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啊,你打算什麽時候出去?從哪兒出去?”
“我們可以重新挖開前面封土的地洞,然後鑽出去。那個土洞我沒堵結實,很容易弄開。要不要現在就走?”
老和尚側耳傾聽了一下他身後的地道,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這說明那些僵屍并沒有發現他們的逃遁。
沒有追兵,就不用急着走。
“那就再等等吧,看小丫頭能不能醒過來。帶着這不能動彈的丫頭可不方便。别我們一出去,它們又堵上來了,那我們就很難逃脫了。”
老和尚和柳書涯仔細查看了一下微微,小丫頭的身體狀況看起來是越來越好了,顯然她體内的兩股血液已經決出了勝負,就差一個觸發點讓她的大腦重新啓動,然後便能醒來。
柳樹丫沉默的點點頭,坐在火堆邊,不再說話。
寂靜的墳墓裏,老和尚和柳樹丫兩人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猶如兩個木頭人。
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老和尚在這種氣氛裏,有些尴尬,覺得應該說些什麽打破沉默的氣氛。但是老和尚也是個不善言辭的人,所以他想了半天,才想到可以聊聊他們共同的親人,
蔣怡。
“你母親去世前,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的身世?或者你的父親的事情?還有你們是爲什麽從那大城市,離開那間大公司,跑到這山溝溝裏來了?”
“母親,”柳樹丫遲疑了一下,“應該說過的。”
說完,他又立刻搖頭道:“那時我還小,什麽都沒記住,雖然現在開始慢慢的有些東西記起來了,但是好像還沒有全想起來,我隻想起來母親的模樣和母親親我時的畫面,想起她教我該如何說話,其他的,都還想不起來,以後可能會想起來吧。”
柳樹丫的話讓宏光和尚覺得邏輯十分混亂。搞不清楚柳樹丫到底記不記得他的母親。
“那你娘有沒有留什麽遺物給你?”
柳樹丫想了想,“什麽叫遺物?”
“遺物就是她死前給了什麽東西給你,比如錢啊,珠寶啊,什麽的。”
“那好像沒有。”一邊說着,他一邊起身走到他母親的小墳堆邊上蹲下身子發了一會兒呆,然後伸手向墳堆裏挖了起來。
老和尚吓一跳,“你要幹什麽?”他生怕自己提到遺物,讓柳樹丫會錯了意,要去墳堆裏把他娘的遺骸給挖出來。
雖然老和尚并不害怕看見骸骨,但是想着那是他表妹的遺骨,就這麽從已經埋好的墳堆裏扯出來,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别挖。”老和尚想要上前阻止,但是想到那墳堆的土壤裏可能有劇毒,他又有些望而卻步。
柳樹丫居然真從墳堆裏扯出了一個東西,還一隻手舉起來“這個算遺物麽?”
老和尚真怕這瘋傻小子舉着他娘的腦殼跟自己聊天。不過這樣的駭異事件并沒有發生。
柳樹丫手裏舉着個方形扁盒子。這盒子在泥裏埋了很長時間,但是表面看起來并沒有金屬被腐蝕的鏽迹。
“拿過來看看。”老和尚道。
柳樹丫很聽話的将盒子拿過來,遞給老和尚。
老和尚伸手想要去接,還沒接住,他立馬又縮手了,“還是你拿着吧,我就看看是什麽。”他還是怕盒子上有毒。
盡管老和尚希望自己看破生死,但是目前來看,他老和尚并未成佛,要是就這麽在這個大墳墓裏不明不白的被自己的外甥給毒死了,實在是冤枉得很,這還真不如留着性命繼續研讀佛經更好。
所以老和尚讓柳樹丫拿着那盒子,仔細端詳了一翻。這盒子不知道是用什麽類似塑料的特殊材料制成,耐腐蝕功能很好,除了略顯舊了些,并無腐爛的迹象。盒子面上,有一些十分柔美的花紋圖案,一看就知道是女子用的東西。
老和尚看了看,知道這盒子并沒有什麽特别的鎖子機關,于是稍做研究,便知道了怎麽開啓,他讓柳樹丫打開盒子。
柳樹丫按照老和尚的交代,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并沒有什麽特别的東西,裏頭躺着一本燙金封面的日志本。
“日記?”老和尚有些驚喜,“你娘寫日記麽?”
柳樹丫對這個問題依舊顯得很困惑,反問道:“什麽是日記?”
