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擊十分沉重,但是對于柳樹丫而言,卻好似一種解脫。
他被擊飛撞在石壁上,而後掉下來趴在地上。并沒有立刻爬起來,而是伸手捏住了另一隻手割破血管的傷口,用力按壓着,而後擡頭死死的瞪着對面的一個矮瘦身影。這身影正是那灰影停下來後的狀态。
那東西正站在微微的身邊,貪婪的看着微微嘴唇的鮮血和地上的血滴,猶如一隻碩大的吸血蝙蝠。
它居然停止了攻擊。
鮮血的誘惑太大了。
這灰袍飛僵的目力極好,在幽暗的石洞内都能看見那些血迹,或者也可能是用鼻子嗅到的。但是不管怎麽樣,它都發現了裸露在外的血液的存在。
所以它忘卻了敵人,居然俯下身子用嘴巴啄吸地上柳樹丫的血液,每吸一下,就發出一種古怪的聲音,顯得很詫異,又很滿足。
柳樹丫瞪着它不動,他在等待最好的出擊時機。
老和尚也沒動,因爲灰袍飛僵攻入洞口的時候,給了老和尚一下,老和尚身上又添了新傷。更重要的是,他發現外頭還有敵人,早先那隻斷臂飛僵已經在空中出現,另外還有一些邪惡的東西也在向這石洞移動。
所以他隻能把進入石洞的家夥交給柳樹丫,自己繼續防範外頭的敵人,不讓他們也攻入石洞。
進入石洞的灰袍飛僵生前肯定是個守财奴。它居然将地上的血漬都吸食得幹幹淨淨,而後居然又探身去吸食微微唇邊的鮮血。
柳樹丫還是沒動,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怪物。
老和尚偷眼看了一下洞内的情形,心道:“還好柳樹丫沒答應要微微這丫頭做媳婦,不然眼睜睜看着自己媳婦的初吻被這麽個怪物享用了去,心裏肯定不好受。”想到這裏,老和尚立馬“罪過、罪過”起來。他都鬧不明白自己今天爲什麽盡胡思亂想。或許是遇見柳樹丫這個親人太過高興,才會如此?
盡管如此,老和尚居然還是忍不住接着想到:“這怪東西不會伸舌頭到小丫頭嘴裏去吃血吧?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那東西真那樣,我老和尚也看不下去了,隻能出手。”
但是灰袍僵屍對這小丫頭并沒有那樣的奇怪嗜好,當他吸食完微微唇邊的血液之後,再也沒了耐心,直接對着她的頸部動脈就下了口,獠牙正好刺進女飛僵啃出的血管洞内。位置完全重疊,極其精準。
它貪婪的吸了一口。什麽也沒吸到。
又吸了一口,吸到少許血液的泡沫。
再吸一口,血液又沒了。
原來微微血管裏的血液早已被吸幹,沒了東西,柳樹丫喂進去的血液,還在小丫頭腹中,并且其成分正以緩慢的速度擴散,并對微微的身體進行着一場革命性的改造。
這些血滋潤身體尚且不夠,哪裏還有多餘的能夠去充盈血管?
灰袍飛僵吸了幾口,很不對勁,愣了一愣,正要撤口,柳樹丫已經行動了。他抓住灰袍飛僵發愣的那一瞬間,知道這便是最好的偷襲機會。
但是柳樹丫沒想到居然有人比他更快、更狠。
微微被灰袍飛僵吸食嘴上的鮮血的時候,身體裏正因爲柳樹丫的鮮血而發生異變,根本動彈不得,而後她的頸部血管再次被咬疼,激發了她的怒火。而且對柳樹丫鮮血的渴望突然被中斷,更令她怒火中燒,所以微微忽然行動起來,也不顧自己脖子的傷痛,反身一口,狠狠的往那灰袍飛僵的脖子上啃去。
微微口裏居然也奇快的長出了獠牙,刺穿了灰袍飛僵的皮膚血管。而且開始貪婪的吸食起飛僵的“血液”。
和清朝古僵屍相比,飛僵的身上,擁有更多的液體。這些液體不是自己生成的,都是來自于外部現成的血液。
自然世界中最主要的生物,包括三種類别。一類是生産者,即植物藻類。這些生物能夠直接将世界中的光能和無機物轉化成有機物,爲自己所用。第二類是消費者,即動物,他們能夠直接從新鮮的活着的植物藻類或動物那裏通過捕食、攝食獲得對方的有機物,并轉化成自己身上的有機物。第三類是分解者,可以從死亡腐敗的動植物遺體中獲取有機物,轉化成自身所需的有機物。
除了這三類生物以外,還有一些隐匿在黑暗中的生物,如某些僵屍、吸血鬼。這類生物是消費者的消費者。它們似乎失去了轉化能力,隻能直接從動物,特别是人身上,吸食血液,并讓其直接爲自己服務,從中獲得力量。它們并不能将這些血液分解吸收并轉化爲自己的血液,而是直接利用。因此,他們在消耗掉這些血液之後,必須重新補充新鮮的血液。而血液在僵屍身體裏逐漸失去營養,變成它們的特殊體液。
