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姑娘說話算數,待皇帝賜婚的聖旨下來,我嫁入國公府,你自然也能配給那個甘松了!至于柳煙,就嫁給杜仲,雖說杜仲人才欠缺點,可人家好歹是國公爺身邊得用的……這一輩子我好過了,你們都跟着享福吧!”
青荷也是大喜過望,完全料想不到,事情還能有這樣的轉機!
她對甘松中意已久,雖然甘松冷冷淡淡,可她一片癡心不改,十分有耐心地等着姑娘嫁入鄭府,爲她做主配給甘松,一旦結成夫妻,甘松自然就能知道她的好了!
可是姑娘命運多蹇,幾次三番的努力都隻是徒勞無功,沒離開鄭府之前青荷已經有些灰心了,及至主仆幾個被梁氏接回忠烈伯府,她就徹底死了心,暗地裏還偷偷哭了一場,卻萬萬沒料到,姑娘否極泰來,即将被皇帝賜婚,嫁入溫國公府成爲正室,與夏氏齊肩并坐,同爲夫人!
如此一來,她青荷嫁給甘松的希望也是極大的!
花雨和雲屏會與她争,那有什麽好怕的?大家都是夫人的貼身大丫頭,身份相同,容貌不相上下,就争呗,看誰能赢得過誰!
王瑤貞主仆心情從未有過的暢快欣快,玩興大起,一合計,覺得值得暮春初夏時節,陽光明媚百花盛開,很适宜出城上山進香郊遊,順便觀光賞景,不過又想到待嫁之身,還是安份點,在城裏轉一轉,适當尋親訪友玩玩就好,因王瑤貞想念景哥哥,也迫不及待想在夏依晴跟前扳回點面子,最後決定,去溫國公府走一走,散散心!
說去就去,第二天辰時末,王瑤貞就帶着青荷、柳煙和兩個婆子坐着馬車出了門,特地轉到街上金福酒樓,買了各色點心裝滿兩個食盒,這才往鄭府去。
依晴正在議事廳處置府務,聽見花雨走來說忠烈府的王瑤貞姑娘來了,隻是微微怔了一下,倒也不覺得很稀奇,就王瑤貞那菟絲草性格,不甘心被鄭景琰放開在情理之中,可她如今已是忠烈伯府嫡小姐,重新擠身于京城貴女隊列,明知做妾不可爲,還要糾纏不清,有意思嗎?
不管怎麽讨厭不喜歡,忠烈伯府與溫國公府以前是世交,現在也還混着熟臉,待客之道不可丢失,依晴想着勉強見她一見,告訴她景哥哥不在家,然後找個借口打發她回去算完事,便對花雨說道:
“把王姑娘請到那邊小廳堂坐,茶點侍候,我就來。”
花雨卻笑着說:“王姑娘帶了兩個大食盒來,說是買了老太太最愛吃的金福酒樓的點心,急着想往裏邊去找老太太呢,壓根就沒有要先見少夫人的意思!隻因在二門上遇着洪媽媽,洪媽媽告訴她說如今老太太和太太專心照顧小公子,可不管事,也不愛見客了,招待客人的事都是少夫人承着,未經過少夫人,是進不得二門的!那王姑娘沒法子,這才肯過來拜見少夫人!”
依晴聽了,也覺好笑,擺擺手道:“那就算了!我已爲人妻爲人母,王姑娘還是閨女,我二人相見确實沒有相同的話題!你去傳話,就說我知道她來了,既然是探望老太太和太太,那自然是歡迎的,隻是我手頭活兒忙着不好相見,由你帶她去安和堂——記着:看好咱們的寶兒!碰都不讓她碰到!隻待我忙完這兩件,便也過去!”
花雨答應着,即轉身走了出去
王瑤貞深知景哥哥是個孝順兒郎,對母親尤其是對祖母言聽計從,因而來到鄭府自然想先去拜見老太太和太太,然後再與依晴對陣,不意在二門被婆子攔住,說是客人進内院得先禀明少夫人。王瑤貞不以爲然,卻也溫順地聽從了:見就見呗,誰怕誰?此來就是要與依晴相見的,爲此還精心裝扮了一番,不論是發型首飾還是衣裳,皆樣樣精緻絕美,做爲未來的溫國公夫人,與依晴面對面時,她不僅不能輸人,更不能輸陣!
她甚至提醒身邊青荷和柳煙也拿出氣勢來,誰知都已準備充足了,卻隻是花雨走過來,輕巧地說聲少夫人正忙着呢,王姑娘請跟我走吧,便打頭領着她們往安和堂去。
王瑤貞白費一番心機,惱得臉色都變了,本待發作,又想想小不忍則亂大謀,還是先沉住一口氣,且待日後再尋機報仇,到時不但是夏依晴那可惡女人,便是花雨這些丫頭,也一個不能放過!
安和堂上,鄭老太太和鄭夫人正一個舉着拔浪鼓,一個拿彩色小木偶哄逗寶兒,祖孫仨笑得無比高興,聽見報說王瑤貞姑娘來了,鄭老太太一怔過後,拉長了臉對鄭夫人說道:
“我說呢!昨夜留寶兒在安和堂睡一晚,他哭鬧不休,你們說是寶兒住不慣,我那時就不相信,想着定然另有原因,現在你看看,可應了我的話吧?并不是寶兒不喜歡安和堂,而是有客人來家了!小娃娃都是極靈敏的,若第二天家裏有稀客來,他頭天晚上就會又哭又鬧,弄得大人小孩子都不得安甯……”
鄭夫人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可瑤貞姑娘卻不算稀客啊!”
鄭老太太道:“寶兒才出生幾個月,他認得誰?對他來說不認得的人都是稀客!看來啊,他也是不大喜歡這瑤貞姑娘,一會讓奶娘抱好寶兒,不讓外人摸他!姑娘們成天這個香兒那個脂粉塗來抹去的,小娃娃肌膚嬌嫩,沾上了不定受得住!”
鄭夫人忙不疊答應:“哎,媳婦知道了!”
鄭老太太又吩咐秋菊:“王姑娘來做客,晴兒那裏想是已經知道了,但她要忙家務事沒空閑,你去把文慧請來陪王姑娘說說話兒。”
秋菊應聲退下,此時王瑤貞也剛好來到門口,春暖等人上去迎她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