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景琰眼神何等犀利,不管青荷躲在哪個角落,隻要一冒頭就被他發現,鄭景琰不勝厭煩,根本不給她靠近的機會!
王瑤貞主仆一慣的心思他了如指掌,青荷這種行徑更是令人厭惡,總算理解杜仲和甘松何以對青荷避若瘟神,以前青荷是沒有機會接近自己,沒奈何常去騷擾杜仲甘松兩個,如今一個府裏住着,她索性直接跟上堂堂侯爺了!若再讓她們主仆幾個在侯府這麽住下去,鄭景琰覺得自己的那點耐性和隐忍終将被她們消磨殆盡!
清晨,鄭景琰睜開眼,一摸身旁空空的,依晴竟然比他起得還要早。
想起這幾天依晴抱怨的話語,他臉上不由浮現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依晴這愛賴床睡懶覺的習慣,是被他和寶貝兒子給治好了!
成親以後是他給依晴叫起,如今是兒子在依晴肚子裏喚醒她,小家夥餓啊,催着母親起來找吃的,不然母子倆都不好過!
沒錯,肚子裏的胎兒是男胎,管大夫早診出來了,隻爲慎重起見,沒有告訴老太太和太太,鄭景琰回到家自己也認真診探過,還是覺得先不說出來的好,隻夫妻倆說悄悄話時透露給依晴知道。
鄭景琰從床上下來,聽見依晴在外間刻意壓低聲音,仍然掩藏不住歡喜地說道:“又動了又動了!翠香該你,快來啊!你摸摸,好不好玩?”
傳來一陣衣裙悉數聲,還有幾個人興奮的輕笑聲,不知是誰推了誰一把,花雨輕斥道:
“雁影、雲屏你們夠了!剛才你們都摸過的,現在該是翠香!”
雁影道:“我剛剛就隻摸了一下下!”
“那你還想怎麽樣?”
“嗚!太有趣了嘛……”
雁影話音未落,翠香低聲尖叫:“啊!他踢我!兩下!這是他的小腳丫嗎?好有趣啊!”
外間吃吃吃咕咕咕地笑聲一片,鄭景琰反應過來,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急忙跑了出去,嘴裏喊着:“依晴!依晴!”
幾個丫頭見侯爺穿着中衣跑出來,趕緊退到一旁去,低頭行禮。
依晴起身迎接,笑着對鄭景琰說道:“夫君,寶兒會動了!今早天沒亮就在肚子裏拳打腳踢的,把我弄醒了!”
鄭景琰攬過依晴,吩咐丫頭們去備熱水給他沐浴,一邊把依晴帶往内室,一邊抱怨:“寶兒長大了,自然要動動手腳,你該先告訴我啊,我是他爹!他定然喜歡我摸摸他的小腳丫,你卻跑出來跟她們瞎鬧,小丫頭們懂什麽啊?”
依晴見他好像真的不高興了,忙伸手攬緊他的瘦腰,安撫道:“他踢我那時候……天還沒亮呢,你睡得香香的,昨夜又回來得晚,我舍不得弄醒你,可心裏高興啊,就去找她們喽!話說寶兒能健健康康長大,也有她們的功勞啊,這你說的!”
“嗯,那也沒錯……快讓我摸摸,他還動嗎?”
“估計剛才太高興,他玩了很久,現在累了,睡覺了!一會他醒來,我馬上告訴你!”
“好!記着啊:寶兒做了什麽,得先告訴我,我是他爹!”
“我知道啦,寶兒他爹!”
一聲輕笑,接着是極暧昧的聲音,貌似又在親吻了。
花雨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捂着嘴偷笑:侯爺這架式,竟是跟她們吃起醋來了!
看依晴心情這麽好,鄭景琰便決定: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帶依晴回一趟娘家!
給嶽父嶽母和龐府的禮物他已讓杜仲準備好,前幾日就在老太太和太太跟前提起過此事,兩位長輩也覺得應該,讓他們找個空日帶了禮物過府與親家聚聚,夫妻倆吃過早飯,隻消換身衣裳就可以出門。
經過一場有驚無險的動亂,再次走出侯府,坐在馬車裏隔着紗簾瞧看外面熱鬧的街景和來往的人們,依晴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鄭景琰貼靠在她身旁,因在國喪期間,二人出門都刻意穿着花色素淨的衣裳,佩飾也盡量簡約,鄭景琰摸了摸依晴柔軟的發髻,低笑着說道:“這樣挺好,省得抱着你時總要提防滿頭的钗钿鳳翅!”
依晴道:“我什麽時候插着滿頭的钗钿鳳翅讓你抱了?”
鄭景琰嗔視她:“看看你這記性,與爲夫在馬車上親熱很多次,都忘了嗎?”
依晴:“……”
有嗎?别是夫君你張冠李戴了吧?
鄭景琰曲起食指在她額頭上輕扣一下:“又胡思亂想了是不是?還記得過年那次,帶你去李正青家,吃了年酒回來,你醉醺醺隻管往我懷裏鑽,滿頭珠翠把我下巴劃出幾道口子!”
“不會吧?讓我看看!”
“早好了,我那時擦了好幾天藥呢!”
依晴歉疚地說道:“對不起夫君,很痛吧?你當時怎麽不把我推開呢?”
“你說呢?緊纏住我不肯放手,能推得開嗎?都醉成那樣兒,還知道保護自己,就怕把腦袋撞壞了!這點倒是挺讓人放心!”
鄭景琰寵愛地擁緊她:“我那時……也是舍不得!我的小姐姐,又會收拾人,又會護着我替我擋酒,撞壞了腦袋誰來疼我啊?”
依晴囧住,紅着臉道:“誰是你小姐姐?能不能不提那茬了?”
鄭景琰見她在自己懷裏做鹌鹑狀,忍笑忍得好辛苦:“你不挺有擔當的嗎?自己做的事還不讓說!”
“你酒醉那晚,我真的什麽也沒做!”
“做了就做了,又不是沒讓你做!”
“……”
打打鬧鬧中,已到夏府門前。
夏修平率領一衆聞訊趕來的親戚朋友在府門前相迎,看着夫妻倆相攜下了馬車,衆人熱情地湧上來寒喧,夏修平怕擠着依晴,招一招手,早有龐如雪派來的四個婆子上前,護着依晴先行進了夏府,鄭景琰眼看花雨翠香和洪媽媽幾個跟上去,這才含笑與嶽父等親友見禮,相讓着進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