微微吸食到的灰袍飛僵的“血液”并沒有太多的營養,但是卻帶有充足的轉化因子,這些因子是将人變成僵屍的必備條件,很多生物學家認爲這些轉化因子是一類特殊的病毒。其實柳樹丫已經給了她足夠的轉化因子,吸食灰袍飛僵的“血液”隻是得到了一個有效的補充。
并且,微微發現,灰袍飛僵的“血液”遠不如柳樹丫的血液那麽好喝。
柳樹丫的血是香的,灰袍飛僵的“血液”是辛辣而有些腥臭的。但是開始允吸以後,微微身體裏便升騰出一種貪婪的渴望,再也停不下來了。
這隻灰袍飛僵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麽着在陰溝裏翻了船,玩鷹的居然被鷹啄瞎了眼睛;偷雞不成,反蝕了一大把米。
虧大發了。
所以它暴怒的要将微微扔出去。
隻是還沒等他動作起來,柳樹丫已經沖了過來。
原本柳樹丫打算将這家夥擊飛出去。
但是看見微微居然對它很感興趣,并且喝血喝得呲牙咧嘴,不亦樂乎,所以柳樹丫改變了主意。
“喝你的血總好過喝我的血。”
所以柳樹丫沖上來并沒有報複性的将那灰袍飛僵擊飛,反而伸出有力的手和腳,一把将灰袍飛僵的手腳摟住、纏住,使得它動彈不得,正好給微微吸血。
灰袍飛僵這下可真有些慌了神,從來都是它吸食别人的血,除了初擁那次以外,從來沒有被人吸過血。而且因爲時間過得太久,它都忘了那僅有的一次被吸血的情形到底是怎麽樣的。
所以現在的狀況給他帶來了極大的恐懼,他明顯覺得自己的身體在逐漸衰弱。
所以它死命的掙紮,但是卻動不了。
柳樹丫就像繩子一樣将它捆得嚴嚴實實的。
這隻可憐的飛僵的雙眼發出的精光漸漸的暗淡,整個身體也漸漸僵硬起來。
老和尚看着這一幕有些毛骨悚然,心道:“要是這兩個小家夥發起瘋來,要吃我怎麽辦?我是給他們吃呢?還是不給他們吃呢?要是旁的僵屍我肯定不給,可是這兩個小家夥,不給吧,十分于心不忍;給吧,我命休矣。哎,算了,休矣便休矣。我佛慈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老和尚什麽都好,佛法也高深,就是有些婆媽。
就在他再次陷入胡思亂想之際,那隻被微微吸血吸得快要“死”了的灰袍僵屍,突然發出一聲嘶聲力竭的凄厲嘯聲。
嘯聲一出,洞外立刻騷亂起來,那隻黑袍斷臂飛僵從空中往這石洞洞口處如箭般飛來,幾隻陸地的跳屍也往這洞口聚集。
老和尚見了,十分緊張,嚴陣以待。
灰袍僵屍徹底僵硬了,貪婪的微微似乎也終于滿足了。放開灰袍飛僵以後,她那有些呆滞無神的目光轉向了柳樹丫。
柳樹丫見她看着自己,吓了一跳,生怕她還沒吃飽,又來啃自己。于是趕緊丢下灰袍飛僵,往後退了開去。
但是微微并沒有如想象中的暴起,她身上聚集了柳樹丫和灰袍飛僵的兩種帶毒的血液,一時之間難以很好的融合,居然在她體内打起架來,沖擊的她承受不住,居然又昏倒在了地上。
“小子,外頭聚攏的僵屍不少,我們恐怕不是對手,逃吧。你說洞内有路,該怎麽走?”老和尚剛剛擊退了斷臂飛僵妄圖沖入石洞的嘗試,後頭的跳屍也正在源源不斷的湧來,遠處天空中居然還有其他飛僵呼嘯的聲音。
柳樹丫聽了這話,趕緊跑到石洞最深處,用力将石洞底部的一處大石挪開,石頭下居然有一個地道出現。
柳樹丫回頭對老和尚道:“從這個洞走。”
老和尚點頭,“行,你帶上老道和丫頭,我斷後。”
柳樹丫卻有些爲難。“洞裏,很窄,我頂多隻能,帶一個人。”
老和尚聽了,也是一愣。
“你先守住洞口。”老和尚吩咐道。柳樹丫趕緊和老和尚換了防,老和尚跑到老道和微微身邊,他伸手輕拍老道的臉,“牛鼻子,醒醒,起來,你得自己走。”
但是鎮元老道根本沒有反應。
老和尚又拍了拍他的臉,喚了幾聲,老道士還是沒有答應,并且腦袋歪向了一邊。
老和尚心裏一驚,伸手探查,卻發現老道呼吸已停,脈搏全無,心跳不見,渾身冰冷。
這老道居然就此一命嗚呼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