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時過去了,漁民們各條船的船艙裏,大大小小的魚堆了不少。這時,一張漁網再一次沉下去,漁民們滿懷喜悅趕緊收網。可是,人們往拉上來的網裏一看,差點沒吓暈:那漁網裏竟然躺着一個似人非人的怪物!這怪物看上去像一位體格魁梧、身高一米八零的男青年,長着一頭火一樣棕紅的微卷的頭發,身上一絲不挂。他那蒼白的皮膚幾乎透明,雙手酷似鴨掌,手指之間有薄薄的棕色薄膜相連。最令人吃驚的是,他的背上,沿着脊柱直到尾椎骨,還有前胸,從頸部到肚皮下面,全部由一排排閃光的魚鱗蓋着……
那頭怪物在漁網中像野獸拼命掙紮着,口裏還含糊不清地說着什麽。十幾個漁民七手八腳費了好大勁才把它拖上船來捆縛好。
漁船一靠岸,大家便把這怪獸送到了離港口不遠的修道院裏。神甫聽說了這件怪事,便趕忙拿起聖經在修道院裏舉行隆重的祈禱儀式,希望借助上帝的力量,驅散怪獸可能帶來的各種天災人禍。
從水中捕獲怪獸的奇聞很快不胫而走,沿着西班牙南部安達盧西亞山腳的沿海地區迅速傳開。
每天都有許多人,從幾公裏、幾十公裏外趕到修道院來,以一睹怪獸爲快。那怪獸的口裏總是嘟嘟哝哝地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爲了弄清楚怪獸究竟在說什麽,人們請來了幾位語言專家,一連幾天對這個似人又似魚的怪獸進行語言對講。可惜,魚人說的話他們連一個單詞也聽不明白。不過有一次,那魚人口中突然冒出一個清晰的單詞:“利-耶-加-涅-斯”。語言學家們沒有在意,倒是一位起來看熱鬧的、安達盧西亞船廠的青年工人聽出了其中的意味。
在加底斯港,誰也不知道“利耶加涅斯”這單詞代表什麽。然而,這位從外地來加底斯港安達盧西亞造船廠打工的青年卻明白,“利耶加涅斯”正是西班牙最北端坎塔布連省一個小小的河邊鄉村的村名,離加底斯港足足有1000公裏遠。
這裏,不得不提起5年前一宗離奇的失蹤案:1656年,在西班牙北部坎塔布連省湄耶爾河邊的利耶加涅斯村裏,35歲的瑪麗娅*卡莎生下一個男孩,取名弗萊西斯科*邁克爾*卡桑。弗萊西斯科在家排行老四,從小就喜歡玩水,他常常跟着3個哥哥一起到湄耶河中去遊泳。弗萊西斯科還不滿5歲時,泳技就遠近聞名了。
1672年,剛滿16歲的金發英俊少年弗萊西斯科告别了母親和家鄉,來到離故鄉不遠的拉斯阿雷納斯,在一家鋸木廠裏池學徒。每天的夜晚,星星綴滿夜空的時候,他總是跳到湄耶爾河中,沉沒在深深的河水裏,以此來消除一天的疲勞。
1674年施洗節前夜,弗萊西斯科同鋸木廠一些木工一起閑逛到湄耶爾河邊,望着滔滔奔流向遠方的湄耶爾河,弗萊西斯科按捺不住想遊泳的欲望,脫掉衣服像往常一樣跳進了波濤翻滾的河中。起初,大家站在岸邊,看着他的腦袋随波浪起伏忽隐忽現,都誇他水性出色。後來,他好長一段時間也沒有露出頭來。夥伴們知道他水性好,不等他上岸便各自回廠去了。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弗萊西斯科再也沒有回來。廠裏隻好派人到利耶加涅斯村,把失蹤的消息告訴了他的母親瑪麗娅。
弗萊西斯科失蹤的兇訊使原先朝夕與共的幾個兄弟陷入深深的悲哀之中。他們忍痛結伴沿着湄耶爾河一路尋找。三兄弟走遍了沿岸每一座懸崖、每一處淺灘,直到出海口,又在海灣的整個海灘上,仔細地尋找了多時,結果是令人失望的,他們怎麽也沒能找到弟弟弗萊西斯科的屍體。
1680年新年剛過,在初春的微風吹拂下,修道院便派人護送着半魚半人的怪獸直奔北方。一行人走了整整一個月,巍巍的坎塔布連山就在眼前。隻要翻過坎塔布連山,順着湄耶爾河一直朝北走,就是弗萊西斯科的故鄉--利耶加涅斯村。
利耶加涅斯村越來越近了,護送的人發現,魚人的神情一反常态。他在馬車上坐立不甯,煩躁不安,嘴裏還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麽。最後,神甫讓馬車停下。還沒有等馬車停穩,魚人便戰戰兢兢地伸出腳碰了一下地。接着,便跳下車像人類一樣向前走去,一直走到瑪麗娅的家門口。
瑪麗娅大娘很快認出,站在自己面前的魚人正是失蹤了5年的小兒子弗萊西斯科。3位哥哥也各自領着他們的妻子聞訊圍了過來。
然而奇怪的是,魚人在與親人會面時,沒有顯露出絲毫的歡樂和喜悅,甚至連将要到家前的那種激動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從那以後,魚人弗萊西斯科在他出生的地方又生活了兩年多。
兩年來,弗萊西斯科一直沉默寡言。有時,他會一個人在院子裏憂郁地徘徊;有時,他躺在地上,靜靜地一動不動;更多時候,他則喜歡穿着破衣爛衫,一連幾個小時貪婪地吞食活魚和生肉。偶爾,他竟一連幾天不吃一點東西,在他那叽哩咕噜含糊不清的話語中,人們隻聽懂一個單詞--面包。
1682年的一天夜晚,星月當空。似乎有誰遠在千裏之外的深海中發出某種神秘誘惑靈魂的歌聲。這時,正安安靜靜躺在地上的弗萊西斯科,猛地精神一振,兩眼閃爍出一種異樣的光彩,興奮地跳了起來,直沖向門口,又似乎有誰在呼喚着他。在門口,在路上,弗萊西斯科掙脫了人們的阻擋,靈巧地向湄耶爾河飛奔而去。
最終,在魚人弗萊西斯科童年時代常常遊泳的地方,他敏捷地跳進河水中。從那以後,人們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幾百年過去了,魚人弗萊西斯科在西班牙人的心中已經漸漸淡忘。唯有魚人的故鄉--坎塔布連省的修道院中,還保存有關弗萊西斯科的書面材料:弗萊西斯科1656年的出生證明,兩次失蹤經過的文字記載,加底斯港修道院神甫的有關記錄,以及一些旁證材料。
在大西洋西岸5000米下的某未來海底城堡中,一些人類學家在争論人是由靈長類動物進化而來還是由海洋生物演變而來時,有人提起了西班牙曆史上這段不平常的奇事。于是,人們從積滿灰塵的檔案庫中翻出了弗萊西斯科的檔案資料,說其人後來成了《亞特蘭蒂斯》王國的國王,與亞特蘭蒂斯人還生活在大西洋海底下的地下隧道中,他們偶爾身穿白色衣服來到地面上,有人曾提交過目擊報告,并公諸于衆。不過,這些檔案資料帶給公衆的卻是一片茫然……(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