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擡起眼,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全場,“他們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他們?不喜歡就是天理難容?”
“啧——”
衆人一下呆住,少女一臉不屑的表情配合輕蔑的聲音,瞬間讓人産生了高不可攀的印象。
蘇曼的話在每個人心中回響,所有人都被她引動着思考,是啊,誰規定别人喜歡自己,自己就一定要喜歡對方?
漸漸回過味來的男孩女孩們,再看舞台上的少女,清冷獨立,宛如女王,這一刻,仿佛天上人,遙遙的隻能仰望,衆人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個印象,隻有這樣的女孩,才有資格說下那番話,同時拒絕三大校草的追求!
蘇曼走下舞台,人群自發的給她讓路,行至一半的時候,一個聲音高高的響起,“蘇曼!”
瞬間應者如雲,無數的聲音同時喊道:“蘇曼!!”“蘇曼!!”
蘇曼俨然,已經成爲了新一代校園偶像。
在這一瞬間,衆人眼中隻有蘇曼,而忽略了風華無限的三個少年,方烈依然站在舞台上,眸子深沉,蕭淩雙手插兜,一臉痞樣,嚴甯卻手捧玫瑰迎了上去,他攔在蘇曼面前,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同學們說好了,晚上一起去慶功,你不會不賞臉吧!”
蘇曼腳步一頓,視線自然的落到了嚴甯身後,一個個同學滿懷期待的看着她,經過這半個月的共同備戰,她和同學們的關系再不像是從前那般疏遠,也做不到若無其事的離開。
猶豫了下,蘇曼點了點頭,嚴甯身後的同學們立刻爆發出一陣歡呼,簇擁着蘇曼一起向外走去,七嘴八舌的讨論起來:“我們去唱K吧!”“不如去酒吧!”“切,酒吧能讓你進嗎?”
最後居然一起看向蘇曼:“蘇曼,你怎麽說?”“蘇曼,你說去哪裏?”
蘇曼愣了下,想了想,回來後還沒有去過酒吧,她也想見識下這個時候的酒吧是什麽樣子,開口道:“去酒吧怎麽樣?”
衆人一陣歡呼,又熱烈的讨論起去哪一個酒吧,最後一緻決定,去最近比較有名的西部牛仔。
十一中的位置在整個柳城中屬于比較偏的,而西部牛仔,卻是在市中心,他們一幫三四十個學生浩浩蕩蕩的站在路邊,伸手攔車,如同路霸一樣,來一輛,攔下一輛,少年人的玩心起來,攔下的出租也不急着走,非要等所有人都能上車了,才浩浩蕩蕩的向着市中心進發。
一連十幾輛出租車組成的車隊開在夜晚的車河中,極是顯眼,加上學生們不時探出頭來相互呼叫,氣氛hIgh到了極點。
蘇曼這邊卻有幾分尴尬,這幫同學有意無意的把她和嚴甯留到了最後,出租車裏隻有她和嚴甯坐在後排,中間放了那束足足上百朵的玫瑰,璀璨的讓人難以直視。
蘇曼可以公開宣言拒絕别人的示好,可是和當事人同處一室,又是剛剛被自己拒絕過的,縱然她臉皮再厚上幾分,也難免坐立不安。
蘇曼右手臂搭在車窗上,刻意的把視線挪到窗外,看着對面的車流,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懷裏一沉,她錯愕的擡起頭,卻看到嚴甯把那一大束玫瑰一分爲二,兩個人一人一捧。
嚴甯對她溫柔的笑了笑,揚起手裏的玫瑰:“有沒有玩過黛玉葬花?”
一邊說,他一邊抽出一枝玫瑰,往車窗外丢去,一枝接着一枝,一朵朵玫瑰天女散花一樣從車内向外翻飛。
他們這輛是頭車,後面車隊裏的同學立刻看到了這一幕,尖叫聲瞬間此起彼伏。
蘇曼抿了下唇,奇異的,和嚴甯共處一車的尴尬漸漸消失了——嚴甯本就是一個很難讓人産生惡感的男生。
蘇曼毫不猶豫的仿着嚴甯,把手裏的玫瑰往窗外丢去,一時間,從出租車的兩邊同時向外翻飛着玫瑰,場景動人之至,韓清癡癡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喃喃道:“真美,等我結婚的時候就這麽搞~”
難得的,她旁邊的幾個女生沒有起哄,卻是懷了一樣的心思。
在女孩子們一路異樣的心思中,車隊行駛了大約半個多鍾頭,到了西部牛仔。
酒吧的招牌是一組巨大的霓虹燈,一個西部牛仔的形象高高立起,一大群人一擁而入,熱情的鄉村音樂撲面而來,酒吧内并不昏暗,一隊牛仔打扮的樂隊正在小舞台上賣力的表演,舞池周圍用一圈矮小的隻到人腳踝的木栅欄圍起,不少人正在舞池内緩緩的扭動着身體。
這些學生,大部分沒有來過酒吧,一時間興奮不已,東張西望,隻覺得一雙眼睛怎麽都不夠看。
這麽多人一擁而入,自然引起了酒吧老闆的注意,這些一看就未成年的客人并不讨人喜歡,通常會被彬彬有禮的請出去,但是他掃了一眼後,勾手叫來了一個服務生,吩咐道:“那幫孩子,不用趕他們走,但是也不要讓他們喝酒。”
服務生詫異的看了老闆一眼,應了,上前招呼起客人們,聽到不能喝酒,這幫自诩爲大人的男孩女孩立刻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蘇曼揚了揚眉毛,笑道:“點幾瓶啤酒總可以的吧?”
