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白粉婆就是其中一個,給我留下的心理陰影不比那個咧開嘴笑的笑面屍少!這時候一聽青衣的口氣似乎要把東西叫出來,我當下就心裏有點犯嘀咕。
張金牙似乎看出了我窘迫,戳了戳我胳膊,這才壓低聲音跟我咧嘴笑着說道:“怕個鳥,我告訴你,隻要有青衣在,你小子就出不了事兒!别說那什麽白粉婆,你是沒看那天青衣咋收拾它的,一巴掌就直接拍在地上了!!”
我下意識的擡頭看了青衣一眼,對方仍舊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也實在看不出什麽高人的模樣,于是我就拉着張金牙問:“他很厲害?”
“厲害!怎麽不厲害!?看到他背上那把劍沒?那把劍他娘的比你這把百辟刀還煞氣重,被它削掉的粽子的腦袋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張金牙吸了吸鼻子:“知道旱魃不?他那把劍曾經把一個旱魃給卸成了八塊!!”
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旱魃這東西《發丘秘術》上有記載,它最開始的時候其實就是起了屍的“大粽子”,也叫“白僵”,就是死人起屍後,在一個月左右的時候身上開始長白毛,行動遲緩,非常容易對付,怕陽光,也怕火怕水怕雞怕狗,基本上沒有太大威脅,吸得也是牛羊的精血,遇見活人都是逃跑的,不過白僵飽食牛羊精血的話,數年後渾身脫去白毛,長出一身幾寸長的黑毛,變成“黑僵”,這個時候它仍怕陽光和烈火,行動也較緩慢,但開始不怕雞狗了,一般來說見了人也會回避,不敢直接和人厮打,要吸人血也是趁着人睡着時候行動的,其實現在全國農村經常出現的“不明生物襲擊牲畜事件”,以及“野人”,基本上都是黑僵。黑僵納陰吸血再幾十年,黑毛脫去,行動開始以跳爲主,跳步較快而遠,怕陽光,但是已經不懼任何人畜了,這種僵屍稱之爲“跳屍”,絕大多數墓裏出現的大粽子都是跳屍,很兇,對付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得把性命交代了。當跳屍吸納人血、吞吐月華達千年以上的時候,它就演變成“飛屍”了,行動敏捷,躍屋上樹,縱跳如飛,吸食精魄而不留外傷,基本上已經很難對付了。若飛屍再吸納人精魄數百上千年的話,那它就變成了旱魃!!!
《發丘秘術》上說旱魃已經近乎魔了,相貌猙獰,青面獠牙生吃活人,還能變幻身形,一旦出現,方圓數百裏地大旱,甚至會出現瘟疫!!
我當時看到這個旱魃的時候隻是笑了笑就翻過去了,因爲我覺得這東西不可能出現,現在張金牙忽然和我說青衣竟然活劈了一個旱魃,我頓時感覺有些太不可思議。
“總之,青衣來了你小子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吧,這可是高手。”
張金牙志得意滿的拍了拍我肩膀,道:“就算是那笑面屍再來了,也保準是有來無回!!”
我聽完頓時樂了,隻要能保住哥這條小命,以後多抱抱青衣的大腿也無妨嘛。
青衣也就是看了我們兩個一眼,然後一言不發,直接就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瓶,扒開那玉瓶的蓋子,頓時一股黑氣就從裏面飄了出來,在半空中缭繞了幾圈,落地的時候嗖的一下就變成了一個女人!
我一眼就認出這女人就是那天在溪邊跟我說話的那個白粉婆,它臉上挂着的還是秦紅梅的臉皮,隻不過那臉皮上多有破損,出現了好幾個破窟窿,而且臉上已經覆蓋了一層白霜,仔細看的話那是一層細細密密的白色粉末,看着怪滲人的。
一見到這白粉婆,我頓時往後縮了縮,雖然身邊有青衣這個大高手,可仍舊是有些恐懼的。
那白粉婆一出來就盯着我看,見我在後退,有些慌張的連連擺手:“不要怕,我不會害你了,真的。”
看她如此,我心裏才多多少少松了口氣,看來這白粉婆落在青衣手裏以後八成是沒少挨收拾,要不然不會成這樣。
“孽畜,還不跪下!”
青衣頓時大喝:“說,何故要在定陶村害人?”
那白粉婆看上去是真的怕極了青衣,青衣這一聲大喝,她頓時渾身哆嗦,連忙跪了下去,對着青衣連連磕頭:“道長,對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人的,我隻是想讓自己變得漂亮一些,所以沒忍住。”
“沒忍住?你可知因爲你已經有十個人橫死?”
