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我要闖過這裏,帶走林青。
而這位大薩滿說什麽也不會輕易給我讓路的,一則我會進入努爾哈赤的寶藏,打開這這份傳承;二來,我的介入,肯定會強勢幹擾原始薩滿教的傳承,這些東西毫無疑問是一個傳承了無盡歲月的組織特别特别忌諱的東西,斷然不可能讓我輕松就做成這件事情。
所以,我們心裏怎麽想的反而顯得不是那麽的重要了,我們的立場就已經決定了我們之間絕對對立的局面,要嘛我踩着她的哀嚎走過去,要嘛她站在我的屍骨上冷笑,誰都沒有妥協的餘地。
當下,我也就不廢話了,這位大薩滿話一撂下,我就知道她要動手了,“哐”的一下子抽出了百辟刀,雙眸冷冷注視着對方,同時口中也發出一聲低吼:“準備戰鬥!”
語落,曹沅他們幾個人已經分别有了動作,曹沅出現在了我的身後,張博文拖着老白和林志徽站在了最後面,媛與張博文并排而立,說白了就是一個“t”字陣型。
這也是最适合我們的陣型!
我皮糙肉厚,龍力加身,最擅長近身攻殺,而且有殺氣傍身,能久戰,所以,我沖鋒最前毫無疑問是最适合的。
至于曹沅,她速度快,掠殺時猶如蒼鷹俯沖,在中短距離之間陡然出手是非常有殺傷力的,所以,她跟在我後面。
張博文和媛,一個掌握着山河之力,一個掌握着亞特蘭蒂斯之心,他們站在最後面,可以有效的支援我,也可以最大程度的進行殺傷。
可惜現在,我們這支原本組合應該是無敵的小隊……已然遭受了重創!
首先,老白這老王八蛋在哪進行改命蛻變不好,非得在這裏進行,結果,眼睛一閉,屁屎連天,啥事兒不管了,還給我們搞出了不小的麻煩,簡直就是老天爺派來坑我的,本來還指望着他能和我一起掠陣,兩人并肩上陣,相輔相成,我也能壓力輕點,畢竟在這樣的對決當中,沖鋒在前的是壓力最大的,頂不住對方的進攻,那就是兵敗如山倒的節奏,我身後的曹沅和媛他們可不擅長近身格殺!
其次,張博文在和那大薩滿的對弈中已經敗下陣來了,看樣子傷的不輕,最主要的還是這裏的山河之靈根本不叼他,相當于他基本上已經廢了,現在隻能憑借着自己的九段修爲在後面提供一些支援,給媛打打下手了!
有了這兩條在前面,我們這支小隊的戰鬥力還剩幾何?說不好聽的,就剩下我和曹沅、媛三人了!
所以,要說壓力,其實很大,到現在我都吃不準這個大薩滿到底是個什麽級别的,而且之前她也說的很明白了,她不是自己一個人在戰鬥,祁氏家族所有薩滿都在這裏呢,這些薩滿的深淺……我同樣不知道。
這就是一批吃不透深淺的敵人。
怎奈,開弓哪有回頭箭?
我望着百辟刀刀鋒上閃爍的凜冽寒光,躁動不安的心也一步步、一點點的平靜了下來。
刀百辟,心不易。
這是镌刻在刀鋒上面的六個銘文小字,也應當是我奉行一生的準則——永遠永遠,我都不會放棄一個沒有背叛過我的親友,披荊斬棘,穿雲破浪,上窮碧落下黃泉也決不放棄!
“哈哈哈哈,你手中的刀終于出鞘了嗎?”
那狐臉金塑竟然一下子大笑了起來,笑聲在這昏暗潮濕的空間裏回蕩着,有一點點尖銳,然後她竟輕輕慨歎了起來:“你可能不知道,這一戰我已經期待了太久,傳說中的天命之人啊,隻是聽過,卻沒有見識過,身爲一個修煉者,不能與你在同一世争鋒是我此生最大的遺憾,不過不重要,我願在巅峰盡頭自斬一刀,來到這一世與你相遇,試試你到底有着怎樣神奇的能耐,憑什麽乾坤萬年歌和推背圖裏面說會說到你和另外一個叫青衣的人,憑什麽說萬古氣運盡歸于二人,而我們這些修煉者卻如草芥?我不服,欲與你一戰,看看你這天命加身的人到底有什麽樣的能耐?憑什麽我們一世修道勤勤苦苦,最後一場虛無夢,而你自己本不欲走這條路,最後卻能被命運推着走向大成,我倒要看看,這天道到底爲什麽那麽不公!”
說到最後,那大薩滿的語氣有些癡、有點癫、也有點狂,但更多的是,似乎是辛酸。
她是個憐憫衆生的人,這能感覺的出來,于是她将一念之間交給了我,希望有朝一日若我在成魔路上一去不會的時候,能想想那地藏王菩薩與那魔鬼,仔細思慮一下到底是做個改變世界的人,還是毀滅世界的人?她勸我回頭,爲了蒼生,這是她的神性和仁義。
她也是忠于職責的人,爲了從前的承諾,爲了使命,但更爲了自己的家族,不斷要出手抹殺我,這是她的忠誠和自私。
同時,她在修煉一途上大概因爲嘗過太多的酸甜苦辣,所以又很偏執,不服天命之人,憎惡我這種沒有付出努力就被命運推着往前走的人,大概她以爲我的運氣好,所以幹脆直接來到了我這一世,要和我來一場對決,擊敗我,就是擊敗天命,這是她的執念……
總之,很難想象,一個人的身上竟然會同時有這麽多的特點,人性之複雜,在她的身上幾乎是演繹的淋漓盡緻!
