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吃驚的看着齊楠,忍不住說道:“我不是說過暫時不接任務了嗎?要命的緊急任務不接,可以緩一段時間的任務接,等我調整好身體和精神狀态再去!”
出了曹沅的事情以後,我身心俱疲,這樣的狀态我也實在是不太适合出任務的,于人于己都不太合适,所以我就告訴齊楠按照老規矩,急的任務不接,不急的任務積壓,等我感覺自己的心态調整過來再行出任務。
齊楠的臉上卻湧現出了一絲難色:“小天,你的事情姐也聽說了,也一直都是按照你說的辦的,但是這一次的任務……咱們是真的推不掉!”
“什麽意思?”
我不禁輕輕蹙起了眉:“你别着急,坐下說。”
齊楠朝我病房的門口看了一眼,然後才坐在了我病床邊,壓低聲音和我說道:“這一次的任務,是咱們國家處理一些特殊事件的部門出面委托的,沒有經過天道盟,直接通過人際關系找上咱們的,想拒絕你能拒絕得了麽?!”
“什麽?”
我不禁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說道:“楠姐,你這不是故意給我往火坑裏面推呢麽?天道盟可是明确規定不能和政府部門打交道啊!”
“誰說的?”
齊楠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這才緩緩說道:“天道盟不讓說,其實是怕組織暴露在世人面前,一個專門處理各種怪事的部門一下子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不是誠心找不自在呢麽?組織還能繼續存在下去嗎?但是,天道盟卻并不排斥咱們以私人的身份和政府相關部門打交道!”
我仔細想了想天道盟的規矩,似乎在這方面還真是這麽回事,語焉不詳,暗示性比較強!
猶豫了一下,我問道:“這政府的方面的人也相信咱們?在人家眼中咱們不是一群跳大神騙錢的麽,不給咱逮局子裏面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會委托咱們?”
齊楠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那小天你說,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有沒有僵屍!”
我點了點頭,這當然有啊,我他娘的從七月份收了百辟刀開始,就連連撞邪,這些玩意我都是親眼所見的,别人不承認,但我絕對承認在這個星球上,除了活人生活的世界以外,還有另外一片死人生活的世界!
否認那些東西的存在,那不就是否決我自己的職業和存在呢麽!
“這不就結了?”
齊楠翻了個白眼,苦笑道:“既然那些東西作亂的事兒你能碰上,國家層面的人能碰不上?這偌大一個國家,發生的神奇事情多了去了,你走南闖北的看到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公家人那可是得縱觀全局的,你知道的那些事兒他們哪樣心裏不跟個明鏡兒似得?隻不過吧,咱們處理的這些事兒見不得光,所以公家的人沒直接公布出去,要不然還不得世界大亂啊?爲了穩定,這種事情是死都不能承認的,就算是公家那邊的人爲了保密性也是由專門的機構來解決這種事情的,一般的片兒警,或者是其他公職人員都不知道!這回就是那種部門的人找上來了,那些人和咱們一樣,隻不過他們在給公家辦事兒,而咱們是在給天道盟辦事兒而已!”
說此一頓,齊楠猶豫了一下和我說道:“姐和你說實話,其實你爸當年也幫公家的人處理過這種事情!”
我爸也處理過?
我一愣,不禁正視起了這件事情,想了想,就問齊楠:“那你和我仔細說說這個案子,我估計公家的人找上來委托任務,怕是不是什麽簡單任務吧?”
“我也不知道。”
齊楠搖了搖頭,道:“人家沒和我說,不過我看這回這任務啊,就一個字兒——險!你爸當年幫公家的人做的那事,老危險了,進去了差點沒回來,可是這事兒咱也拒絕不了不是?惹毛了公家的人,咱能有好果子吃嘛!”
齊楠這話我倒是認可的,民不與官鬥,我幹的這職業屬于是邊緣地帶的,最惹不起的就是公家的人,人家要是真找上來拒絕不了,惹急眼了随便一頂帽子都得扣死我,所以說啊,這公家人張嘴,我還真得乖乖從病床上滾下來過去!
“他們是怎麽找上咱們的?”
我問道:“難不成又是以前請我爸的那人來了?”
“這人啊,還真是熟人,他叫張震麟,不過我估計你對他應該沒印象,他一直都是一個走在暗中的人。”
齊楠歎了口氣和我說道:“準确的說,這人應該還是你爸的同僚,原來是天道盟的人,是個天師道的小天師!不過這人耿直的很,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兒,直言說看不慣天道盟的所作所爲,他學這一身本事是爲了陰陽兩界的平衡,是爲了人間蒼生的正道,不是成爲一家之奴,所以悍然叛出天道盟,加入了公家專門處理靈異事件的小組,一切都是做的光明正大的,非常打臉的那種你明白嗎?結果,不光天道盟不承認他了,就連天師道也不肯承認有他這麽一号人了,也就是說,這個人壓根兒就是個道門棄徒,不過他倒是也聰明,沒有把事情做絕,最起碼沒把天道盟給捅出來,所以就算是背叛了天道盟,天道盟也沒真派出殺手去幹掉他,畢竟公家在那頂着呢,天道盟做事還是有忌憚的,再加上他也沒捅破窗戶紙,大家就楚河漢界泾渭分明,來了個誰也不認識。
天道盟的人也因爲這個人的特殊身份,對這個人愛答不理的,唯獨你爸除外,你爸也不知道啥原因對他特推崇,兩人私底下是至交好友,有好幾次你爸喝多了一直都在舉着大拇指誇這個人,說張震麟這是一條鐵骨铮铮的好漢,你們老葛家幾代人一直都想幹卻不敢幹的事兒,這人幹了!
後來,張震麟有事兒找上他的時候他也是滿口答應了下來,隻不過具體出什麽任務,我卻是不知道了,我隻知道你爸回來以後渾身是血,住了半個多月的院,在病床上時常歎息,說你們老葛家守護山西全境數百年,沒想到地皮子上竟然還有這麽大的漏洞。
反正啊,這個張震麟似乎不簡單,他找上門來的任務怕是真要命!”
我陷入了沉默,細細思索了一會兒,便說道:“楠姐,這個人知道我爸去世的消息不?”
“知道,當時他到了,但是沒參加你爸葬禮。”
齊楠歎了口氣,說道:“聽李叔說,他就在外面站了整整一天一夜才走,你爸立衣冠冢那天天氣你也知道,那雨下的跟老天爺撒尿一樣,李叔不讓我們進入你的生活,我們都是隔着很遠對着你爸的衣冠冢拜的,唯獨那個人,站了一天一夜,他說不敢打擾你的人生軌迹,隻能遠遠爲老友送别!”
說到這裏,齊楠似乎猜到了什麽,歎了口氣說道:“這人這次找上門雖然沒說到底是什麽事兒,但理由倒是給了,說人命關天的事情,不能藏私,這一次用的上你們葛家的人!”
我陷入了沉思,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楠姐,你還是去幫我把這個人請來吧,于情于理他這任務我是沒法兒拒絕。”
“他已經來了,隻不過讓我進來跟你打個招呼。”
齊楠歎了口氣,看了我一眼離開了房間。
不一會兒,門外就響起了一道非常洪亮的聲音:“我那侄兒就在這間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