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心情愉悅,格外放松。黑人阿丹已經完全從先前的緊張狀态中恢複過來,現在他期望能夠出現一隻什麽外星怪物--最好是個綠毛的長有三隻眼的家夥--正追逐着一個衣衫不整的可愛女孩。“又到家了。”走近洞口時黑人阿丹說道:“今晚想吃水鴨嗎?”今天輪到他做飯。“加番茄醬。”弗萊西斯科說着就想走進山洞。突然,他又跳了出來道:“那是什麽?”在距離洞口幾米遠的地上有一隻肥肥的小烤鴨,還冒着熱氣,旁邊放着七顆大鑽石(其中有兩顆罕見的紅寶石),還有一瓶威士忌。“十分可疑,”黑人阿丹說:“還令人感到不安。”弗萊西斯科彎腰想去查看其中的一顆鑽石,船長懷特連忙把他拽了回來。“也許是陷阱。”
“沒見有任何繩索。”弗萊西斯科說。船長懷特死盯着小烤鴨、鑽石還有威士忌,他看起來不大高興。“我才不相信這一套呢。”他說。“也許是土著,”黑人阿丹說:“一群膽小怯懦的家夥。這些也許是他們交善的供奉。”“一定沒錯,”船長懷特說:“他們是上供給地神的,我們就是地神。”“現在我們怎麽辦?”弗萊西斯科睜大眼睛問。“讓開,”船長懷特說:“往後靠。”他從附近的樹上折下一根長樹枝,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些鑽石。“什麽事也沒有。”弗萊西斯科說。
突然,船長懷特腳下的長草緊緊纏住了他的腳踝。腳下的土地震動起來,形成了一個直徑五米的圓盤,拖曳着根須朝空中升起來。船長懷特試圖跳下來,可是青草卻像無數隻觸手一樣緊緊地纏住了他。“堅持住!”黑人阿丹傻乎乎地叫喊着跑了過去,奮力抓住不斷升起的土盤的一角。圓盤翻起一大塊泥土,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開始上升。這時,船長懷特已經掏出利刃并猛砍纏住自己腳踝的青草。弗萊西斯科看到黑人阿丹從他面前升起,也行動了起來。弗萊西斯科抓住黑人阿丹的腳踝,再一次阻止了圓盤的上升。船長懷特猛地抽出一隻腳向圓盤的邊緣縱身撲過去。這時長草還纏住他的另一隻腳,不過最後,在他體重的作用下,堅韌有青草松開了。他頭朝下向地面墜去,在最後一刻他把頭一偏,肩膀先着地了。黑人阿丹放開圓盤,便摔在弗萊西斯科的肚子上。泥土圓盤載着小烤鴨、威士忌和鑽石繼續往上飛,直到消失在視線之外……
太陽下山了(雙日星均己沉落于大洋深處)。三個人一句話也不說,拿着手槍進了山洞。他們在洞口升起一堆旺盛的火堆,然後走進了山洞深處。“今晚我們輪流守衛。”船長懷特說。黑人阿丹和弗萊西斯科同時點點頭。
船長懷特說:“邁克爾,我想你二人是對的,我們在這裏待得太久了。”“太久了。”弗萊西斯科*邁克爾*卡桑說。船長懷特聳聳肩,道:“天一亮我們就回到飛船上,離開這裏。”“假如,”黑人阿丹說:“我們還能回到飛船上的話。”
……海鷹小天使異常沮喪,看到她的圈套過早地啓動,進而兩腳直立動物掙紮并得以逃脫,她心情無比沉重。那本來是一隻相當不錯的兩腳直立動物,是三隻當中最大的一個!她現在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由于過分心急,她在陷阱裏放下過多的誘餌。隻放那些礦石就應該足夠了,兩腳直立動物由于對礦石的狂熱而臭名昭著。可是,她想要改進祖先的方法,她想再用上食物的刺激讓兩腳直立動物根本無法抵擋住誘惑。毫無疑問,它們的反應表明:它們充滿懷疑,它們的感官已經不堪如此的重負了。
毫無疑問,現象它們憤怒、警惕,而且非常危險。一隻被徹底激怒的兩腳直立動物絕對是銀河系中最可怕的東西之一。随着伊甸七号的九輪圓月升起在西方的天空,小海鷹天使感到十分孤獨。她可以看到兩腳直立動物的營火在洞口閃耀;通過直接感觸器官她還可以看到兩腳直立動物蜷縮在洞裏。每一種感官都很活躍,武器也随時待命。一副兩腳直立動物的外皮真的值得自己付出所有這些辛勞嗎?
小海鷹天使确信她甯願飄在五千英尺的高空,雕刻雲彩、長虹的形狀,做着白日夢;她想吸收輻射能而不是吃下這些肮髒古老的固體食物。所有這些狩獵和誘捕活動有什麽用處?不過是些無用的技藝,她的種族已經不再需要它們了。有那麽一會兒,她幾乎說服了自己;爾後,她又猛然明白了這一切都是爲了什麽。事實上,仙女座人已經逐漸忘記了她們的競争特性,她們已經發展到不會再遭遇任何危險。然而,宇宙是廣闊無涯的,它容納着許許多多不可思議的事物。誰能預見将來會有什麽事情發生,這個種族又會面對何種從未遭遇過的危險。如果失去了這些狩獵的本能,她們怎麽能與那些未知的危險相抗衡呢?
不,這些古老的生存之道作爲一種規範必須得以保留,以提示我們:在一個充滿敵意的宇宙裏,絕對和平與智慧生物的存在将是不穩定的。她必須去獵取異星兩腳直立動物的外皮,或者就隻能難堪地死去(化作宇宙一星塵埃)!最重要的是要把它們弄出山洞。這會兒,她那些關于狩獵的知識又回來了。她迅速而又靈巧地變成了一隻雌性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