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晴,要聽話!”
鄭景琰語氣寵溺卻堅持:“京城中各王府之間并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和睦,你也知道齊王府、魏王府與秦王府勢不兩立!我是秦王的人,而你是我妻!我們不能沒有防備!”
依晴不作聲了,果然福禍相連,榮華富貴也不是那麽好享受的!
鄭景琰轉頭望望窗外,說道:“依晴,還有話要與我說嗎?要快點了!”
當然有!不過不多,都是些需要解惑的問題。他着急要去老太太那裏,沒時間一一提問,問一個總可以的吧?
依晴嘴唇動了動,問出來的居然是:“你,哪來那麽多财物?”
鄭景琰滿懷期待,卻等來這麽一句,也有點哭笑不得,答道:“那些财物,大部分是秦王搬來放在這兒,用做各種費用,當時他說過,若有餘剩,不會再拿回去了的!他要拿回去也無妨,我自己無意中聚攢下的那部分也很可觀……這個小金庫交給你,随你怎麽耍玩!”
依晴撅了撅嘴,鄭景琰湊上去:“依晴,我、我得走了!”
依晴轉開臉:“嗯,你去吧!”
“你想我麽?”
“不知道!我很忙的!”
“……”
鄭景琰伸手将依晴動來動去的腦袋定住,自己先臉紅了:“親我一下!”
“我沒洗漱呢!”
“我不介意!”
“我介……”
“夏依晴,我快趕不及了!贻誤行程,是要被問罪的!”
依晴無語地瞪視着壓在自己上方那張焦急的俊臉,離得這麽近,他想親親自己低一下頭不就完了麽?還非得要人家……要女人主動去碰他!
真是有病!
卻也被他的着急不安影響到,依晴微微擡起身子,柔軟的雙唇在他臉頰上啵了一下。
“不是那裏,是……”鄭景琰低頭在依晴唇上一啄,說道:“這兒!”
看着他滿含期待的眼神,依晴抓狂了:既然你已經親過這兒,不就完事了麽?還要怎麽玩?
面對變得很不正常的鄭景琰,依晴沒法按照正常人的思維行事,拗不過他的熾熱和殷切,也不知怎麽的,就是不忍拂他的意,她隻得又把臉湊上去,打算在他嘴唇上也那麽輕啄一下了事。
當四片嘴唇貼在一起,便不是依晴所能控制得了的,她的後腦被鄭景琰的手掌托住扣緊,沒有退路,隻好拿出還算有點專業水平的接吻技巧,認認真真親吻他!
佳人在懷,軟玉溫香芳澤甜蜜!此刻的鄭景琰真真切切理解了什麽叫做飲鸩止渴!
他緊緊摟抱着依晴,單薄勁瘦的身體微微顫抖,一邊迷醉地回吻依晴,一邊用盡所有定力壓抑住體内翻湧而起的欲望……明知自己難以抵禦依晴的吻,還是硬着頭皮索取,甯願忍受****焚身的痛苦滋味,也要給依晴留下臨别時的纏綿和眷戀,希望籍此讓依晴時常記起他,想念他!
感覺心要融化掉了,再繼續下去自己不是灰飛煙滅,就是不顧一切和依晴滾落床榻,然後贻誤大事,等着被秦王一刀砍死……他要死了,依晴怎麽辦?祖母和母親怎麽辦?
鄭景琰萬般不舍,仍是絕然中止了親吻,将依晴輕輕放回床上,蓋上薄被,又在她額頭重重地親了一下,然後他将床幔拉上,在外頭站了大約兩分鍾,不聲不響地走了。
依晴看着那個影子離去,伸手摸了摸自己微腫的嘴唇,心情莫名紛亂,不停地質問自己:你這算什麽意思?到底到底算什麽意思啊?
因先頭使了人去安和堂報訊,鄭老太太早已起床等着,鄭夫人也趕緊梳洗穿戴好,過來陪着老太太一起等。
鄭景琰一到,鄭老太太便吩咐擺早飯,鄭景琰忙說道:“祖母,來不及了!我現在隻能與祖母、母親說兩句話,立即就得出城,文武百官等着送行,缺席了不好!”
鄭老太太一着急,就咳上了:“咳,咳咳!我的寶貝孫兒……咳咳咳!這說走就要走……咳咳!要去多久啊?”
鄭景琰見祖母這樣,心裏也很難過,扶着她坐下:“祖母受涼了,家裏可還有藥?回頭讓杜仲去請藥堂大夫!上次孫兒與祖母、母親說過的:這一趟離京,若順利的話,半年就回來,若不順利,那得七八個月或是過年時才能回來!”
鄭老太太輕捶胸口,眼裏含着淚花:“我的寶兒啊,咳咳!一去就去那麽遠,還那麽久的時日,咳咳……家裏連個送行的宴席也沒擺!”
