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内,一個黑色休閑裝青年坐在駕駛座上,整個人看似随意卻仿佛和整輛車融爲一體般,開起車來行雲流水,如臂指使,普通平凡的氣質,卻偏偏有着一張劍眉朗目的俊朗面容,鋒芒内斂,漆黑的雙眸直視前方,偶爾有着燦若星辰般的光芒閃現,雖然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前面路上,但目光的餘光卻是不可避免、略帶好奇般的透過車内後視鏡時而瞥一眼後座之上靜靜而坐的蕭小白。
後面靠邊而坐的蕭小白,看似随意坐着,渾身卻是暗暗有種莫名緊張般的緊繃之感,身上無形的散發着一股似有若無的壓迫氣息。一般人也許很難感受得到,可是開着車的黑色休閑裝俊朗青年卻是感受深刻。
側頭默默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眉頭微凝,蕭小白保持着這個動作已經很久了。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已經很深了,一直沉默的蕭小白突然擡起手來,手指側對着車窗指了下:“這個方向!”
透過車内後視鏡看了眼蕭小白手指方向,瞥了眼車内導航顯示的路線圖,點頭應了聲的黑色休閑裝青年司機便是繼續往前開着,不多時到了下一個路口,轉向右拐。
...
彭灣鎮,在秦嶺北麓很不起眼,甚至于是貧困地區的代名詞。背靠大山的彭灣鎮人,并未能靠着大山創造多大的财富,反而因爲山路的交通不便而和外部的聯系處于半斷絕的狀态。
孤立于世的地方,也許是山水秀麗、景色優美的世外桃源,可窮山惡水出刁民,這樣的地方也往往都是貧窮、落後和愚昧的體現之地。
說是鎮子,其實彭灣鎮隻不過是一個大一些的小山村罷了,整個小鎮隻有一條街,街上連兩三層的樓房都是地标性的建築了。
彭灣鎮的人,圍繞着蜿蜒曲折的彭河灣分散着許多的小村落。小的村落,可能隻有幾家人,甚至于還有茅草屋,都很難見到磚瓦房,好似山中的獵戶般。來到這兒,甚至于會給人一種穿越回曆史長河中的錯覺。而事實上,這些村民的祖上,也基本上的确都是一些獵戶。即使如今,村中也不乏依靠打獵爲生的人。這裏的人,可不會有什麽保護動物的可笑念頭。
天色還未大亮,晨輝尚未灑向大地,寂靜的彭灣鎮街上,伴随着車燈光芒閃現,駛入了集鎮的黑色路虎很快引得一陣犬吠之聲。
在蕭小白熟門熟路般的指引下,黑色路虎來到街上一棟看起來頗爲醒目的三層樓房前停了下來。凝眉看着那樓房門上挂着的紅燈籠,直接推開車門下了車的蕭小白,看着門口街上一地碎紙屑和還未完全散去的炮火味道,不由目中寒光一閃的擡頭看向了樓上隐約可見貼着紅色喜字的玻璃窗。
呼..腳下一點地面的蕭小白,随着一聲隐約的虎嘯破空聲,便是在那黑色休閑裝俊朗青年司機臉色一變雙眸緊縮的驚駭目光下一躍到了樓上窗口。
與此同時,樓上布置喜慶的卧房之中,一身紅嫁衣好似挺屍般躺在床上的女子,雙眸紅腫的目中透着絕望呆滞。一旁,一身西裝緊繃在肥胖身體之上顯得沐猴而冠般的男子正好似一頭死豬似得趴在床上,渾身酒氣,呼噜聲震天。
可能是被外面急促的一陣犬吠聲驚醒了,皺眉迷糊睜開雙眸的肥胖男子好似一頭肥豬翻身般從床上坐起,待得看到一旁靜靜躺着的倩影,不由目光一亮的瞬間精神一振,狠狠咽了口唾沫的咧嘴一笑,便要撲上去。
有些木然的紅色倩影慢慢回過神來般,見肥胖男子怪笑着伸手向自己摸來,下意識便要掙紮,然而卻是渾身無力般,想要起身移動一下都顯得很困難。
“嘿嘿,阿豔,咱們都已經拜過堂,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你還想躲到哪兒去啊?來吧!咱們可不能錯過了這洞房花燭的好時候啊..呃..啊..”怪笑說着就要對紅色倩影上下其手的肥胖男子,下一刻便是猛然感到脖子一緊說不出話來,随即整個人騰雲駕霧般倒飛了出去,伴随着一聲慘叫和低沉悶響,狠狠摔在了地面上。
幾乎同時,蕭小白也是一陣風般來到了床邊,慌忙伸手扶起床上躺着的紅色倩影:“豔姐!”
