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的事兒雖然到此告一段落了,但是我們三人卻明顯情緒不高,相互招呼了一聲,我們三個就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這裏,臨走之前隻是安頓二妞的父親要好生安葬自己的女兒,要不然再發生什麽意外我們可就管不着了,那家夥被我揍了一頓别提多老實了,腦袋點的跟小雞吃米似得,估計他也會好好料理二妞的身後事,畢竟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也是親眼所見,差點沒給丫吓破膽子,估計他現在也是深信這善惡之報如影随行了,不敢在這上面馬虎了。
等回了老村長家裏的時候,老村長連忙出門迎了上來,眼睛紅彤彤的,估計是一晚上都沒有睡覺,看見我們三人身上的埋汰樣子顯然被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問張金牙:“張道長,事情有沒有眉目?”
張金牙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一說起這個顯然也戳到了他難受的地方,忙裏忙外的忙活了一晚上,把我們三個人累的夠嗆,我都已經挂彩了,結果臨到末了了疏忽了最大的問題,心情能好才怪!
尤其是二妞最後跟我們說的“胭脂”兩個字,更是讓我們滿腦門子霧水,線索太少,根本想不通那扒人臉皮的東西和胭脂有什麽關系!
老村長一看張金牙不說話,頓時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慌,抓着張金牙的手連忙說道:“張道長啊,請您一定要救救定陶村,答應給您的勞務費一份不會少的。”
看老村長的樣子,八成是害怕我們受了今晚的挫折以後掉頭就走,不肯給他們解決麻煩了。
其實他這根本就是多心!
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别說是張金牙了,就算是我都不可能善罷甘休,尤其是耳聞目睹了二妞身上的悲慘遭遇以後,我是打心眼兒裏想給這個可憐的女孩兒讨個公道,那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兒一輩子勤勤苦苦受盡磨難,結果到最後還是被髒東西給害了性命,這事兒如果弄不出個說法來的話,我都懷疑這老天爺還有沒有眼睛了,爲什麽好人最後就都沒有好報?
所以,不等張金牙開口,我就率先寬慰老村長:“爺爺,您别擔心,雖然今天晚上沒有找到什麽線索,但我們也不會就這麽放棄的,慢慢調查最後肯定能找到什麽蛛絲馬迹。”
老村長面色這才好看了一點。
張金牙瞅了我一眼,不過倒是沒說啥,扭頭朝自己的屋子走去,隻給我們撂下了一句話:“好了,回屋休息吧,小天你先處理一下你自己和黑子身上的傷勢,咱們上午睡覺,下午去那秦紅梅的家裏查一下,看看秦紅梅死之前有沒有在自己的屋子裏留下什麽線索。”
張金牙這麽安排我自然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和老村長告了聲别,就帶着周敬和黑子回了我倆住的地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去找張金牙的路上李叔給了我一些雲南白藥和消毒酒精還有一些紗布,這些東西去了餘江縣以後我一直沒用,就丢在書包裏面,這一次無意之間我倒是全帶來了,回到屋子裏以後想起這茬翻了翻背包就找到了這些基礎的醫療用品。
我先拿酒精處理了一下昨晚我咬破舌頭的傷,撒上雲南白藥以後,又給黑子處理了一下傷口,好在我們兩個身上的傷都不是特别重,這麽基礎處理一下倒是也沒什麽問題了,然後就帶着黑子睡覺去了,它身上畢竟帶着傷,還卧在地上的話我怕它沾了不幹淨的東西給傷口整的感染發炎了,發生了昨晚的事情以後,黑子在我眼裏已經不僅僅是條厲害的獒了,更是我的兄弟和夥伴。
畢竟,在這個浮誇的社會了,除了自己的爹媽以外,還有誰能悍不畏死的救自己?可惜我媽爲了生我早早的去了,我爸前段時間也出事了,我一度以爲我再也體會不到那種人間摯情了,現在老天爺把黑子送給了我,大概也算是一種補償吧?
我心裏已經打定主意,哪怕是和張金牙這種吸血鬼打交道,以後我也得把黑子帶走,不惜一切代價!
