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行婚禮的場所選在環球航天航宇總部的禮堂。禮堂建築得很有特色,穹窿圓圓扁扁的,四周平中央凸,像一隻水平放置的飛碟,又像是銀河系的縮影--無數星星點點放射出柔和的七彩光芒。禮堂内早已坐滿了賓客,貴賓中有環球航天航宇總部的約翰遜教授、有外空間防衛總部的淩總工程師,自然也少不了“白雲騎士”和露西的同事們。
“白雲騎士”和露西的父母都來了,還有一個貴客,就是李晴的前男友--柳晴兒的養父向天宇,他是接到女兒的電話後趕到的。瑪麗見了李晴和向天宇二人顯得非常高興,他們仨已經近20年沒見面了。一見面李晴、向天宇二人就向瑪麗和邁克道喜,說想不到當年的小丫頭現在已經長成大姑娘了--這一天便幸福成爲了“白雲騎士”的新娘。瑪麗看了看身邊的李晴說,你也不瞅瞅自己的“女兒”多大了。柳晴兒今天很忙,她是露西的“伴娘”,又要用微型播放器作現場報道,而伴郎--“黑人騎士”傑克則用他的鈕扣攝像機對“白雲騎士”和新娘露西随時随地進行着拍攝。約翰遜教授作爲主婚人及新郎、新娘倆的長輩在婚禮上講了話,他高度贊揚了“白雲騎士”和露西二人“雙劍合璧”爲拯救地球人所做出的努力,并号召全世界民衆要樹立信心,配合環球合衆國做好一切躲避災難的工作,人類一定會戰勝天外來客“1983tm”小行星的!在講話的最後他祝願一對新人白頭偕老、一生幸福。
在唱詩班美妙的贊歌中,“白雲騎士”給露西戴上了結婚戒指,露西也給“白雲騎士”戴上了一枚戒指,然後兩個人就相依相偎着走出了禮堂。禮堂外陽光明媚,天剛下過雨,涼爽而潮濕的海風從兩人身上拂過,露西潔白的婚紗就飄飄搖搖,舞動出千種風姿。“白雲騎士”表情肅穆,很正義凜然的樣子,其實他心中也湧動着難以言傳的喜悅。有句名言是這麽說的:“愛與被愛都是幸福的。”婚禮後的第三天,兩個人就同其他太空堡乘員一道飛往月球基地了。
如今的月球,已不是1969年人類第一次踏上月面荒涼、死寂而明亮的月球了,兩百年來人類在上面建立了衆多的基地,其中最大最先進的是合衆國的“太平洋”基地。此刻“白雲騎士”正走在“太平洋”基地的内部,由于月球的引力是地球的六分之一,所以人走起來也是輕飄飄的。22世紀中葉至23世紀初的人們在月球上行走不再需要背負龐大的步行器,也不需要用長長的纜繩牽引,每個人背後都有一個類似微型飛行器的東西,不過他們現在用的步行器比那種飛行器還要小巧得多,而且可以按照他們的意志或開或關。這會兒“白雲騎士”就沒有打開它,他隻是踩着虛若鴻毛的粉塵漫無目的地走着。
站外不遠處一座環形山中央的發射場上,“藍水星使者号”靜靜地蟄伏在那裏。從外表看上去,它像一個醜陋的大甲蟲,因爲外空間沒有空氣,所以也不用考慮空氣阻力的問題,不必像當年的航天飛機那樣造成流線型。
他回想着剛才在基地控制室中結束的會議。自從來到基地以後,他們每天都召開一次碰頭會。在剛才的會議上,傑克對能否找到時光隧道問題提出疑問。那“黑人騎士”認爲,地球人從未去過那麽遠的地方,怎麽會一下就找到那個誰也不知道在哪兒、什麽樣子的時光隧道呢?當時在座的許多人都贊同“黑人騎士”的觀點,認爲他們還是回到地球上進行更實際些的工作。可露西堅持要飛往宇宙深空探秘。她說:“你們這些人早幹什麽的,現在飛船造好了,人也到了月球基地(甚至曾建造了被“死亡星球”類人生物襲占的火星北極航天航宇發射站),你們又改變主意了,你們這樣做簡直就是在延誤時間,拿地球人的生命不當回事!”
“白雲騎士”見他們争得面紅耳赤的,也沒有再說什麽,一個人悄悄地走了出來。露西本想要陪陪他的,他拒絕了,内心又重新陷入一種無助的恐慌之中。此時“白雲騎士”已經來到了發射場上,看見十數名技工還在飛行器上做着出發前最後的檢修工作。毫無理由的,此時此刻與他一樣心念相通,露西仿佛感到還有一個人在同外星“影像”進行着聯絡,還有一艘超光速飛船也要起飛。不,這不可能,在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和她的想法完全一樣。她知道(被“死亡星球”類人生物襲占的)火星北極航天航宇發射基地裏也有人做着和他們一樣的工作,但它們不會那麽快,即便那麽快也不會和他們一同起飛,一同通過時光隧道。這是她和那個冥冥之中的“影像”之間的秘密,别人是無法知道的。不過這隻是一種感受,她沒有把它當回事。當“白雲騎士”從發射場回來以後,會已經散了,露西正在他們的房間等着他哩。
月球基地所有的房間都是密閉的,雙層的,人進屋以前在夾層中卸下月球服和微型步行器,然後經過一個加壓艙進入房間内。這套程序雖然麻煩卻是必不可少的,好在基地大部分房間是連通的,不必總将月球服穿上脫下,這才省了不少的事。“白雲騎士”進到屋裏,發現露西還沒有睡,正倚在枕頭上脈脈含情地看着他。他見她這副純情的樣子,心境就好了起來,說:“有什麽好看的,我又不是怪物。”
“你就是怪物,小怪物。”露西闆着臉故作生氣地說:“這麽長時間你到哪去了,把我一個人丢在這幹巴巴沒有味道的房間裏。”“原來你是嫌這裏沒有味道啊,廁所有味道你到廁所去好了。”白雲騎士逗趣地說。“你壞你壞!”露西說着就掄起拳頭朝坐在床邊的白雲騎士捶了起來。三下兩下,白雲騎士的心就被捶得“空咚空咚”直響,就像一隻小馬駒在胸中橫沖直撞,于是他就一把摟住露西,任憑她怎麽打他也不撒手了。一開始露西還很有力氣,還有說有笑的,可喊着喊着她忽然軟了下來,一任白雲騎士随意擺布。室内的燈感應似的暗了下來,兩個人的呼吸漸漸變得急促而粗重了。
深夜,正當白雲騎士和露西睡得沉重的時候,房間裏的緊急呼叫器響了,伴随着嘟嘟的報警聲,天花闆上的紅燈一明一滅地閃爍着。“出了什麽事了,”白雲騎士對着天花闆問。“有飛行物飛往土衛六,請騎士與少夫人到控制室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