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怪我,真的是太出乎意料了!
先前那腳步聲來的過分驚人,尤其是後來我跑起來的時候,那腳步聲更是隐隐有震耳欲聾之勢,就像是有什麽龐然大物朝這邊碾壓過來一樣,事實上,給我造成的錯覺也是有個龐然大物朝我沖了過來!
結果……居然是一個鬼嬰!!?
這種現實和心理幻想的強烈落差,讓我完全是本能的大腦沒有在瞬間反應過來!
而且,這鬼嬰真的是速度太快了,跑起來就特麽就個六缸發動機帶動的小賽車似得,就那麽對着我一笑,然後風馳電掣般的在我面前閃過。
這一系列的原因下,我揮刀确實是慢了,刀勢難收,隻能順勢劈砍,百辟刀上噴吐着半米長的殺氣,猛的就轟在了小巷子腐朽的青磚上面,隻聽“轟”的一聲,青磚碎石橫飛,地面顫動,好懸沒把旁邊的幾座危房直接震塌了,吓出了我滿腦門子的冷汗!
然後,我扭頭就看那鬼嬰。
這功夫,那鬼嬰早就已經鑽進了我右手旁的箱子裏,光着倆屁股蛋子跑的别提多塊了,那屁股蛋子一扭一扭的,後面揚起了一大泡的黃塵,一邊跑一邊嘴裏還發出“咯咯咯咯”的脆笑聲,幾乎是一溜煙的功夫就跑遠了,然後隐隐約約我看見,它在朝右邊跑出百來米遠左右,一扭頭,直接就撞開一間院子木門鑽了進去。
卧槽,耍我?
我滿腦門子的黑線,灰頭土臉的提着百辟刀從地上爬了起來。
“剛才那是個……鬼嬰麽?”
周敬這功夫才氣喘籲籲的追了上來,然後問我。
我點了點頭。
沒成想,我剛點頭林青就跳出來打臉了,冷笑道:“你知道個屁,什麽鬼嬰,那根本就是一隻古曼童!”
古曼童?
我一愣,扭頭有些不解的看着林青。
林青撇了撇嘴:“我且問你,是不是那小鬼的腦門子上有個太陽形狀的金飾?”
“是!”
這個我倒确實是看見了,而且當時心裏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識不得,也就沒多想。
“那就對了,絕對是一隻古曼童!”
林青緩緩道:“那個腦門子上的金飾叫做開光靈鏡,是駕馭古曼童的關鍵物件兒!咱們國家的道門認爲人的慧光在天靈蓋上,所以針對天靈蓋出現了一系列的清神靜氣的東西,而東南亞認爲人的智慧之門則是在人的額頭上,所以要打開靈智,首先是對着額頭下功夫,雙方大同小異,都集中在人腦部神經最發達的地方做文章,都有一定的道理!
古曼童是什麽,我想你應該是明白的,其實就是鬼嬰,鬼嬰渾渾噩噩,隻知道仇恨,因爲等待了千百世好不容易換來了一個轉世成人的機會,結果卻被人草草掐斷橫死,自然不甘,怨氣極重,很難駕馭!爲了駕馭古曼童,一些東南亞的龍婆和僧侶就弄出了這種開光靈鏡,可以鎮住鬼嬰的戾氣,同時将精血融入開光靈鏡裏面,和鬼嬰簽下養鬼血契,這樣就變成了古曼童了,可以操控它爲自己做一些事情。
當然,也隻有正兒八經的古曼童才是這樣的。至于市面上的那些,十有八九都特麽是假貨,壓根兒沒有開光靈鏡,也不用滴血簽約,就是黑心商人拿死嬰做的,沒有任何安全保障可言,如果請回去的小鬼伺候舒服了,而且也比較善良,沒準兒會得一些福澤,但畢竟是鬼,請的時候容易想送走就難喽,如果運氣差一點的話,請回去的小鬼怎麽伺候都不行,人家要的就是你全家的性命!”
說到這裏,林青的嘴角微微挑起,又說道:“我看剛剛那隻古曼童身材矮小,明顯不像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變成的,倒像是早夭的孩子,看來還是一隻地童古曼呢,就是從娘胎裏面被挖出來做成古曼的死嬰,怨氣更加的大,要駕馭難度也更加的高!啧啧,這麽正宗的地童古曼,可是很罕見!”
