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已經從下往上走過了一遍,對别墅建築内的所有場所都比上一次熟悉得多,查起來本該更加迅速。但是爲了不放過任何一個線索,他們查得更加仔細,所以這第二遍搜索花的時間比上一次還要長。
但是結果依舊還是那樣,根本沒有活人的影子。
四人都有些失望,也有些疲勞。
在一樓大廳裏,劉胖子再次和形成包圍圈的外圍人員取得了聯系,這回陳副局長給他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說是找到了這棟别墅内部的建築結構圖。
他們通過手機把結構圖傳給了劉胖子。
劉胖子将結構圖放大來查看,一個一個房間的确認他們是否都已經查看過。
在四人銳利的目光下,終于發現了一處漏網之魚。
那是一個地窖,位于廚房最内側,很不起眼,看起來似乎是用來儲藏食材用的。
雖然圖紙上這個地窖很小,四人都覺得那些失蹤的人不可能擁擠的躲在這樣一個不大的地窖裏,但是既然沒有查過,就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四人一合計,還是覺得應該去看看。
劉胖子身體最沉重,上上下下的跑了這麽一趟,早累了,也餓了,決定出去找特殊事務局的那幫家夥弄點吃的回來。
柳書涯讓微微在大廳陪嶽琳,微微對這個決定不以爲然,翻了個白眼,沒搭理他。
嶽琳見狀,也覺得跟微微兩個一起在大廳等候很無趣,于是便要跟着柳書涯去查那地窖,這回微微又不答應了,她可不想給這兩人獨處的機會,于是又争着搶着也要去。
柳書涯無奈的笑了起來,“那麽一點大的地窖,用不着這麽多人去呀。”
說完,他建議微微和他兩人去一個就可以了。微微想着若是自己去了,那還是嶽琳陪着柳書涯,這方案可不能接受。
所以轉了一大圈,最後三人還是決定讓柳書涯一人去地窖查看。
柳書涯想一個人去地窖,實際上是害怕那個神秘的吸血鬼就躲在地窖裏,若是那樣,嶽琳在場,說不定會有危險,但是他也不放心把嶽琳一個人留在大廳,這才提出一個人去探看地窖。誰知兩個女人這麽麻煩,婆婆媽媽,鬧了半天,終歸最後還是按柳書涯的安排辦了。
柳書涯自己一人往廚房走去。那地窖就在廚房的最裏面,遠離爐竈,可能特意爲了設計成低溫儲藏室的狀态,所以走到地窖的上頭,就覺得裏頭在往外冒冷氣,溫度比其他地方都顯著的要低一些。
地窖口是用木闆蓋着。那木闆上原本應該刷了漆,和地面漆成一樣的的顔色,想來蓋闆沒壞的時候,看起來跟地面差不多,不仔細查看,都看不出這裏有個地窖入口。
但是畢竟木質蓋闆經不起陰濕的空氣長時間的腐蝕,木質蓋闆已經有些爛掉了。地窖中的陰冷氣息就是從蓋闆腐爛的縫隙裏透出來的。
柳書涯小心的翻開破爛的地窖蓋闆,往地窖裏探看了一會兒,裏頭除了傳出一陣陣黴味和濃重的酸味,其他沒有看到什麽異常,也沒有什麽動靜。
他取出裝備包裏的手電,對着地窖裏照去,隻見地窖似乎不像建築結構圖上畫的那麽小,裏頭空間能夠容納的東西應該還不少。
手電光照過去 ,看到的都是一層層疊羅漢似的擺放着的各類壇壇罐罐,在一堆堆壇子和罐子之間,留出了一條可以走人的通道。
蓋闆下頭有一小段階梯,柳書涯順着階梯走下去,進入地窖。果然這裏擺放着許多食材,當然很多都已經腐爛發黴。地窖的入口牆面上有一個不起眼的電燈開關,柳書涯不認爲這個開關能用,但是還是下意識的用手指習慣性的摁了一下,誰知道地窖裏的燈居然亮了起來。
這令柳書涯感到十分意外,但是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既然伍天賜将這裏作爲據點,自然不會讓這座建築徹底“死”掉,總還會留下一些能用的東西。這地窖裏的電燈就是其中之一。那些蔣怡的蠟像,或許也是被作爲十分有用或者值得珍惜的東西而被保留下來的。
就着慘白的節能燈光,柳書涯一邊防範着随時可能出現的敵人,一邊探看地窖裏的每一個角落。
他還打開了一些罐子和壇子,有些是空的,有些則隻剩下腐敗的東西。也有少數的一些封閉嚴密的壇子裏居然裝了酒,酒是不會壞掉的,藏得越久,發出的香氣越濃,幾個酒壇蓋子被打開之後,整個地窖都充滿了酒香。
當然,偶爾也會碰上一壇子醋,這個微微最喜歡。
但是醋的數量不多,地窖裏發出的酸味顯然不是來自于這些封閉嚴密的醋壇子,而是來自于柳書涯看到最多的那一壇壇的泡菜。各類菜蔬做成的泡菜都有,有些封閉較好的,居然還沒有壞,其中一部分看起來還很有可能制作的時間并不長,那說明在這座建築表面荒蕪了許久之後,裏頭依舊有人在繼續活動,而且這人對泡菜情有獨鍾!
