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學院的教授們,個個是有錢大款,不是當企業顧問,就是當獨立董事,收入中除了薪水,還有大把的股份分紅,比其它院系教授的腰包鼓得多。同爲經濟管理類科系,研究理論的經濟系教授,跟操作實務的管理系教授相比,就是清水衙門不堪一提。
放眼複旦周邊的高校,若論教授腰包中的銀子,大概隻有同濟建築學院才能與之媲美。
黎明遠的自行車,夾在一堆奔馳寶馬奧迪中,顯得非常寒碜,超級不受待見。爲了尋找停車地點,明遠頗費不少功夫,一輛小小的自行車,都找不到地方停放,可見管院地皮多金貴!隻能停在樓間夾道裏。待到把自行車停好,早已不見女生身影。
他是管院的常客,很快找到上樓的路,打聽到答辯會的地點。遙遙望到不遠處,女生和孩子的身影,跟一大群人進了電梯。眼看她上了二樓,明遠不由自主地跟上去。等電梯的學生很多。偏偏電梯速度極慢。明遠不喜歡擠電梯,從安全通道爬上二樓。
一上樓就看到母子倆。兩人正坐在椅子上,女生在幫小孩脫衣服。天氣實在太熱了。小孩出了一身汗,女生将他T恤脫下,裏面居然還有件背心。疼孩子的媽媽們,經常犯的錯誤之一,就是給孩子穿過多衣服。這個媽媽也不例外。
不知道爲什麽,明遠看到她那一刹那,心中有說不出的喜悅。他下意識放慢腳步,裝作沒事人的過去,自然地跟她打招呼。
“嗨!”沒等女生開口打聽,他先自己找好借口:“我跟同學約好一起吃飯。也是你們MBA班的。”
“他今天也答辯嘛?”女生好奇地追問。
“哎。”明遠模棱兩可應承,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龐士紳今天是否答辯。他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她和她的孩子,以及她被化妝品和灰塵弄髒的臉蛋。他憑直覺就能感受,如果她不化妝的話,應該比化妝更漂亮。
女生沒有追問下去,從包裏拿出論文冊,起身整理一下衣服,然後蹲在小朋友面前,叮囑他在外面等待。小男生拽着媽媽衣袖,不肯放她離開半步。
“下一個就輪到我了。”女生看了明遠一眼,一副緊張兮兮的表情:“你能不能幫我看着他。大概需要半個小時。我得提前準備一下。”
“好”。明遠不由自主點頭。
在她提出請求的刹那,什麽龐士紳的邀約,生意場上的應酬,瞬間全被丢到腦後了。
她緊張而擔憂的表情,渴望而信任的眼神,令一向憐香惜玉的他無法拒絕。
小男孩很不樂意,撇撇嘴又想哭的樣子。
女生狠狠心放下他,拿着材料準備進場。
明遠忽的站起身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喂,去洗把臉吧!”
女生回頭望他,眼神驚疑不定。
爲了避免她誤會,明遠趕緊加一句:“你剛才走得太累。洗把臉精神一下。”
這個建議很靠譜。女生果然放下論文,從包裏掏出洗面奶,沖進走廊盡頭的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