青衣怒道:“今日,你若不給一個理由,我定教你承受陰間諸般酷刑後再魂飛魄散!”
那白粉婆一下子哆嗦的更加厲害了,不過倒是将她身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事實果然和我們猜想的一樣,這白粉婆确實是跟着那秦紅梅來的定陶村,害了秦紅梅以後,才就此留在了定陶村,因爲怨氣沒有全都發洩出去,無法輪回往生,所以控制不住自己才開始在定陶村害人的。
而這件事情要尋根究底的話,怕是還得從這白粉婆生前的事情開始說起了。
這白粉婆生前名叫黃娟,江西人,嫁的丈夫就是南昌的,她的丈夫在當地做一些外貿生意,其實家庭特别富裕的,原本夫妻之間的感情也不錯,生活是非常滋潤的,結果就在一年前吧,黃娟他老公有一次去夜店應酬的時候,認識在當時在夜店裏玩的秦紅梅。
秦紅梅雖然是定陶村人,但是打小跟着舅舅在城裏住,因爲沒有父母管教的原因,早就就開始混迹于ktv、夜店這些地方,長得漂亮,還會打扮,釣凱子的手段和經驗十足,僅僅是見了一面,就立馬勾搭上了黃娟她老公,畢竟黃娟她老公好歹也是個成功商人,最招現在的一些女大學生稀罕了。
從那以後,黃娟她老公就開始冷落他了,隔三差五就跟秦紅梅去約會,一周在家的時間不超過三天!
黃娟雖然是個家庭主婦,但也不是傻子,哪裏能察覺不出?畢竟是同床共枕十多年的夫妻!!隻不過她這個人生性懦弱,丈夫出軌了不采取淩厲措施,反而覺得是自己的原因!
肯定是自己長得不漂亮!
肯定是自己家裏的事情沒有打典好!
要不然自己的老公會出去包養女大學生嗎?
沒錯,黃娟就是這麽想的,一天到晚自怨自艾,憋了一肚子的怨氣愣是沒敢跟她丈夫放半個屁,結果非但沒換來她丈夫的回心轉意,惹來的确實變本加厲,她丈夫幹脆帶着秦紅梅在外面買了套房子住了,都懶得回家了。
這回黃娟就是再善良也忍不下去了,帶着自己的孩子去了她老公和秦紅梅住的地方理論,結果,她老公二話不說就給了她一頓嘴巴子,然後當着她孩子的面就給她扔了出去,不光如此,秦紅梅也是一個勁兒的諷刺黃娟,說她是黃臉婆,就她那樣别說她老公不要她,就是白給男人上也沒人願意。
黃娟不堪其辱,當夜投江自殺。
她是帶着怨氣而殺的,屬橫死之人,一生的怨氣聚而不散,無法往生,最終化成白粉婆。
後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黃娟化成白粉婆以後找上了她男人,露出本來面目以後,活活把那個渣男裏的戰鬥機給吓死了,再後來又找上了秦紅梅,結果讓那個女人僥幸逃脫一命。
秦紅梅死裏逃生後,直接就躲回了定陶村避難,結果黃娟一路追到了這裏,之後的事情我們就都已經知道了。
聽完黃娟的故事以後,我心裏有了一種說不出滋味。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她是個可憐人,沒錯,可如果她生前不是那麽軟弱的話,怕是最後落不下這麽個下場。人活一世,本來應該有很多種選擇的,可她作爲女人卻選擇了最屈辱的方式——沉默、妥協!!
若是做個女強人,她老公敢那樣對她?
就連青衣聽完以後都沉默了,過了很久,才輕聲對那白粉婆說道:“生前之事本不應與死後有瓜葛,不管你是誰,人一死,一世結束,即便你再可憐也沒有理由回去害人的,而且還是一害十多條人命,現在已經成了氣候,無法往生,所以,本道不能留你,你可明白?”
那白粉婆對着青衣拜了一拜:“我心願已了,聽憑道長處置。”
青衣點了點頭,用那玉瓶收起了白粉婆,然後就離開了。
等他走後我不禁問張金牙:“青衣說的處理指的是?”
“怎麽?動了恻隐之心了?”
張金牙看了我一眼,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幸,但這不是去傷害好人理由,你咋不想想二妞她們死的多冤枉?青衣說的處理,自然是指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