這讓柳書涯突然想起那天晚上伍天賜身上似乎也有那麽一股子泡菜的味道。
柳書涯沿着這些壇罐中間的狹窄空間往地窖深處走去,快走到底的時候,突然被腳下的東西絆了一下,險些摔倒,慌亂中,柳書涯一腳踩在了一個有些軟的物體上。
手電往地下一照,柳書涯立刻往後快速退了幾步。
他剛才居然踩在了一個趴在地上的人的脊背上。
在這種情況下,柳書涯沒敢仔細去看那是誰,而是立刻做出防禦姿态,盯着那躺在地上的人的同時,也在傾聽地窖中的動靜。
柳書涯等了一會兒,沒有聽見地窖裏有任何的非正常動靜,沒有什麽特殊的情況發生。
他小心的重新走上前去,手電光始終不離那人的身體,仔細查看了一番,心裏不禁有些難過。
地上這人身上穿的很顯然就是特殊事務局的黑色制服。雖然上面沒有任何徽章标志,但是柳書涯一看就知道那确實是局裏的制服。
特殊事務局在公安部裏十分特别,涉及的事情都是非正常事物,涉及的領域都帶有神秘色彩和宗教色彩。這和政府提倡的唯物主義價值觀有些相悖,所以明面上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局的存在,隻有内部人士才隐約知道一些相關情況。
因此局裏的制服上也就并沒有警察部門甚至國安部門類似的國徽徽章等标志。局裏的成員即使穿着這種制服走在人群中,也不會引起百姓的關注,沒有人會覺得這人的打扮有什麽特别之處。
但是終究爲了表示這是制服,爲了與尋常人的服飾做區别,局裏還是動了一些腦經的。既然衣服上不能有徽章标志,那麽幹脆就在用料上下文章。特殊事務局制服的用料十分特殊講究,那不是尋常的衣料,而是一種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防彈、防爆的材料。甚至這種材料對一些超自然特殊能力産生的攻擊,也有一定的防禦作用。
柳書涯和微微一進局子裏,就也發了這麽一套制服。柳書涯是西服套裝。微微是西裝短裙。但是平時他們一般都不穿。
一個穿着特殊事務局制服的人,躺在這幽暗的地窖中,說明确實已經出事了。但是據說進來的有四個人,這裏隻躺着一個,還有三個人呢?
柳書涯将手電往裏頭照了照,地窖已經到頭了,前面是牆壁,四處看看,并沒有發現其他的通道和門,也沒有任何人,無論是活人還是四人,都沒有。
柳書涯的目光重新回到地上躺着的同事身上。
這人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怎麽可能動呢,整個頭頂的腦殼都被什麽東西給打掉了,裏頭的鮮紅血液和白色腦漿撒了一地,自然不可能再動,除非他發生屍變。
但是眼看着這大腦被損害得很厲害,柳書涯知道,這位犧牲的同志恐怕連屍變都不可能了。
這讓柳書涯很難過。其實他的本心還是十分柔軟的,眼見自己人落得如此慘狀,心中總有些莫名的難受。
但是既然人都已經死了,也沒有什麽其他辦法,隻能接受現實。
柳書涯努力用自己超出常人的五感,繼續感受着地窖中的情況,希望能從那些壇壇罐罐背後揪出兇手來,但是還是沒有什麽結果。
兇手不在地窖,難道還在外頭?那微微和嶽琳豈不是有危險?想到這裏,他決定暫時退出去看看她們的情況。
回到地面之後,讓他十分欣慰的是,嶽琳和微微正大眼瞪小眼的在那進行眼神的戰鬥,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互不服輸。
柳書涯在感情方面十分木讷,就是不能理解爲什麽微微和嶽琳從認識開始就跟仇人似的。他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其實在他自己身上。
在這種情況下,柳書涯自然不會浪費時間去思考這些有的沒的事情。
他回到大廳的時候,劉胖子也抱了一堆吃的和一箱水走了過來。
于是柳書涯讓大夥先吃了再說。
在吃東西的過程,其餘三人由于身體消耗較大,胃口都很好,風卷殘雲。
隻有柳書涯吃得很艱難。
之所以讓大夥吃了以後再說,就是不想倒了他們的胃口。
看過地窖裏那位同事的慘狀,以及那些黴爛的食品之後,哪怕是柳書涯自己對手裏的食物也很難下咽,更何況兩個女孩子?
等大家都吃飽喝足,劉胖子很不客氣的将剩餘的東西收入囊中。
之後,他問柳書涯在地窖有沒有什麽發現。
柳書涯點點頭,讓他們先歇會兒,消化消化再說。他自己則拿出對講機,走到門口,聯系上陳副局長,彙報了地窖中的情況。
重點就是犧牲了一位同志。
陳副局長聽了這個消息,心情十分沉重,打算派人進來将犧牲的同志擡出去。
但是出于安全考慮,柳書涯不建議這麽做,他希望等事情結束之後,再安排人進來打掃現場。
商定這個事情之後,他繼續跟陳副局長溝通,看下一步該怎麽辦。
陳副局長告訴柳書涯,局裏的同事可能身手不見得都很好,但是在辦案子的時候,肯定都會留一手,希望柳書涯再進地窖,仔細勘察一下現場,說不定那位同事會給他們留下一些有用的線索。
柳書涯對那位被爆頭的同志十分同情,但是若說這種情況下還能留下什麽線索,柳書涯也是不信的。隻是既然陳副局長這麽說,柳書涯還是同意再去看看。這回他打算四個人一起下地窖。畢竟人多力量大,說不定大夥一起努力,能找出什麽線索來。
這個時候,柳書涯特别希望關雲能在場。他是這方面的行家,有他在,什麽蛛絲馬迹都更容易被發現。(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