那服務生猶豫了一下,向着身後望去,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蘇曼一怔,随即站起身,邁着小碎步走了過去,到了張浩南面前,客客氣氣的打着招呼:“南哥,原來是你的店子。”
張浩南放下手裏的酒杯,坐直了身體,咧嘴露出了一排白牙,微笑道:“和同學一起來玩?等下點的東西都算在我賬上。”
蘇曼知道,酒吧暴利,貴的還是酒水,一些果盤小吃賣的貴,成本卻并不高,也就痛快的承下了這個人情:“那多謝南哥了,不過難得來一次酒吧,點幾瓶啤酒不過分吧?”
張浩南啞然失笑,“好,不過最多隻能和你們的男生總數持平。”
換句話說,最多一個男孩一瓶啤酒。
蘇曼明白張浩南的忌諱,國内雖然沒有飲酒的年齡限制,對于未成年人進入酒吧,還是容易引起诟病的,當下道了謝,回到了座位上,後腳服務生就送來了兩打啤酒,還有果盤堅果,登時衆人都興奮起來,連聲叫道:“還是蘇曼有辦法!”“蘇曼你太厲害了,你就是我的偶像!”
蘇曼被吵的頭大,笑罵道:“你們還不去跳舞?”
一群人轟然應了,紛紛跳下了舞池,随着舞池裏人數的增多,音樂也變的勁爆起來。
嚴甯拿了杯橙汁,遞到了蘇曼面前,笑問道:“遇到熟人了?”
蘇曼點點頭:“嗯,他是酒吧老闆。”
旁的卻不欲多說,畢竟張浩南遊走黑白之間,身份不好界定。
她喝了口橙汁,看着身邊笑意吟吟的嚴甯,皺了皺眉,嚴甯注意到她的表情,體貼的問道:“怎麽?”
蘇曼眉毛揚起,似笑非笑的道:“你的樣子,可一點也不像是失戀了。”
果然是拿她打賭,這幫無恥的家夥。
嚴甯苦笑一下,溫和的道:“我如果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怕是現在就不能坐在這裏了,如果連朋友都沒得做,以後還怎麽接近你呢?”
他的眼溫潤如海洋,真摯的讓人無法反駁,蘇曼一怔,嚴甯,還真是有幾分了解她的脾氣,她爲人爽利,最煩膩膩歪歪,如果嚴甯真是一臉失魂落魄,的确,她就不會來了。
同時,嚴甯話裏的隐含意思也禁不住讓人動容——因爲沒有放棄,所以無所謂打擊麽?
蘇曼心中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臉頰上莫名的燒了起來,奇怪,她喝的明明是橙汁,怎麽會有一種醉了的感覺。
尴尬間,一個侍應生走了過來,客客氣氣的對着蘇曼招呼道:“蘇小姐,我們老闆請你過去一下。”
蘇曼趕緊放下了手裏的橙汁,跟在服務生身後走了過去,到了吧台,卻見張浩南身邊站了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眉眼普通,鼻子卻又高又挺,平白爲他增添了幾分英氣,唇角上翹,似笑非笑,看着十分讨喜。
看到蘇曼過來,年輕人一雙惺忪的眼一下睜大,困惑的道:“老大,你什麽時候喜歡老牛吃嫩草了?”
蘇曼和張浩南同時一怔,張浩南看了眼尴尬的蘇曼,伸手拍了那人一巴掌,笑罵道:“你小子亂說什麽呢,這個是你的師妹,要是被你師傅知道了,看他不扒了你的皮!”
年輕人不敢置信的睜圓了眼睛,張浩南又爲蘇曼介紹起來:“谷開陽,我們酒吧的調酒師,是蘇哥一手帶出來的,也算是半個記名弟子吧!”
谷開陽立刻不滿的抱怨道:“記名弟子也就算了,怎麽還是半個!”
張浩南伸腿踹了他一腳,罵道:“有本事叫蘇哥承認你。”
谷開陽撇了撇嘴,看向蘇曼卻換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哎呀呀,早知道小師妹是師傅的掌上明珠,今天可算見到了,來來,讓師兄招待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