看到蕭小白,似乎愣了下的彭雪豔,随即呆滞絕望般的雙眸中慢慢泛起了一抹神采,張了張嘴尚未說得出話來,眼角淚水已是無聲的流下。
見狀心中一陣刺痛的蕭小白,也沒有多說什麽,抱起彭雪豔直接來到窗口縱身躍下。
等到下方響起車子駛離的聲音後,房中摔得七葷八素的肥胖男子才從地上爬起來,罵罵咧咧來到窗口,咬牙切齒的恨恨看着外面街上遠去的黑色路虎:“握草特麽的..敢來我家搶人,招惹我彭山虎,找死!”
距離彭灣鎮街上七八裏外,彭河灣的一處河岸邊,黑色路虎靜靜停靠在路邊,點了彭雪豔的睡穴讓其沉睡過去的蕭小白推開車門下了車,臉色有些沉冷的取出手機撥通了彭工的電話。
“小白,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了?這一大早的,有什麽事嗎?”彭工問道。
“還迷糊着呢?昨兒個喝多了吧?喜酒很好喝是嗎?”蕭小白冷聲道。
彭工一聽頓時愣了下:“我昨個兒沒喝酒啊!不是,什麽喜酒啊?”
“什麽喜酒?當然是豔姐的喜酒!怎麽,你這個做堂哥的不知道?豔姐出嫁,你這個做堂哥的竟然都沒接到通知嗎?”蕭小白略帶冷笑的語氣更冷了些。
彭工真是迷糊了,聽着蕭小白這話頓時驚聲急忙問道:“什麽?蕭小白,你說清楚,什麽雪豔出嫁的喜酒?你說什麽呢?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看來你真不知道,”蕭小白語氣略緩了些,但聲音已經有些低沉冰冷:“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我隻知道,當我趕到彭灣鎮的時候,豔姐已經穿着喜服躺在了婚床上,幸好躺在她身邊的死肥豬喝多了,睡死過去了。否則,就算我來了,一切也都晚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
略微沉默的彭工,才同樣聲音低沉的開口道:“我大概明白了,小白,多謝你救了雪豔。這件事,我會盡快處理的。”
“你處不處理,怎麽處理,我不想知道。不過,這件事我絕不會就這麽算了。不管是誰,敢傷害豔姐,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蕭小白說完不待彭工回應便是直接挂上了電話,咬牙看着前方的河水,目中殺機閃爍。
車内,坐在駕駛座上的黑色休閑裝俊朗青年司機清晰感受到車外不遠處河岸邊背對着車而立的蕭小白身上瞬間散發出的淩冽殺機,不由下意識渾身緊繃的雙眸微縮,心中暗驚:“好重的殺氣!他究竟是什麽人?這得是殺多少人才能培養出這麽重的殺氣來啊!”
黑色休閑裝俊朗青年司機自然是不知道,蕭小白身上這麽重的血腥殺戮氣息,完全是鬼硯強加給他的,并非真正因爲殺戮而來,否則他就是一個真正的殺神了。
蕭小白靜靜在河岸邊站了許久,直到天色慢慢大亮了,輕挑眉慢慢擡起頭來的蕭小白,目中的淩冽寒光就連朝陽的光芒都要退避三舍般。
深吸了口氣的蕭小白,轉身回到車上,在黑色休閑裝俊朗青年司機驚愕的注視下從懷中取出鬼筆,輕輕在彭雪豔玉指之上點了下,一滴鮮血從彭雪豔手指上滲透而出被筆尖吸收了般,随即血光一閃的鬼筆便是在蕭小白手上快速旋轉了幾圈,然後好似指南針般停下指向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