“我試試!”
張博文沉聲說了一句,沒搭理我們,徑自沖到那廢墟的入口前,然後縱身一躍,整個人直接就騰空跳上了已經塌陷下來的吊頂上面,他終究還是傷勢略微有些沉重了,強提一口氣做出了這樣的大動作,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自己本身有些吃不住了,站在吊頂上的時候身子頓時趔趄了一下,連帶着陰氣都不是特别穩定,明顯那一瞬間是有些撐不住了,是他咬着牙愣挺下來的,然後他狠狠在那吊頂上踩了幾下。
嘎吱、嘎吱……
吊頂發出了有些不堪負重的呻吟,四周石柱和廢墟頓時落下了大量的灰塵,這裏頓時一片混沌,張博文這才從那吊頂上跳了下來,就這麽來回一折騰,他已經踉踉跄跄了,最後扶着曹沅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然後咬牙說道:“還行,方才那一腳我用了極大的氣力,至少也相當于一噸重的重物在砸,沒倒,說明這入口的廢墟經過長時間的沉澱,重物不斷的下墜以後,都已經找到了合适的位置,結構已經趨于穩定了,咱們可以進去試一試!”
有了這話,我們幾個這才有了些底氣,我略一猶豫,便點了點頭,老白這才背着我率先順着那吊頂砸落下來以後形成的洞口鑽了進去。
這剛剛在外面的時候倒還沒有感覺出什麽,眼下往這洞口裏面一鑽,頓時,一股威力相當驚人的惡臭撲鼻而來!
這臭味與老白最開始把霸王蠼螋從媛身體裏吸引出來時,手裏搓的那個黑丸子的味道差不多,但卻更加刺激一些,我沒防住這味道,一下子讓鑽了滿鼻子,都辣眼睛,當時幹嘔了幾聲。
“喂,丫可别吐了!”
老白忙提醒我:“你他媽在我背上呢,一張嘴全都噴我頭上了。”
“你能不能閉嘴。”
我有些毛了,就說:“老子現在身子虛,噴了也正常,做兄弟的你不得擔待擔待?”
老白沒脾氣了,苦笑着說道:“行吧,算你赢,稍微忍着點,這裏臭味這麽重,說明離母蠱不算太遠了,看來這家夥是在這裏紮了老巢了,這味道就是那母蠱身上的,對于咱們來說當然是格外惡心了,可是對于霸王蠼螋來說卻不一樣,這味道美的很呢,那是母親的味道懂不?霸王蠼螋的智慧不高,母蠱在哪裏,它們就會出現在哪裏,這股子味道對于它們來說簡直就跟毒品一樣,方才我也就是用手裏那藥丸來欺騙它們的!那種藥丸是雲貴苗族蠱師經常會配置的一種藥丸,主要目的就是吸引一些喜歡臭味的蟲子,然後捉了來配制蠱蟲,恰恰那種臭味與這霸王蠼螋母蠱身上的氣味有些相似之處,我也是利用了這個才化解了媛的危機。”
老白這麽一說,我大概了解了這當中的門門道道了,這些蟲子大都生活習性極其詭詐,如果不是老白這樣的蠱術大師在身邊的話,誰能把這些搞明白?
這廢墟裏面狹窄陰暗,惡臭彌漫,估摸着要面對的可能是蟲子,這是自己的老本行,亦或者是本身自己已經逆天改命,所以想一試身手,總之進了這裏以後,老白顯得非常的自信,擡首挺胸,走路的時候都帶着風呢,有那麽點龍行虎步的意思,張博文他們相反,可能對霸王蠼螋那挺讓人崩潰的折騰方式有點發憷,所以看起來有點畏手畏腳,雖然走在老白的身後,但始終和老白拉開了十多米的距離,明顯不想靠的太近,怕被殃及池魚,誰也不想屁眼裏鑽個霸王蠼螋在裏頭點燈捉虱子不是?
這廢墟曲曲折折,雖然狹窄,但這條道卻不是很深,老白往裏面走了大概百十米左右的時候,我們就能聽到裏面有一些動靜了,細細索索,似乎是大量的蟲子在活動一樣。
毋庸置疑,那母蠱就在這裏了!
可惜,這裏恰恰是個拐角的地方,我們也看不見前方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隻能聽聲音,老白不含糊,一閃身就鑽了出去,眼前這才一下子豁然開朗了些。
一個我這輩子都很難忘記的畫面頃刻間躍入了我的眼簾。
這是一片大小約莫在二三十個平方上下的空間,大小和一個屋子的主卧室差不多,四周全都堆砌着碎石,看起來多少有些雜亂無章。
在這空間的最中心的位置,一個碩大的東西正窩在地上。
這東西是個什麽樣子呢?
整體的形狀看來和一個沒腿的蛤蟆差不多,但是卻大太多了,趴在地上看着跟一隻土狗差不多,腦袋上的兩隻眼睛很小,但是嘴裏卻偏偏長着非常尖銳的牙齒,通體是白色的,和一些蟲子差不多,那麽一大坨東西怼在那裏,惡心的很,因爲皮膚很薄的原因,我甚至都能清晰的看到這東西的身體裏面有液體在湧動,最讓人反胃的還是這東西身上有數不清的黑點,就跟癞蛤蟆身上的膿包一樣,細看才發現,那黑點是一個個黑色的小孔。
此時,正有無數的霸王蠼螋趴在這東西的身上,這些蠼螋屁股上面的兩根分叉并攏插入了那些小孔中,完成了一個對接。
如此一來,這白乎乎的東西是什麽就不用說了——母蠱!
