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搜索山魈的三人就回來了。
關雲甚至直接扛了一隻山魈回來,可見這人力氣真大得叫人看不懂。宋偉仁和山寶第一眼看見這家夥扛着那東西,吓了一跳,仔細一看,死的。
後頭從另一邊過來的李思廣老遠就開口嚷道,“那邊崖壁邊還有一隻,小關也去把它扛了來吧。”
關雲并不怕累嫌煩,居然扔下手裏那隻山魈,就向着李思廣的方向走去。
過不多時,他又扛了一隻回來,這隻山魈的硬殼鼻梁都被東西砸碎凹陷了下去。
兩隻山魈都被扔在竹籠旁邊,五人圍着兩隻山魈看了半天。
“摔死的?”山寶問道。
“不,都是被人幹掉的。”關雲斬釘截鐵的答道。
“籠子裏那隻,看似摔得粉身碎骨,其實最早的緻命傷在脖子上,斷了。頸椎骨直接斷開錯位,從骨頭錯位的方式來看,摸着像被人掐斷的。”一邊說着,關雲一邊将手伸到山寶的脖子邊,做了個鎖喉并用力扭曲的動作。
盡管山寶的脖子并沒有被掐着,但是他仍覺得面對着關雲鐵鉗般的手,仿佛要窒息一般。
“第二隻猴子看着沒外傷,胸骨和五髒六腑都被捶碎了。最後這隻,被砸爛了腦袋,外鼻骨紮進了腦子裏,哪還能活。”關雲看似輕描淡寫的說着這些,但是實則十分鄭重,語氣越說越凝重。
“不會是摔的?”山寶戰戰兢兢的問道。
“不可能,剛才已經說過了,籠子裏那隻被掐斷喉嚨,然後摔碎了渾身的骨頭。第二隻是被生生砸碎了内髒,第三隻也是被砸碎了臉殼。後兩具屍體上沒有從崖頂摔下來的明顯痕迹,崖谷底部倒是有十分明顯的打鬥痕迹,後頭兩猴子,都是在這附近被幹掉的。”
“你确定?”宋偉仁對這個判斷将信将疑。
“宋博士,對野生動物,您是絕對的專家,但是殺人刑偵,我很自謙的說,整個國家公安系統,能跟我叫闆的人,不出一個巴掌。”關雲張開五指,晃了晃。那意思,整個國家,隻有五六個人在這方面能比他強。
“如果不自謙呢?”宋偉仁對關雲的話不置可否,但是卻追問了一句。
關雲笑而不答。
“那可能隻有被稱爲現代捕神的冷林奇能跟小關一較高下了。”溫深笑笑說道。
關雲望了望溫深,用眼神對他的贊譽表示感謝,“不客氣的說,我比‘冷血’确實還是要差一點。”關雲這人很有意思,口裏說着“自謙”,實際上說出來的話卻很嚣張。口裏說着“不客氣”,實際上說的話卻又很謙遜。
“冷淩棄?冷血?四大名捕啊?”宋偉仁帶着嘲諷意味的說道。
“是冷林奇,森林的林,奇怪的奇。因爲和四大名捕裏冷血的本名發音相近,公安系統的人都開玩笑的叫他‘冷血’,其實這人倒是蠻熱血的。現在是公安部副部長兼刑事偵查局局長。功勳卓著,公安部曆史上最年輕的副部長。之所以還兼着刑事偵查局的局長,是因爲那邊确實離不開他,沒有合适人選可以替換。”關雲解釋道。
“現在有了。”溫深呵呵一笑,“我們關主任執行完這次任務,就将調任刑事偵查局任局長了。雖說是平調,但是也是從一個冷門的部門,轉到了熱門的部門,算是高升了。”
“哈哈哈,溫老取笑了,什麽高升不高升的,無非換個部門打工。不過說實話,我到很喜歡現在的部門,跟俗人打交道的事情,我不是很在行。不過我也很奇怪,溫老怎麽就知道這麽多的小道消息?”關雲笑問。
“老頭子年歲雖大,耳目還算靈通。”溫深飽含深意的一笑。
能夠參加此次調查活動的,都不是吃素的,自然個個都不簡單。很明顯,宋偉仁對這一點沒有看得很清楚,所以才會對其他幾位不以爲然。特别是對農民似的李思廣,他有一種莫名的排斥感。
“你們相互吹捧得差不多就行了。下一步我們怎麽辦?”宋偉仁面無表情的問道。
很久沒開腔的李思廣也發問,“關主任,你覺得,以你的臂力、指力,能不能做到這些?”他随手在三隻死山魈身上劃拉了一下,看似輕松,實則問得十分凝重。
關雲原本樂呵呵的臉,聽了這問,就僵住了,皺眉想了一想,他知道李思廣絕不是想要拿這事擠兌他,老李問這個肯定意有所指。
因此他很認真的評估了一下自己的能力和三隻山魈受到的創傷,非常嚴謹的答道:“我也可以,但是卻可能幹不了這麽幹淨利落。”
聽了這話,包括宋偉仁在内的所有人都是一震。他們這才發現,對關雲的戰力,還是低估了。宋偉仁和李思廣兩個搞動物學的專家,更加清楚這山魈是如何的難以對付。所以他們對關雲也更生出一絲欽佩之感。
“照這麽說,對方比你還是強那麽一絲絲?”李思廣很小意的說道。
