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人這般含蓄,她不介意推波助瀾一把!
嚴甯嘴角抽動兩下,鎮定的伸出手,把信紙原樣折好,重新塞回到了信封裏。
蘇曼大喜,對着嚴甯心照不宣的揚了揚眉,以後咱倆就是共犯了!
九月十号,這個周末,何渺渺就要回來了麽,怎麽能讓她和肖寒冬見上一面呢,蘇曼再次動起了腦筋。
一旁的嚴甯看着她一雙眼睛亂轉,便知道這家夥又打什麽壞主意了,掂了掂手裏的信紙,嚴甯莫名的同情起了方烈。
很快第四節課結束,蘇曼順着人流往自家的店子趕去,一進門就碰上了穿好了圍裙的方烈,想到自己的神來之筆,蘇曼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去。
方烈的眼神一暗,這臭丫頭還不算無藥可救,還知道心虛麽!一想到他上午進了球,回頭邀功的時候卻看到蘇曼的視線凝固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上,方烈胸口就有一股火在燒。
蘇曼戴好了圍裙,正要過來幫忙,卻被蘇杭喊了過去。
蘇杭指着旁邊的爐竈,吩咐道:“你來煎雞蛋,今天每一份炒飯都贈送煎雞蛋一個。”
蘇曼錯愕的看了蘇杭一眼,蘇杭不慌不忙的在爐子上坐了個平底鍋,又搬出來數十雞蛋,放到了手邊的小盆裏,淡淡的道:“你現在就開始炒菜,還有些爲時過早,這幾天你刀工已經入了門,正好開始學習如何掌控火候。”
說着,蘇杭往平底鍋裏倒了些油,信手拿起了個雞蛋在鍋邊上輕輕一磕,手一捏,蛋清裹帶着蛋黃嗖的一下落了出來,片刻功夫,伴随着滋滋的油聲,雞蛋四周開始凝固起來,蛋清迅速的從透明轉成了純白。
蘇杭拿起鏟子,在蛋清周遭随意的鏟了兩下,一圈焦黃的金邊擡了起來,他的手放在煤氣開關上,不時的調整着煤氣大小,眼瞅着那一枚煎蛋逐漸成型。
蘇杭鏟子一揚,一下把那枚煎蛋鏟了起來,準确無誤的落到了他手邊的一盤炒飯裏。
一眼望去,這枚煎蛋宛如兩個同心圓,蛋清晶瑩剔透,蛋黃如同一枚小小的太陽,泛着金黃的光澤,裏面的蛋液似乎還在微微顫抖。
蘇曼無語的看着這枚煎蛋,外焦裏嫩,這火候控制的簡直神乎其神了。
蘇杭習慣性的向着蘇曼伸出大手,看着手上泛着的油光,又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提醒蘇曼道:“這個就是五分熟的煎蛋,現在輪到你了,你什麽時候能成功做出五分熟的煎蛋,什麽時候就算你過關。”
蘇曼深呼吸一口氣,這可是她第一次做菜呢!
她明白爲什麽蘇杭會讓她從煎雞蛋開始,煎雞蛋材料簡單,耗時少,而且由于雞蛋本身易熟的特性,對火候的把握要求十分高。
她先回憶了一番蘇杭的舉動,才謹慎的動手,先是小心的打開爐火,等候一會後,才放了些油,誰知道油一入鍋就開始冒起白煙,哪怕蘇曼再是不谙廚藝,也知道這是油溫過高的表現。
她心急的拿起了個雞蛋,在鍋沿上猛然一敲,蛋殼瞬間破碎,湯湯水水淌了出來,她趕緊把雞蛋往平底鍋中間掰開,一團蛋液順勢滑下,濺起幾滴油花,滋啦一聲,一股蛋的焦香撲鼻而來,肉眼可見最下面的蛋液已經焦黃,而上面尚未凝固。
蘇曼一急,拿着鏟子直接攪了攪,片刻後,一團黃白混合,還帶着些黑絲的固液混合物成功出爐。
蘇曼不敢擡頭看蘇杭,一咬牙,三口兩口的把剛出爐的煎蛋給吃了下去。
蘇杭哭笑不得:“你也不放點鹽。”
蘇曼後知後覺的感到喉嚨處一股油膩,仿佛被一團油污給堵住了喉嚨。
她皺起眉頭,重新回顧起了自己煎蛋的過程,一步步,都是按照蘇杭的手法來的,爲什麽會出現這種天上地下的結果?
蘇杭忍不住提點道:“我用的是冷鍋,所以預熱時間長了些——”
蘇曼醍醐灌頂般,一下反應過來,她用的鍋是蘇杭用過的,已經煎過一個雞蛋,平底鍋本身就是溫熱的,她又燒了那麽久,難怪油一下鍋就冒起了白煙!