鄭景琰安慰道:“請祖母和母親放心,孩兒出遠門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與秦王在一起,多人照顧着,不會有事兒,一定能平安回家來的!”
鄭夫人拭着淚,囑咐兒子:“要多保重,想着家裏祖母和我,還有依晴……辦完了差事就早早回家,莫在外邊耽玩!”
鄭景琰連連點頭:“母親的話,兒子記住了!”
見鄭老太太咳得厲害,想要爲祖母診脈已是來不及了,隻得喚春暖拿藥箱來,取些應急的藥丸來吃,鄭夫人說道:“連日天涼,祖母前兩天夜裏受了寒風,依晴讓人熬老姜湯來喝,又吃了幾頓熱燙的粥,原是不咳的,昨夜去一趟常喜院回來,想是又吃進涼風,今早就咳上了!”
鄭老太太接過鄭景琰遞過的藥丸,用溫水送着吞咽下去,喘口氣擺手道:“唉!怪不得誰,人老了,這樣病那樣病都會來……”
鄭景琰忙道:“祖母,您和母親要多保重!孫兒顧着外邊的事,幸得家裏有依晴陪伴你們,孫兒能安心!孫兒與依晴,夫妻一條心,都願祖母與母親福壽安康!依晴自小兒服侍生病的嶽母,因此懂得一些養生之道,祖母和母親但由着她爲你們做去,她不會錯的!”
鄭夫人微笑着點頭:“依晴乖巧懂事,孝順貼心,有依晴在家陪我們,可好多了!我與老太太也替你照看着她,你就放心吧!”
“多謝祖母和母親!家裏其它事務,孩兒已關照前院管家,還有囑咐了依晴一些事,她稍後再過來告訴你們……我路上若得閑空,會寫信回來!時辰快到了,我得走了!”
鄭老太太忽想起什麽來,忙道:“孫兒啊,這剛議好的納妾之事……咳咳咳……你走得太急了!”
鄭景琰一個楞怔:“什麽?納妾?誰要納妾?”
鄭老太太喘咳着指了指鄭夫人,鄭夫人歎口氣說道:“月嬌的事,你忘啦?”
“月嬌表妹?什麽事了?請母親明說!孩兒時間不多了!”
鄭夫人詫異道:“你那晚做下的事,自己不知道?老太太爲你和依晴賜藥湯那晚,你全忘了麽?那夜月嬌喝醉酒去了涵今院,你……你将她怎麽樣了?”
鄭老太太咳着道:“如今也不管怎麽樣了……咳咳咳!月嬌她自己願意,祖母作主,爲你收個妾室便罷……咳咳……咳咳咳!”
“不!祖母不可!此事不能輕率……且等孫兒回來再說!”
鄭景琰有些懊惱地摸了摸額角,這些天腦子裏除了正事,便是夏依晴,他豈能忘懷那個銷魂蕩魄的夜晚?事實上所有的空閑時間他全用來回想那一夜,細細品味與依晴之間的溫馨甜蜜與恩愛纏綿,想得如癡如醉,渾然忘我,記憶裏那個美滿幸福的夜晚隻有他和依晴啊,壓根就沒有馮月嬌什麽事兒!
可此時經祖母和母親提醒,他隐約想起來,似乎好像,在最開始的時候,馮月嬌确實出現過!
時辰已到,鄭景琰無暇去細細回憶探究從涵今院回到玉輝院那個過程,馮月嬌之事隻能留待日後再想了。
鄭夫人皺眉道:“琰兒啊,還有王瑤貞,你去那麽久,她可怎麽辦?你大姑母說她下個月就脫服了,你又不在家……”
鄭老太太說道:“王家那丫頭……先讓她……咳咳咳……等着!”
鄭景琰點頭:“祖母說得對,若有人以婚姻事尋來,都讓等着,等孩兒從外頭回家再說吧!”
鄭景琰說完,對着鄭老太太和鄭夫人跪下去,磕了兩個頭:“祖母,母親,好好保重!在家等着孩兒回來!依晴陪伴你們,如同孩兒一樣!孩兒就此别過,告辭了!”
依晴起床洗漱穿戴,在鏡子前呆坐一會,還是決定先到安和堂去看看情況,畢竟鄭景琰出門跑那麽大老遠,兩位長輩送他走之後,怕是心情很低落,作爲這府裏最小字輩,她不去陪伴一下好像不太好。
依晴請池媽媽到二門議事廳去知會管事們,推遲一個時辰再來說事兒,已經擺上桌的早飯,讓翠香和幾個小丫頭分吃掉,依晴帶着花雨、雲屏去了安和堂。
卻沒料到此時的安和堂熱鬧得很,方鄭氏領着方寶章,王文遠攜同他妹妹王文慧,還有馮月嬌,好些個人聚在老太太身邊,七嘴八舌說着話,老太太咳得臉都紅了,還一邊點着頭應和他們,也不知道在讨論什麽天大的事兒,這麽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