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怡上前詢問,那老師傅操着濃重的地方口音告訴她,人途公司并不是倒閉了,而是當年公司管理層發生巨大變化,新的管理層對公司的管理不利,最終導緻人途公司被國外财團收購了。
人途公司被轉賣之後,短時間内管理上更是十分混亂,沒過多久就出了一件很大的科研事故,公司大樓整個被政府關停查封,進行封閉式整改,據說那件事情弄死了很多人,但是這個消息被封鎖了。而後人途公司就幹脆封存了總部舊址,将新總部遷往了海外,所有技術資料也一并帶走了。
正是人途公司的那次事件,以及公司總部的遷離,對當地高新科技開發區的其他公司也産生了巨大的影響。這導緻那些公司都在傳言人途生物技術公司出事的項目可能是一種十分厲害的生化武器的研發項目,那次事故極可能是生化武器制劑洩露擴散出來了,從而迫使人途公司總部都遷離了。
所以開發區内其他公司裏上至高管,下至普通職員都生怕人途公司裏漏出來的生化武器制劑會危害到他們的健康甚至生命,所以都紛紛也選擇了将公司遷離該地區。自那以後,這個高新科技開發區就開始慢慢蕭條起來。許多公司的辦公大樓都人去樓空,倒是人途公司原址反而請了人來值班。
後來有些開發商想要來重新開發這片地區,但是聽說這裏是原人途公司舊址的所在地之後,便都放棄了相關項目,似乎是在了解開發區情況的過程中,知道了一些不爲人知的辛秘,從而放棄了相關項目。現在整個高新開發區都成了“鬼城”。
而今人途公司大樓,隻安排了幾個人在樓裏值班,公司國外總部也很少有人過來。隻是不知道爲什麽,總部沒有徹底關停放棄這個公司總部舊址。
蔣怡了解到這些情況以後,覺得十分驚訝,不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試探性的說自己曾經是公司的員工,後來出國去了很多年,這次回國故地重遊,原本是打算回來看看曾經的同事和工作過的地方,沒想到居然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故,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既然不能再找到老同事們叙舊,她就希望能進公司大樓看看,想請老師傅行個方便。
那老師傅也沒有馬上拒絕她,但是也沒有立刻答應讓她進樓。而是上下打量了蔣怡一番,而後笑了,“我看你穿得跟個清潔工似的,還出過國?你這閨女連瞎話也不會編。”
蔣怡這才想起自己還穿着那位清潔大媽的工作服。
她趕緊把身上的清潔工工作服外衣給扒了,就連口罩都取下來了。既然公司都沒人了,還怕什麽被認出來?
她解釋說自己剛在朋友家幫忙弄好了房子的清潔,忘了脫外套就過來了。一邊說着,她還一邊将自己當年的工作卡拿了出來給那位老師傅看。
老師傅是公司被收購并且搬遷了總部後才被聘用的保安,沒用過蔣怡那種早期使用的工作卡。但是老師傅在樓裏巡視的時候,路過雜物間,也看見過很多那樣的廢棄工作卡堆在那兒,那些帶芯片的磁卡和蔣怡拿出來的工作卡一模一樣。
所以老師傅當即認定蔣怡确實是公司的前成員,于是态度也更加熱情和藹,笑眯眯的點頭說歡迎她回來看看,不過可惜,現在已經沒什麽可看的了。
蔣怡堅持說哪怕進樓看看那些空蕩蕩辦公室也好,回憶回憶當年的那些在這樓裏度過的開心時光。
老師傅聽了便也不再攔阻,但是他還是建議蔣怡不要去看,因爲這樓裏空蕩蕩的,地方不小,老師傅自己得看大門,沒時間陪着蔣怡到處參觀。蔣怡如果實在要去,就得自己去。那長久沒人的陰暗大樓裏,她一個女人在裏頭晃悠,肯定會有些慎得慌。
蔣怡感謝了老師傅的好意提醒,但是依舊堅持要進樓一觀。
老師傅看她還挺倔,便囑咐說,這樓裏常用的辦公室,其他樓層都能看,唯獨十三、十四樓,蔣怡不能去參觀。
老師傅煞有介事的湊到蔣怡的耳朵旁邊,跟她說那兩層樓是以前的研究室,據說裏頭出過事,死過不少人,不幹淨,有髒東西出沒。這工業園區整個給廢了,就是應爲那兩層樓裏的事情。
蔣怡心裏一緊,她十分清楚那兩層樓的情況,因爲那便是她曾經工作“戰鬥”過的地方。當年蔣怡主要在十三樓的科研中心實驗室裏從事科研工作;而各株病毒的樣本則都冷藏在十四樓的冰窖冷庫裏。蔣怡就是想混進十四樓的冷藏室取出其中的“永生4号”病毒。
但是老師傅居然說十三、十四号樓不能進,這叫她心裏一驚。
蔣怡想了想,問那老師傅,既然那兩層樓不能進,那是封起來了還是怎麽着?另外,既然那兩層樓裏不幹淨,老師傅自己就不怕麽?
