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吳胖子說這是龍火琉璃頂的時候就已經蔫兒了,看來這回少不了一番周折了,要命就得從側面打盜洞,可是這開山爲墓的唐墓的側面封土最爲厚實,從側面打盜洞的話簡直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今晚還是先休息吧,明天一早我看看地方,然後咱們就開始打盜洞!”
吳胖子很仔細的擦拭着洛陽鏟上面的西域火龍油,這種東西的燃點實在是太低了,不收拾幹淨帶在身上就是個禍害,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得燒起來,起火起的特别快,到時候可就哭都來不及了。
胖子這麽說我們想了想也就都同意了,畢竟今天在這深山裏跋山涉水的确實體力已經到了極限了,如果不調整一下的話,估計那工兵鏟掄不了幾下就得趴下!
當夜,我們一行人就在山頂上找了塊大石頭,躲到背風面窩着睡了一覺,畢竟這深山老林裏的山風邪性,對着山風睡上一覺起來準得中風,嘴歪眼斜特不好治,找不到個好中醫一輩子也就那樣了,這絕對不是鬧着玩的,我家跟前以前就住着一個中了風的老光棍,年輕的時候從外地回家,路過墳地的時候因爲太累了,枕着一個野墳包睡了一覺,結果第二天起來就嘴歪眼斜,中風的太厲害了,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中醫最後都沒治好,一輩子都沒娶過媳婦。
我們這一隊人裏有的是野外生存的專家,這樣的錯誤根本不可能犯,不過那大石頭後面卻是真心不太舒服,因爲常年潮濕,散發着一股尿騷味兒,動不動就有蜈蚣蠍子趴身上了,折騰的人那叫一個酸爽,反正我是沒睡好,一晚上都是半夢半醒的,一閉上眼睛就做噩夢,基本上第二天早上六點的時候就睜開眼睛了,拍打掉身上趴着的幾條蚰蜒以後幹脆起身到一邊吃東西去了。
我這一起來沒多久,周敬他們也先後都醒來了,一個個頂着個黑眼圈,看來估計他們也沒睡多舒坦,這怨龍地真心不是人呆的地方,陰氣襲擾,在這種地方待得時間久了遲早連身體都得壞掉,能活八十年也活成三十年了。
這個時候時間還早,太陽還沒有出來,這遮天蔽日的樹林裏更是黑黢黢的,我們幾個草草吃了口東西便摸着黑下山了。
仍舊是胖子爲主心骨,這家夥帶着我們圍着這座大山四處兜轉了起來,最後在西面停下了,說就在這兒打盜洞,因爲秦嶺大山地處北方,北方地勢西高東低,所以這邊死人在下葬的時候一般都是頭朝西腳朝東,這樣的話死人進了墓穴比較舒服,這樣一來,爲了保持墓室格局的整體風水,主墓室肯定也在西方,畢竟在喪葬中是宜高不宜低的,我們如果從西面打盜洞的話,肯定能最快進入主墓室,中間走的路越少,遇到的機關也就比較少了。
選定了地方,胖子沒人丢給我們一把工兵鏟就挑好地方開鑿盜洞了,爲了節省世界,盜洞不宜開太大,所以一次性隻能兩個人上陣去挖,我們一共分成了三組,我和胖子一組,張金牙和羅莎一組,青衣自己一個人一組,至于周敬……他還沒有工兵鏟高呢,給我們看看相測測吉兇還行,讓他撸胳膊上去幹活就算了。
因爲我和胖子是大家眼裏認定的盜墓專家,所以第一組自然是我們上陣的,好在有胖子在前面規劃盜洞的雛形,我跟着在後面鏟土就行了,因此倒不考驗我的“專業”性如何,不過饒是如此我也累得夠嗆,這山裏面的第一鍬土是最難挖的,上面都是落葉石子兒什麽的,非常費勁,土層以下倒是好多了,土質松軟,不會太費力。
我從小到大都沒搞過這種土木作業,冷不丁的來上一下子哪能受的了啊?沒挖多久手掌心就都是水泡,不過咱好歹也是頂天立地的老爺們,要說對付那些陰邪東西我承認我是不行,但是挖個盜洞就是累不行也得咬牙上。
我和胖子兩個人挖了一個多小時,才終于弄出一個剛剛能容納一個人通過的盜洞,挖進去兩米深的時候才終于罷手,換了羅莎和張金牙上場。
整整一天,我們幾乎都在忙活着挖盜洞,等下午五六點的時候,我們已經挖了将近十米深的盜洞了,這個時候正在裏面挖盜洞的張金牙才忽然吼道:“到地方了,到地方了,我看到了青磚!”
沒過一會兒,張金牙和羅莎就從盜洞裏鑽了出來,張金牙跟我們說道:“通了,我敲了敲青磚,那響兒老清脆了,裏面絕對是空的!!”
躺在我身邊的吳胖子一聽這個頓時“蹭”的一下就爬了起來,二話不說拿起背包就往悲傷背,笑道:“走了哥幾個,咱下墓!”
“不休息一下?”
我看了胖子一眼,有些猶豫:“馬上太陽就落山了,我看還是等明天太陽出來再說吧!”