關雲鄭重點頭。
“看來這潭水挺深啊,”溫深說道,“山魈八成是被那傻小子弄死的,這麽個山村野娃娃,哪來這麽大力氣,他身上肯定有貓膩。再說這些山魈,若是真按宋博士的說法,是人爲圈養,那它們來這懸崖上可就不是來取‘貢品’這麽簡單了。我看它們就是沖着那傻小子來的。”
除了山寶還是雲裏霧裏,其餘幾人聽了這分析,都十分認同,“這個事情看來有些複雜,我們做好情況報告,就回去先跟總部彙報一下吧。”李思廣謹慎的說道。
“就這麽回去?是不是太草率了?”沒有仔細按照科研程序做山裏調研的宋偉仁聽說就要這麽回去,渾身都覺得不自在,不甘心。“我反對回去,至少我們得追查一下你們說的那個‘僵屍’小子。”雖然宋偉仁從不認爲僵屍這種說法是科學的,但是受到其餘幾人的影響,另外由于“僵屍”這個詞說起來簡明上口,所以這回居然脫口而出。
李思廣用一種戲谑的眼神看着他,那意思,“你也說是僵屍了?”但是這話沒說出口,他實際上說的是:“我看還是保守一些比較好,這裏除了關雲,恐怕沒有誰能對付那家夥,更别說這幾頭畜生的主人,還不知道是什麽來曆。就這麽紮進深山亂查一通,危險性太高。我看最好收集現有資料,先回去彙報一下再來處理這邊的事情也不遲嘛。”
“這效率也太低了吧?”宋偉仁冷聲說道,顯然他很不贊同李思廣的建議。
“我看可以繼續找找線索,畢竟手頭上的東西還不多,那傻小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其實并不清楚,也不好斷言就一定是那傻小子幹掉了這三隻山魈。我同意宋博士的看法,繼續查查,看看再說。”這回關雲居然也站在了宋偉仁的一邊。或許是因爲那傻小子殺山魈的手法叫他心裏有些不爽,想着要跟那家夥碰碰面,掰掰手腕。這是軍人嗜血好勝的特性刻進骨頭裏的表現,盡管他已經退役多年,但是他還依舊是個特種軍人,這點在關雲心裏從來沒變過。
溫深見狀,皺了皺眉頭,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宋偉仁開腔了:“如果溫老師覺得不妥,那麽大可以兵分兩路,你們二位老先生先回去彙報,我和關主任留下來繼續調查。”
宋偉仁說話的時候,特别把那個“老”字說得極重,那意思,“你們都老了,不敢拼命不要緊,你們回去,我們年輕人來幹這冒險的事情。”
溫深聽了,沉吟了一小會,搖頭道,“要不這樣吧,我們折中一下。按照既定計劃,把該查的地方都查一遍,然後不管有沒有碰見那傻小子或其他的什麽人和特殊情況,我們都利用手頭的資料,回去向總部報告。畢竟我們隻是來做個調查的,并沒有說一定要我們處理這裏的情況。”
溫深是這支調查小組的負責人。他這麽說,倒不是被宋偉仁的激将法給激了。以他的溫和性格,如果他不樂意做的事情,再怎麽激他罵他,都不會沖動的。他主要是通盤考慮目前的情況,一來手頭的資料和線索确實不夠豐富,不成體系。二來留宋偉仁和關雲在這山裏,将更加危險,還不如四個人一起留下,相互之間,能更好的照應。
李思廣看事已至此,也就不好再堅持什麽了,但是他的心裏總隐隐有些不祥的預感,覺得這個事情裏頭,存在較大的變數和危險。而且他的第六感告訴他,相較而言,這幾隻山魈背後的勢力,可能比那傻小子更加危險一些。因爲能夠馴服并驅使這些“山神”的,定然是比“山神”還要神奇的存在。
“照,照這麽說,我們下,下一站,是去哪兒?”山寶聽了溫深的話,覺得整個身體和心理都不好了,嘴也結巴了。他同樣有不詳的預感或者說溫深的話喚起了他的不良回憶——惡狼谷。
果不其然,溫深接着安排,“今天天色晚了,如果你能帶我們回去,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明天先去看看你們紮營的地方,然後再去惡狼谷探探。”對這個行程其他人并無異議。
“真”山寶原本想說:“真去惡狼谷啊?”但是想想這個問題已經問過,答案是肯定的,想想這事兒提也是白提,于是幹脆閉嘴。一想起去惡狼谷這個事情,山寶就肉疼,覺得自己怎麽就這麽寸,才出虎穴,又要進狼窩?他心裏盤算着,“明天要真去惡狼谷,那就得寫個遺書留給媳婦、老娘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