“日記就是,在這樣的精美本子上寫下過往的事情。這是好東西,剛才我的問題,這裏頭可能都有答案。”說完,他還是沒忍住,健忘的伸手去拿出了那本日記本。
等拿在手上,翻開了以後,他才想起這東西或許有毒,開始後悔自己過于激動犯下的可能是緻命的錯誤。老和尚皺了皺眉,心想,“既然都拿了這本子,說不定已經中毒了,那還講究個屁,不如痛痛快快看看表妹他們到底是怎麽回事。”
老和尚拿着那日記本,湊到了火堆旁,猶如看一本小說似的看起了那日記。
柳樹丫湊過腦袋來,也跟着看,零星的居然也讀出了幾個字來,但是那水平卻不足以看懂這日記的内容。所以他很無趣的放棄了閱讀,轉身坐到了微微的身旁,看着小丫頭發起呆來。
老和尚看了大約一個鍾頭,總算合上了日記,長歎一聲,抹了抹閱讀過程中流下的老淚。望着柳樹丫道,“你真是個苦命的娃兒。”
柳樹丫不解,“什麽?”
“來,老舅來給你說說你的身世。”
柳樹丫點點頭,有些好奇的望着老和尚。
“你的名字,不叫‘柳樹丫’。是那些沒文化的村民弄錯了。其實你的名字應該叫‘柳書涯’才對。”
“不還是柳樹丫麽?”柳書涯不解的問道。
他腦海裏文字的存量并不很多,老和尚嘴裏兩個名字的發音并沒有什麽不同,柳書涯和大多數村民一樣,分不清“柳樹丫”和“柳書涯”的區别。
“這個肯定不同,柳樹丫這名字隻能做個小名,柳書涯這名字好聽,是個大号。這些現在說給你聽,你也不懂。以後人家問你名字,你就回答說叫柳書涯,柳樹的柳,書本的書,天涯的涯,記住了麽?帶着書本走天涯,你娘是希望你好好讀書啊。你照着我剛教你的話,回答我,你叫什麽?”
柳書涯想了想,一字不差的答道“柳書涯,柳樹的柳,書本的書,天涯的涯。”
老和尚有些意外,這家夥記性還真不錯,他肯定是不認得這些字的,居然能将自己剛才說的這句全無邏輯關系的話一字不落的複述一遍。
“很好,就這麽說!下面我來給你說說你們家的事兒,這日記上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老和尚開始感慨的講起日記本上記載的柳書涯父母的故事。
柳書涯的母親蔣怡也是一位首都大學生物專業的博士高材生,其實她就是宋偉仁所說的那位大師姐,也就是胡一公院士在宋偉仁之前最欣賞的學生。
蔣怡不但學術能力極強,而且美麗脫俗,是一位女神校花級的人物,當年在首都大學讀書的十年時間裏,有無數纨绔、二代子弟對她垂涎欲滴,用各種金錢攻勢來追求騷擾她。
但是蔣怡是一位十分溫柔甯靜而又内斂獨立的人,她的心思多放在了攻讀學位,鑽研學術方面,對那些亂七八糟的追求,并沒有任何回應。
後來有些不良闊少糾結了一些小混混,來校園攔她,想要用下三濫的手段将她弄到手。
就是在那樣的一次事件中,柳書涯的父親柳重出現了。柳重也是首都大學的學生,不過是體育特長生,散打專業,身手極好。
柳重這人性情老實莊重,嫉惡如仇。看到那些流氓混混欺負一個弱女子,自然忍不住出手救人。三下五除二将那些纨绔流氓打了個落花流水。
自此蔣怡、柳重二人便相互認識了。
蔣怡是一個十分理智的女子,并沒有因爲英雄救美就對柳重一見傾心。隻是請他吃了一頓飯,表示了感謝。柳重也并沒有因爲救了對方,就有什麽非分之想。
在那頓飯之後,兩人成爲了好友。
但是自從發生了那次事件之後,蔣怡害怕日後再遇見纨绔子弟欺辱的事情,總不能每次都能碰上柳重。所以在她知道柳重是散打專業學生之後,便提出希望跟着學些防身的技能。
柳重雖說當時沒有立刻想要蔣怡做他女友,但是畢竟如此美人在前,對其所提出的合理請求,自然也不會拒絕。
自那以後,蔣怡每周周末便找到柳重學習散打技擊的技巧。
這蔣怡人長得極好,身材勻稱,更厲害的是身體素質也不錯,基礎很好,很适合練散打。再加上蔣怡爲人聰敏,又十分有毅力,所以每周的學習進展神速,身手一日好過一日。
後來在柳重的建議下,蔣怡還在平時學習科研工作完成後,自行在健身房進行一些力量和敏捷度的訓練。
如此堅持了一年之後,蔣怡居然開始能夠在散打房裏,和其他女散打隊員過招。并且尋常隊員,居然都打不過她。哪怕對手力量速度都強于蔣怡,但是蔣怡腦子太過聰敏,總能在戰術上壓制對方,讓對手有力無處使,有速度優勢也無從發揮,如此一來,她慢慢的居然成爲學校散打隊裏的“特邀”陪練隊員。(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