老師傅笑着告訴蔣怡,一開始他剛來這上班的時候也害怕。原本不想來的,奈何家裏經濟上實在拮據,有三個兒子要結婚,家裏實在沒錢。他和老伴老兩口都出來找事兒做。就想給兒子們攢點老婆本。
老師傅年紀大了,找工作不易,隻能幹些看門把風的事兒。
原本這樣的工作,社會上也多得是,但是其他的公司、單位,像這樣的事兒工資都低得很。唯獨這家人途生物技術公司,以前出過事,沒人願意來,但是不知道爲什麽總公司又不肯将這大樓給賣了,所以必須請人看着,這工資就開得高了。
老師傅看在錢的份上,硬着頭皮就來了。
到這兒之後,剛開始一個月心裏戰戰兢兢的,特别是上樓巡視的時候,特别害怕。簡直是度日如年。
但是除了十三、十四樓不用去看以外,其他樓層每天坐着電梯巡視一次,另外還有三個一起值班的同伴搭夥,每兩人一組輪班。工作輕松自在,也從沒出過事兒。
長久以來,他們連個鬼影子都沒見着過。
這麽輕松自在又來錢的事兒,到哪兒找?所以老師傅第二個月拿了第一個月的薪水以後,嘴巴都樂開了花,比他三個兒子裏賺得最多的那個還多。他都想把自己兒子再拉進來入夥,可惜另外三個值班的家夥也是要錢不要命的主兒,舍不得離開這值班的崗位。公司又不想多招人,老頭子也就隻能算了。家裏有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值班,也好得很。
至于那出事的十三、十四樓,老師傅說公司特意交代過他們,不用管,說是裏頭有人值班。不過老師傅一直覺着奇怪,這十三、十四樓從來沒見有人進出,怎麽會有人值班?
他們四個也曾在喝多了酒的時候,撞着膽子的想趁着大白天正中午去那兩層樓看看究竟,但是可惜他們根本進不了門。那十三樓的玻璃鋼門并沒有鎖,隻是安裝了一個特殊裝置控制門的開關。四個值班的擺弄了半天,也不知道咋開門,所以他們試過幾次之後,也就放棄了去這兩層樓看看的想法,老老實實的值班過日子。
隻是老師傅還是一直不明白,既然上頭說了這兩層樓裏有值班的人,那裏頭值班的人是怎麽進出的?難不成那人不用吃喝拉撒,一直在那兒值班不用出來?還是說那兩層樓裏,其實請的是小鬼兒在值班?
不理解歸不理解,瞎想的事情想過也就算了,老師傅也沒那閑工夫去細究這怪事,日久天長,隻管着自己上班下班領薪水就完了。
蔣怡聽了老師傅的介紹,心裏有了底,知道他說的特殊裝置,就是指紋密鑰門控。但是也不知道那門控裝置還有用沒有,更不知道自己的指紋還有用沒用。
但是不管怎麽說,都得試一試才行。
蔣怡當時就裝作很誠懇的答應了那老師傅,說既然老師傅都進不去那兩層樓,她就更不可能進去了。她隻要随便在大樓裏轉轉看看就成。
老師傅聽她這麽說,很是滿意,點頭放行,随她自去了。隻是老師傅要求她最晚三個鍾頭以後必須下來,因爲那時候老師傅要下班了。
蔣怡點頭答應之後,便徑直往電梯走去。
老師傅看她對樓裏的路徑十分熟悉,更确定這漂亮女人确實是公司以前的員工,于是更不懷疑蔣怡說的那些真真假假的話。
老師傅還特意将各層樓的電閘都給頂上去了,其中也包括電梯的點雜。
他給完電以後,又将蔣怡喊住,說是樓裏的電梯和燈全都給電了,蔣怡可以随便開,反正是公司的電,不用白不用。就是一定得記得開了要關。另外蔣怡既然上去了,就幫他跑一趟,各處看看,隻要沒什麽特别的安全隐患就成,下來跟他說一聲,他就不再上去巡視了。
原來這老師傅放蔣怡上樓也有他自己的小心思,反正樓裏也沒什麽蔣怡拿得走的值錢東西,就讓她幫忙巡視一下,老師傅也省的上樓了。
蔣怡心性聰敏,一聽就知道老師傅的意思,立馬又答應下來。
她走到電梯口,就聽見電梯裏頭嘎嘎作響,才剛剛啓動。看來要是老師傅不給電,她就得爬樓了。
蔣怡按開電梯門,走進去,伸出手去,原本想直接按十三樓,但是想想怕老師傅看見不合适,于是便将所有樓層都按了一遍。
但是直到電梯到了十三樓,她才走出去。
蔣怡走出電梯以後,電梯門對面就是那十三樓科研中心的玻璃鋼大門,門上果然是那個當年用的指紋密鑰控制鎖。
蔣怡對這種鎖的使用十分熟悉,以前每天都要進出五六次,自然知道怎麽操作。
這種鎖并沒有鎖孔,隻是安裝了一個垂直的兩寸寬,三寸長的液晶指紋掃描裝置。在裝置的下方内側,有一個開關,打開開關,門控裝置給了電以後,才能掃描指紋。不通電,就算摁了指紋,也要沒法子掃描。
老師傅他們幾個值班的哪裏知道這些,自然擺弄半天也不知道怎麽開門。
蔣怡熟練的打開了啓動開關,液晶屏幕便亮了,蔣怡在屏幕上輸入了幾個數字密碼,然後屏幕上顯示出幾個字,“數字密碼正确,請繼續提供您的指紋密鑰。”蔣怡習慣性的伸出手去,正要開始掃描,忽然發現掃描屏幕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灰,灰裏頭是自己剛才輸入密碼時留下的指印。
看到這層灰,蔣怡便猶豫了一下,停了下來。她忽然想起老師傅說的那件事。
“十三、十四樓有人值班,但是卻沒見有人進出。”
從顯示屏上的灰來看,确實很久沒人用這個門了,除了她自己的指印,根本沒有其他人的指印。可是這十三層的大門是整個十三、十四樓進出的必經之地,如果這兩層樓裏真有人值班,那他真不用進出麽?
一閃念之間,蔣怡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