……
大概是太累了,這一覺我迷迷糊糊的睡了得有七八個小時,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張金牙和周敬他們都已經起來了,我們三個帶着黑子匆匆吃了點東西,然後再老村長的帶領下直奔秦紅梅的家裏去探查線索了。
秦紅梅的家是在定陶村的大南頭,等我們到了這裏以後,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她家位置所在——因爲這裏隻有一處院子跟前荒草叢生,看樣子已經荒敗了有些日子了。
“就是這裏了。”
老村長停在這家院子的門口,歎了口氣:“那小女娃出事以後,秦家的媳婦就變得瘋瘋癫癫的,爲了給她治病,他丈夫幾乎賣光了家裏的所有東西,隻有這一處宅子不是很值錢,一直沒有人買,畢竟死過人的地方,而且那件事情的風波現在還沒有過去,實在是沒人願意要這塊地,所以這裏就一直閑置了下來。”
我和張金牙對視一眼,二話不說就在前面開路,這院子的鎖生鏽的厲害,因此一腳就直接踹開了,穿過青石小道後,徑直進了正面的大屋。
頓時,一股濃郁的黴味兒撲面而來。
事實果然如老村長所說,秦紅梅的父親确實已經将東西變賣光了,客廳裏空蕩蕩的連把椅子都沒有,地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顯然已經有兩三個月沒有人回過這屋子了。
“這死過人的房子就是晦氣!”
張金牙在鼻子跟前扇了扇,扭頭看了老村長一眼:“秦紅梅死的時候在那個房間?”
老村長指了指客廳左側的一間卧室。
我當下過去推了推門,“吱呀”一聲,門頓時開了。
卧室裏面的情況倒是比客廳好不少,最起碼家具什麽的都在,雖然因爲長時間沒有人打掃看起來多多少少有些埋汰,挂在卧室正中間的就是是一幅被放大的藝術照,照片上的女孩兒穿着一身白裙,特别漂亮,就算是在麗人橫行的都市裏,她也絕對算得上是一号美人胚子了,想來這照片上的女子就是那秦紅梅了。
老村長跟在我們後面解釋道:“這屋子是秦紅梅住過的,她用過的東西村子裏沒有人敢要,生怕撞邪,而那時候秦家的小子又急着走,所以沒有賣掉這裏的東西。”
說着,老村長指了指屋子裏靠近床的地面,道:“發現那秦家女娃的時候她就躺在這裏,已經死去有七八個小時了,警察來的時候,在床上找到了很多頭發,檢驗以後說那頭發就是秦家女娃的,警察推斷她是被扯着頭發拖到地上,然後被害掉的,臨死之前曾經有過距離的掙紮,指甲都在水泥地上刮出了好多痕迹,看樣子她是在活着的時候被活活割掉臉皮的,可憐呐!隻不過不知道爲什麽,從始至終秦紅梅就是沒叫出一聲,其實哪怕她發出呼救聲的話,她未必會死那麽慘!”
老村長這麽一說,我們才注意到,床邊的水泥地上有好幾十道好幾毫米深的摳痕,看形狀應該是指甲抓下的,觸目驚心,即便是現在那摳痕裏還能看見暗紅色的血色,可見秦紅梅死的時候到底經曆了多麽可怕的摧殘和折磨!
張金牙這時已經到一邊去搜查其他地方了,隻有我一個人陣傻愣着不斷盯着那地面上的指甲摳痕傻傻的看着!
不知道爲什麽,看着這些指甲的摳痕,我心中湧上一絲莫名的熟悉感!
不錯,就是熟悉!
仿佛那些摳痕湊在一起以後像是一些字一樣!!
我這個人天生對這些文字比較敏感,雖然這些摳痕看起來縱橫缭繞,仿佛是胡亂抓出來的,但是在我看來卻隐隐似乎有些章法,越看這種感覺就越濃,放下情不自禁的發出“咦”的一聲輕哼。
這一下子卻是驚動了張金牙和老村長了。
老村長嘀咕道:“這地方市裏的警察來來回回過來查看了怕是不下十回了,不過一直沒有什麽發現,最後也就隻能不了了之,莫非你瞅出了什麽?”
張金牙也是舔着一張臉湊了過來:“小子,你真看出門道來了。”
我皺着眉頭,盯着那地上的劃痕,有些不确定的說道:“這些劃痕仿佛是幾個字,似乎是秦紅梅死的時候有意留下的,不過當時她太痛苦了,所以筆畫亂了,這才看起來給人一種毫無章法的錯覺!”
張金牙頓時來了興趣,連忙道:“快說說,這地上寫的是什麽?”
我長長呼出一口氣:“應該是——它跟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