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牆壁角嘔吐的男人還沒有恢複過來,耳邊卻捕捉到了另一端的輕柔腳步聲,男子很熟悉這個聲音,幾乎是第一時間的,他就站直了身體擡手抹了一把臉,随後将手掌在牆壁上蹭了蹭,蹭到指尖發黑了,他才快走兩步,狀若無事的往通道的另一邊走去。
“将軍,藤田将軍。”
身側的那根通道裏傳來了女子驚喜的叫聲,藤田将軍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來人,他的臉有些憔悴消瘦,許是因爲這段時間的辛勞,但是他的一雙眼睛非常的清亮,這讓女子有些歡喜:“藤田将軍。”
女子小跑步來到藤田将軍的面前,果然是身穿軍裝的女軍官,隻是因爲這段時間的颠沛流離,肩膀上的軍章有些脫落損壞。
“花子。”
藤田将軍看着女子有些蒼白的臉色,腦海中回憶的卻是曾經那個有着健康小麥膚色的女人,有那麽一瞬間藤田非常後悔,後悔将這個女人帶進自己的陣營,否則的話,說不定她現在正在五十星聯邦或者哪個聯邦裏,雖然依舊辛勞但絕對沒有生命危險的生活着。
“将軍你沒事吧,你的臉色不太好啊。”
花子有些憂心忡忡的看着藤田将軍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一起亡命天涯了,花子對藤田将軍的态度随意了許多,在表達自己好感的時候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慕,幾乎整個基地的人都知道女軍官花子對藤田将軍的愛慕已經到了至死不渝的地步,一開始還有人打趣說笑,随着時間的推移,更多的人還是抱持着祝福的态度。
“我沒什麽事情,說到臉色不好……”
藤田将軍伸出手來輕輕的碰觸了一下花子的臉,然後他又非常迅速的收回了手,花子有些懊悔,她剛才真是驚呆了所以沒有反應過來,否則她怎麽會允許藤田将手收回去,這可是這個固執的男人第一次離她這樣近啊。
“我沒事的。”
花子綻開了一個幸福的笑容,仿佛天地間沒有比眼前的這件事情更重要了,但是藤田将軍到底與花子不同,他要顧及的不是一個人的生命,一個人的情緒,而是處于廢棄核電站裏幾萬人的生命情緒。
“到今天零點爲止新增了多少人發病?”
藤田開始公事公辦,花子也隻能奉陪,圍繞在她身邊的幸福粉紅色泡泡還未散去,從花子口中吐出的數據就已經将一切的暧昧打的煙消雲散了。
“到今天零點爲止,新增發病人數一百七十二人,逃離核電站人數九十八人。”
身爲第二管理者,花子更多的是負責廢棄核電站裏的人員統計,藤田将軍的管理秉持着對内松散對外嚴格的鐵律,不願意躲在廢棄核電站裏的人随時可以離開,在廢棄核電站裏維持秩序的士兵們也隻能在民衆求救的時候出手,私人鬥毆和争執在控制的範圍内時,都是不予理會的。
藤田将軍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他擡頭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天空,心裏閃過了一絲沉重感,似乎是爲了寬慰藤田将軍的難受,花子将最後一個勉強算的上是好消息的消息告知了藤田将軍:“将軍,今天從外面進入避難中心的人數超過了二十人,我想我們這個避難中心應該在外面有了很大的口碑,隻要持續下去,我們能撐下去的。”
藤田看着有些小興奮的花子,心裏微微歎了口氣,面上卻顯露出了跟花子相同的欣喜神情:“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花子點點頭,對于一個生存基地來說,人數是最重要的基數,哪怕現在艱難無比,隻要人數足夠,總能讓人感受到生機的。
“治療中心那邊的研究怎麽樣?”
到底還是談到這個嚴肅的話題了,花子深吸一口氣,看着臉色有些凝重的藤田将軍:“很抱歉将軍,目前從治療中心得到的消息,核電站殘餘的核能目前隻能用現有的材料封存,士兵們雖然在加快進度,但是因爲殘餘核能的威懾力,有些人并不是特别的願意。”
是的,殘餘核能,這個已經廢棄了千萬年的廢棄核電站,所有人都以爲它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殺傷力,但是在躲藏進來十來天之後,陸續就有人開始受到了核輻射的影響,嘔吐,發燒,甚至全身紅腫充血。
廢棄核電站的外圍隔離牆雖然隔離了多足蟲的進攻,也隔離了核輻射的擴散,卻也導緻了核輻射的發散期遠遠高出了科研人員的預料,其中甚至還有些核能源是被鉛盒緊緊的關閉起來,上億年都不會消散能量的。
如果不是有人饑餓難耐的拆開了一個鉛盒,躲藏在廢棄核電站裏的人們根本不會如此大面積和快速的發病,拆開鉛盒的那個男人已經全身潰爛被丢出了廢棄核電站,而一直慫恿他的打開鉛盒的女人和孩子也被整個基地的人排擠到了最下方,一開始女人還會凄厲的求饒大喊咒罵,後來就漸漸的沒有了聲息,因爲他們兩個也發病了。
之後整個基地的人都動了起來,找到了幾十件千百年前遺留下來的隔離服,有沒有效果不知道,但到底還是換個安心,類似的大大小小的鉛盒被堆積在了一起,空的鉛盒也被收集起來,疑似的物品被一一封存在鉛盒裏,所有的人都膽戰心驚。
封存的工作已經接近尾聲,但是發病率卻沒有任何的消減,跟在藤田軍隊裏的軍醫們有不少是科班出聲的,對于核能這個已經被廢棄了上千年的能源,他們也隻能憑借着斷斷續續的回憶拼湊出解決的方法。
最有效的,就是離開這些核能越遠越好!
這是一個駁論,在蟲族沒有來之前,這個解決方法是最完美的,最不濟所有的日不落聯邦民衆可以直接逃到其他聯邦星球上,但是現在,廢棄核電站外就是四處迅遊的多足蟲,他們逃出去,就是食物,留在這裏,就是潰爛的食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