“怕鬼不下墓,下墓不怕鬼。”
吳胖子嘿嘿一笑:“那墓裏頭黑黢黢的,白天晚上一樣,我他媽甯可在墓裏睡也不想在山裏睡了,昨晚那山裏的打蚊子差點沒咬死老子,早上去尿尿一抖褲裆蹦出好幾條蜈蚣,也太吓人了。”
我一聽這個無語了,這時候青衣他們幾個人已經在收拾東西了,我無奈,隻能跟着收拾好了東西在前面走着。
進墓的時候仍舊是老順序,張金牙在最前面走着,緊随其後是青衣和羅莎,周敬帶着黑子跟在羅莎後面,我殿後,因爲我八字太弱,如果走到前面的話,碰到屍體很容易讓對方起屍。
因爲我前面堵着一大堆人,所以我壓根兒沒看到張金牙說的那墓牆是啥樣的,隻聽見胖子掄着撬棍在前面“哐哐”的砸了幾下,然後嘩啦一下墓牆就全塌了,然後胖子打着一個火折子就朝裏面丢了進去。
我能清晰的看到前方燃起了一點亮光。
過了良久,胖子扭頭對着我們笑着說道:“這回咱們絕對挖到個大家夥的墓,他娘的,能開山爲墓就已經了不起了,少說也是個富豪什麽的,現在打開這墓一瞅,裏面的空氣竟然這麽好,火折子丢進去都不熄,看來這墓連通風設備都有,這種技術在當年可是了不得,隻掌握在給皇帝修建陵墓的工匠手裏,估摸着這墓主人生前絕對是王公貴胄,少說他娘的也得是公爵了!!”
我一聽也不禁瞪大了眼睛,好家夥,哥們第一次下墓就搞出個公爵墓?
這公爵在古代可是不小,在咱們中國古代的爵位基本上分爲五個,公侯伯子男,這公爵就是五等爵位裏面最高的了,再往上就是王爵了,那種基本上都是皇親國戚了,外姓王基本上都是狠角色,有列土封疆的能力,多是手掌兵權的,用咱們現在的話來說就是那種不折不扣的軍閥,每一代天子在位的時候都是屈指可數的。
“不用散空氣了,直接下墓吧!”
胖子嘀咕了一句,率先跳了進去,一直等他們幾個都進去了,我才跟着進去,這個時候胖子他們已經在裏面打開了手電筒,借着他們手裏手電筒的光,我大概看到這間墓室裏基本上都是兵器,有唐朝時候的樸刀什麽的,保存的都相當完好,拿出去也能賣個好價錢,除此之外還有一副铠甲,是唐朝時候相當牛逼的明光铠了,沒點身份的人佩戴不上,另外還有一具馬的屍骨。
看來我們應該是在這墓裏的配室了,就是專門放置陪葬品的墓室,看這些陪葬品,想來這墓主人生前應該是個将軍什麽的。
“快看,牆上有壁畫!”
張金牙忽然嚷嚷了一嗓子,吓了我一大跳扭頭朝他手電筒的所照的地方看過去,可不,牆上到處都是壁畫,記錄的應該是墓主人生前的事情了。
“小天哥,過來幫忙看看這些壁畫。”
吳胖子說道:“你們老葛家的人幾乎全都是史學家,你看看能不能看出這墓主人的身份?”
其實不用他說,我已經從張金牙手裏拿過手電筒一幅幅壁畫的看了起來,因爲我也挺好奇我們所在的這個墓到底是什麽人的。
這幅壁畫畫的相當好,估計作畫之人在當時也是一位大家了,畫上的人是一個男子,高大英偉,身披戎裝,手持樸刀,相當威武,壁畫上的畫面多數都是集中在戰場上的,也有兩幅描述的是他受封時候的場景,那場景人山人海,上面的人無一不是衣着奢華,看來當時的景象特别的熱鬧,估計受封的官爵不小。
我一幅幅的往過看,基本上從沒有發現什麽線索,一直等我看到一幅描繪戰争景象的壁畫時才不禁止步了。
畫上,墓主人指揮大軍沖鋒陷陣,陌刀兵如牆推進,和他們對抗的敵人騎着的竟然是駱駝,頭巾蒙着臉,手裏拿着彎刀。
這造型,分明就是阿拉伯帝國的軍隊嘛!
一看這個,我心裏就對這墓主人所生的年代有了一些了解——不出意外,這墓主人就是生活在唐玄宗李隆基統治的年代!!
因爲在整個中國曆史上,隻有唐王朝爲了鞏固自己在中亞地區的霸權曾經和當時一樣處于鼎盛時期的阿拉伯爆發過戰争,那場戰争史稱恒羅斯之戰,最終以唐王朝的戰敗、阿拉伯帝國永不敢向中國擴張的結果收尾了。
看着壁畫上的意思,似乎墓主人也是那場戰争的指揮者之一?
隻是,指揮那場戰争的有好幾個人,這墓主人又是其中的哪個?
我一路看了下去,一直看到最後的壁畫時才終于确定了墓主人的身份!
最後一幅壁畫上,墓主人被摁在斷頭台上斬下了頭顱,下面看的士兵淚流不止。
看着這幅壁畫,我深深呼出一口氣,緩緩說道:“指揮了對阿拉伯帝國發起的恒羅斯之戰,最後又被砍了頭的人,在整個唐朝隻有一個——高仙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