林青話裏話外都帶着别的味道,我也不傻,哪裏能聽不懂?
地童古曼那麽珍貴,根本已經不是錢财能請到的了,怕不是來源于尋常人家!
再加上這東西出現的這地方有些蹊跷,那麽就隻有一個可能了——這隻地童古曼就是那個降頭師的,對方仍舊逗留在這裏沒有走!
這算是好消息?
應該算是吧,隻要找到那降頭師,無論是蘇蕾蕾還是她父母,身上的問題自然是迎刃而解!
“走吧,咱們去會一會那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我輕輕吐出一口氣,頭一次面對這種異域高手,我心裏頭還是有些緊張的,但也隐隐有些期待,林青爲我勾勒出的那波瀾壯闊的雄偉世界藍圖點燃了我心中的火焰。
這一次,或許就是一個起點。
最重要的是,異域高手來犯,憑什麽先挑着山西禍亂?
山西是我們老葛家世代守護的地盤,爲了老葛家蒙在外面的那層面皮,我也得上啊!
走進右邊的小巷子以後,那隻地童古曼倒是再沒蹦出來找我的麻煩,我們非常順當的來到了那隻地童古曼消失的院落。
這時候,我胸口的第二條紅龍已經燃燒殆盡,于是換上了第三條,這紅龍主要的作用就是諸邪退避,能防止被打個措手不及的情況發生,不過我胸口的這一條也是最後一條了,在這種陰魂遍地的鬼地方,這玩意好用!
于是我就嘀咕說林青備的太少了,結果被腦門子上呼了一巴掌,林青說話特剽悍,直接就給我來一句——三個人用呢,你還想有多少?媽的,你真當老娘一個月三十天都在“嘩嘩”的流啊!
這一巴掌呼下來,我頓時不敢吱聲了,深深呼出一口氣,然後直接推開了這院子的門。
這門其實早就已經腐朽的不成樣子了,上面木頭的經絡全都凸了出來,看上去特别的猙獰,一推,頓時發出“吱呀”一道不堪負重的聲音。
門一開,一個荒敗的院落頓時呈現在了我們眼前。
不過,我也沒工夫多觀察四周的環境了,一進院子就被正方屋頂的上的一個小小的身影給吸引了。
雖然隔得遠,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就是剛才那隻調戲我的那隻地童古曼!
這時候,那小東西正坐在房檐邊上對這我一個勁兒的樂,笑容裏充滿了嘲諷,兩條黑瘦的小腿懸在半空中晃啊晃的,那模樣說不出的嚣張,恨得我牙癢癢!!
“哈哈哈哈哈……”
毫無征兆的,正房中傳出了一陣嘶啞的大笑聲,緊接着一道操着半生不熟的漢語的男音響起:“得來全不費工夫,得來全不費工夫啊!葛家的小子,我在這裏已經等了你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了,你終于還是來了!”
不用說,聲音的主人肯定就是那個降頭師了!
隻是……聽他的意思,他是在等我?
他做了那麽多喪心病狂的事情,就是爲了吸引我追尋他追尋到這裏?
這一瞬間,我腦子裏面可以說是思緒萬千,很多疑問似乎迎刃而解了,譬如爲什麽一個降頭大師會莫名其妙的幫助lv展架對付蘇蕾蕾家,因爲蘇蕾蕾和我認識,對付了蘇蕾蕾肯定會惹出陳煜,而我和陳煜是好兄弟,肯定會把我引出來,說到底其實就兜了一個大圈子刀鋒是直指我的,現在就是圖窮匕見的時候!不過,我的心裏也冒出了其他的疑問——譬如,爲什麽他要對付我?和我有矛盾的境外團夥隻有k黨,不過西域之行絕對保密,k黨恐怕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們的人其實是被我和青衣他們給幹掉的!我完全不記得我什麽時候得罪過東南亞那邊的人啊!
不過,不及我多想。
這時候,房頂上坐着的那隻地童古曼竟然站起來了,然後……它一昂頭,直接尖叫了起來,尖叫聲非常刺耳,霎時撕裂了夜色的甯靜。
更加恐怖的是,這隻地童古曼的尖叫聲響起的瞬間,荒村四周的曠野中也陡然爆出了無數凄厲的尖叫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