老白早就說過,這霸王蠼螋的群體和蟻群有一些類似,母蠱就相當于是蟻後,擁有着衆多且極其發達的生殖器官,并且是這個族群的最高領導者!
現在,我算是見識了。
在這母蠱的四周,更有數不清的霸王蠼螋在徘徊着,數量比剛才我們見到的更加多,乍一看去,黑壓壓的滾在一起,就跟滾雪球似得,看的人頭皮都發麻,我饒是見慣了這些非同尋常的場面這個時候也禁不住惡心了一下子,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而那些霸王蠼螋呢,很快就發現了我們的行蹤,這些東西大概跟蟻群一樣,有着非常嚴密的組織,對母體的保護是非常強烈的,一看到我們這些外來“入侵者”靠近了母蠱,頓時全都狂暴了,剛剛還在四周漫無目的亂竄的霸王蠼螋一瞬間變得狂暴了起來,猶如潮水一樣朝着我們洶湧而來,上半身都已經立了起來,背上短小的雙翼飛快撲扇着,發出了“吱吱吱吱”的尖銳聲音,連成了一片,一時間整個廢墟中都回蕩着這樣的聲音,吵得人都頭疼。
甚至,還有一些霸王蠼螋都已經朝着我們沖了上來,搞的張博文他們幾乎是下意識的捂住屁股連連後退,我也有些慌了,畢竟我是在老白背上的,現在站在最前面,要遭殃那是頭一個的,想想老子這一輩子雖然不算什麽縱橫天下,好歹也夠驚心動魄,有的是故事,最後要被這些東西折騰的感覺全世界的男人都來過的話,那以後我還混不混了?
所以,我都有些哆嗦了!
“哈哈,來的好,小崽子們,竟然敢和爺爺吹胡子瞪眼,找死!”
老白倒是淡定的很,十分張狂的大笑了起來,在那些蟲子都快到他腳下的時候,這才一揮袖子,一瞬間成片的食人蠱就落了下去,好死不死的把沖在最前面的那些霸王蠼螋給壓住了,然後,我就看見,那些食人蠱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樣,眨眼的功夫就将這些霸王蠼螋都給弄死了。
這還是我頭一次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食人蠱和霸王蠼螋的搏殺,這一看,頓時覺得這些食人蠱難怪兇名在外,這戰鬥還是有技巧的,一下子壓在霸王蠼螋的身上,用自己力量特别大的前肢壓制住食人蠱最有殺傷力的屁股,那屁股翹不起來,自然也就沒辦法對它造成什麽殺傷了,然後掉頭幾下子就将霸王蠼螋咬的七零八落身子蜷縮成一團,眼看是活不成了。
這根本就是一場蟲子之間的大屠殺!
平心而論,老白放出的食人蠱的數量很有限,從數量上來說,甚至都不足霸王蠼螋的三分之一,可卻像是一支敢死敢戰的百戰精銳一樣,愣是一往無前義無反顧的沖進了蟲潮裏,那些霸王蠼螋是群起而攻,靠着數量好幾次将食人蠱給淹沒了,甚至有那麽好幾次我都覺得這些食人蠱得全軍覆沒,結果每次沒過多久,又能重新踩着霸王蠼螋的屍體沖出來,很有點氣吞萬裏如虎的模樣,比之前兇殘太多了。
“我說老白,你養的食人蠱不隻這點吧?”
我看着這場面,心中有些疑惑,就問老白:“爲啥不全放出來趕緊結束戰鬥?”
“母蠱都已經困在這裏了,它沒活動能力,隻能靠霸王蠼螋墊在下面撐着它走,速度很慢,現在依然來不及了,早是甕中之鼈,急什麽?”
老白嘿嘿冷笑了一聲,說道:“這些食人蠱沒想到能跟着我一起進行生命進化,現在連我都有點不了解它們了,所以我也想看看它們的能力,還好沒有讓我失望。食人蠱最大的麻煩就是貪吃,一旦撲殺獵物,隻顧着吃了,都顧不上去進攻别的東西,所以它們不好控制,現在看來,這個弊端已經在它們進化生命特征的時候消失了,現在它們就像是一支精銳的軍隊一樣,令行禁止,我下達的命令是殺光這些霸王蠼螋,不許啃食,它們果然服從命令,以前那種野蠻的本能消失了,看來是靈智提高了,這些蟲子沒有讓我失望,潛力非常大!”
原來這家夥打着的是這主意。
不過他是這方面的行家,既然他這麽說,我也就不過多幹涉了,安安靜靜的候着。
這場厮殺大概持續了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才結束的,最後是以食人蠱的方式完勝而告終的,殺得遍地都是霸王蠼螋的屍體,甚至連正在和母蠱進行繁殖的蠼螋都給拽下來屠了,這才偃旗息鼓,回到了老白的身上,唯獨剩下了那母蠱,我估計也是老白故意留下來的。
“哈哈,寶貝到手!”
老白看着那母蠱頓時狂笑了起來,當下大踏步朝着那母蠱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想不到這一次還能有這樣的運氣,小天子,這是天要興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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