想明白後,蘇曼重新打開了爐火,這一次估摸着鍋的溫度,燒了片刻,便放了油下去,輕手輕腳的敲碎了雞蛋,看着一團蛋液滑到了鍋底,這一次很順利的煎好了一個雞蛋,隻是蛋黃的形狀古怪,蛋清的樣子也不規則,也不是蘇杭要求的五分熟罷了。
蘇曼依然很興奮,就要把煎蛋放到蘇杭剛盛盤的炒飯裏,蘇杭阻止了她,大手舀起了一勺鹽,手微微一顫,撒了少許到煎蛋上,才算大功告成。
蘇杭放下調料勺,認真的道:“鹽是百味之祖,你可以沒有别的調料,但是一定要有鹽。”
蘇曼點點頭,她記得一個童話故事裏就說過這一點,一個國王有三個女兒,大女兒說愛他如珠寶,二女兒愛他如華服,隻有小女兒,說愛父親如鹽巴,國王很生氣,陪送了一座鹽礦把小女兒遠遠的嫁了,當然,童話的結局一定是完美的,最後國王意識到了鹽的重要性,和女兒重歸于好。
從這個故事裏,也可以看出來,在很久以前,人們就意識到鹽的重要性了。
蘇曼再接再厲,繼續煎雞蛋,她發現煎雞蛋的确非常簡單,基本上油溫不過熱,總能煎成囫囵個,但是要做到蘇杭的要求,五分熟,那就非常難了。
蘇曼一點點的熟悉着火候,不時的把失敗的作品吃掉,又把還算像樣的丢入蘇杭的炒飯裏,作爲加贈随餐奉送。
一個中午過去,手邊的一盆雞蛋也見了底,蘇曼摸了摸肚子,嘴巴裏還帶着淡淡的腥氣,她光吃煎蛋就吃飽了。
蘇曼悻悻的對着蘇杭道:“難道每次試吃的試驗品都要這麽吃光麽?”
至少今天她看到煎雞蛋就反胃了,照着這個勢頭下去,要是她學廚有成,估計自己也該得厭食症了。
蘇杭理所當然的道:“你自己都不喜歡吃的東西,怎麽能希望别人喜歡吃呢?”
蘇曼一愣,想一想,的确是這個道理啊,可是一想到以後每天都要吃重複的菜,她的臉一下煞白,蘇杭歎了口氣道:“天底下沒有捷徑可走,除了一些天分很高的人,大部分人,隻能通過熟能生巧來成就自己。”
蘇曼默默的受教,蘇杭的話雖然殘酷,卻是事實,她以前成爲優秀的酒店經紀,也是這麽過來的。
蘇曼很快收攏了心思,捉住了蘇杭話裏的一點暗示,下意識的問道:“天分?什麽意思?”
蘇杭一怔,歎了口氣道:“有一些人對火候的控制上天生的高人一等,還有一些人,口鼻比旁人要靈敏一些,這些人,都是被美食之神所鍾愛的,他們如果選擇做廚師,定然比别人更容易成功。”
蘇曼默默的腹诽,您直接說我沒天分得了,不就是笨鳥先飛麽,兜了這麽大個圈子。
她看了下時間,還有十分鍾上課,和蘇杭打過招呼後,解下身上的圍裙急急的往校園走去。
剛邁進學校,走了沒進步,一隻大手從身後伸出,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下一刻,一具溫熱的身體貼了上來,方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們好像還有一筆賬沒算清呢。”
蘇曼腳一頓,注意到四周的學生都向着這邊看過來,如果換了别人怕是要羞憤難當了。
蘇曼轉過身子,看着方烈,提高了嗓門,睜圓了雙眼,義正言辭的道:“師兄,當時你來幫工的時候是說清楚了的,月底結賬。”
方烈愣了下,蘇曼趁機掙脫了他的控制,大步向着教學樓走去,方烈雙手插兜,搖頭笑了起來,有意思。
這小刺猬,還真是油鹽不進啊。
蘇曼回到了教室裏,陰沉着臉坐了下去,她不是十幾歲的小丫頭,真心和假意還是分得清的,别看方烈在開學典禮上鬧得轟轟烈烈,甚至不惜自降身份,跑到家中幫工,可她依然判斷出來,這家夥不過是見獵心喜,出于一種遊樂的心态罷了。
因爲肖寒冬的關系,蘇曼對于和男人保持暧昧關系非常痛恨。
她現在隻想維持住和父親的關系,對于情愛沒有打算去碰,所以對于方烈在被她冷面拒絕後還步步緊逼的行爲感到十分暴躁。
蘇曼想到了何渺渺的那一封信,也許,她可以一箭雙雕。
在蘇曼沒有注意的地方,嚴甯和方烈兩大帥哥爲了她争風吃醋,最後卻被漁翁得利的消息越傳越烈。
“真的啊,嚴甯把運動服給她了?不是說嚴甯從來都是穿着運動服的麽?”
“還說呢,她抱着嚴甯的運動服,就被方烈拽去看他踢球了!”
幾個女生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難以置信。
聽着前面幾個女生的讨論,蕭淩臉上似笑非笑,漫不經心的轉着手上的中性筆,期待起了周四的到來,那一天,他們班會和蘇曼一起上體育課。
到時候這些無聊的家夥們又會說什麽呢,真是令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