不過,她的話裏也說出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譬如……乾坤萬年歌和推背圖裏面竟然同時提到了我和青衣?
萬古氣運盡數加在了我們二人身上?
每次想到這個人,我就心情複雜,手握長刀凝視着那大薩滿,輕笑道:“或許,乾坤萬年歌和推背圖也錯了呢?!可憐你一個修爲如此之高的人竟然會被這種東西愚弄,實話告訴你吧,青衣已經死了,我親眼所見,什麽天命其實都是扯淡,是你自己強行給了自己一把枷鎖!”
“死了?不可能!”
那大薩滿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不可能,乾坤萬年歌和推背圖怎麽會錯呢?!它上面提及的事情幾乎全都已經應驗了,不會錯,我也沒有錯,你不用來刺激我,今天你這個天命之人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隻能與我一戰!”
這大薩滿可能真的是被刺激到了,所以一下子表現的情緒特别特别的激烈,語落時候,口中當即發出一聲長嘯,然後一個金塑居然愣是動了,雙臂猛然間舉起。
轟!
一瞬間,那金塑身上竟然冒出了極其狂暴的能量,一道飓風平地而生,環繞着它的身軀而動,地面上的落塵全都被席卷了起來,那裏一下子黃蒙蒙的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了!
很快,那落塵飛舞的混沌地方離竟然傳出了一道神聖的聲音,像是禱文,又像是天主教堂傳出來的聖歌,很飄渺……
至于在說的什麽,我聽不懂,但是很熟悉,在祁氏家族的時候,那祁氏族長在喚醒螣蛇的時候就曾經發出過類似的聲音。
這大薩滿難道也是在喚醒什麽嗎?
我不知道,但本能的感覺,絕對不能讓它完成這樣的禱告,要不然我特麽的就有好看的了!
當即,我怒吼一聲,整個人一下子就竄了出去,在沖入群棺坐落排列成的獸形圖騰中以後,在一具石棺上踩了一腳,當下騰空躍起,口中發出一聲怒吼,人在半空中就揮刀朝那金塑斬殺了過去,殺氣如匹練,绯紅色的幽光讓整個空間都“倏”的一下子讓整個空間都明亮了一下子。
結果,就在這時候,那金塑的手臂竟然從黃蒙蒙的落塵風暴中伸了出來,阻擋我這一刀!
瞬間,刀光滅,金塑的手臂也直接被我斬落了下來。
然後讓我驚訝的一幕發生了,隻見那金塑上方四五十公分的地方竟然爆出了一團強光,很刺眼,我都産生了一瞬間的是失明,等眼睛稍微恢複一些的時候,一頭雪白的狐狸已經盤坐在金塑上空的虛空中了。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見得最大的一頭狐狸了,或者準确的說,這不是一頭活着的狐狸,它是一種能量體,類似于陰人一樣的存在,但是卻不是陰性的能量,而是陽性的能量,那是山川大地的靈氣,屬于陽性的力量,類似于這樣的能量體我還真沒見過,凝聚出來的這頭狐狸的體型也是稍稍有些吓人了,它體态很優雅,渾身雪白,身高至少都在十幾米開外,蹲在虛空中,腦袋再有幾米都頂到這片葬地的頂部了,一雙眼睛通紅,猶如世間最美麗的血色寶石一樣。
在它的身上,騎着一個身穿黑袍的女子,這女子從面部特征來看,肯定不是漢人,顴骨明顯要比漢人突出,面部也更加寬闊一些,不過卻不醜,大概因爲體态健美,所以看起來洋溢着一種健康的美。
這女子,肯定不是人!!
準确的說,這女子身上散發着陰氣,這是個鬼!
一下子我明白自己之前在感受那金塑裏的氣息的時候爲什麽會産生那樣的感覺了,陰中抱陽,陽中抱陰,原來根本是倆生命體!
不用說,這女鬼應該就是那位一直在和我對話的大薩滿了,此時真正顯露原型,倒是沒有在激烈的和我說什麽,事實上,從她現身以後,她就一直沒看我,雙手伸開舉起,面朝上方,動作猶如的腰擁抱蒼天一樣,明明是個鬼,偏偏臉上卻流露出了神聖的意思,嘴巴不斷蠕動,一連串古老而神秘的音節從她口中吐出,似乎是在禱告。
顯然,她在進行着一個儀式!
就在我爲這一人一獸的組合啧啧稱奇之際,那頭雪白的狐狸竟然垂下了頭,猶如紅寶石一樣冒着紅光的眼睛聚焦在了我身上。
不好,它要進攻!
我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妙,連忙抽身後退,緊接着那狐狸的尾巴竟然一下子掄了起來,當場朝着我抽打了過來。
好在,我躲得夠快,沒有中招,那狐狸的尾巴一擊不中這才收了回去。
然後,我撤退到了曹沅他們幾個的前面,不得已下隻能退出薩滿墓地的範圍。
這時候,洛凰的聲音毫無征兆的在我心間響起:“這是……大地靈狐!我想知道這原始薩滿教給你準備了一場怎樣的鴻門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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