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帶嘲諷的語調,聽在衆人耳畔莫名多了些異色。馬車裏,沒有愚鈍之人,很快就從江晴這番話語中聽到了其他的意思。渝北動亂和晴城突然多出來的殺手和探子,與渝北外的勢力脫不開關系。
“貪婪。”雷丁嘲諷道:“羅珊那邊傳來消息詢問渝北這邊的事情,需要我怎樣回答?”
“實事求是。”狼墨道。
聞言,雷丁陡然一僵凝重注視着狼墨,問:“爲何?”
“狼奎是泅水幫的人,這點哪怕他與淺相認,重回逐風部落都改變不了的事實。渝北、青南不需要外人涉足,就算這人是狼奎同樣都不行。”狼墨清冷的聲音透着毫不掩飾的暴戾之氣,晴城是他一手打造出來的,決不允許旁人插足玷辱。
“族長,得了什麽風聲?”雷丁輕問道,一張臉變得十分難看。至少,目前爲止逐風部落并不想與狼奎爲敵,畢竟淺付出太多一旦兩者對立,夾在中間的淺很難做人。因而,不管是逐風部落還是狼奎下意識地都不會觸碰禁忌。
狼墨搖着頭,淡淡道:“渝北混亂是我讓人攪動的,再過段時間渝北那邊就會慢慢平靜下來。泅水幫與晴城關系不錯,讓人給泅水幫送些糧草和武器過去,就當是此前狼奎對逐風部落的關照。”戰争既然進入僵持截斷,相信每天耗費的糧草不是一筆小數目,以晴城和泅水幫的交情,贈送些糧草和武器也算促進彼此間的交情。
“……好。”雷丁點點頭,沒有多問爲什麽。
江晴小心摟着熟睡過去的狼狩,開口問道:“名水城事情解決了嗎?”
雷丁揉眉,搖頭道:“沒有,羅珊來信中說名水城情況越漸嚴峻。還好迪迪森研制出了克制圖騰之力感染的狀況,不然他們很可能損失慘重。現在戰況依舊僵着,無法真正突破名水城外圍怪物圈,清理共工作很緩慢。泅水幫礙于這點,束手束腳遲遲不敢真的對中心城發動最後的決戰攻擊。”
“果然。”江晴嗤笑道。戰争隻是那些人争鬥的一種手段,在沒有達成最後協議前,戰争将會無止境繼續下去,到最後拳頭最大的那個才能獲取足夠利益。勾起嘴角,流露出不屑的弧線,人心貪婪這點不管放在誰身上都十分适宜,俗話說就算是聖人都有心底的欲念,更何況那些普通人。
“你想說什麽?”雷丁側過身,打量着江晴。總感覺她話中有話,讓雷丁琢磨不透。
江晴抿嘴,搖搖頭設了麽都沒說,閉上眼靠着狼墨閉目養神。
雷丁嘴角一抽,盯着任性的江晴深感無可奈何。隻得學着江晴将頭枕在狼泊肩上,安靜地睡去。
不多會,就傳開輕緩的呼噜聲。
“這段時間辛苦了!”待雷丁沉睡過去後,江晴睜開眼低聲說了句。
狼泊觸碰着雷丁消瘦的臉龐,淡淡道:“他心甘情願地。”
車轅轱辘聲吱嘎響起,一行人行走在夜色中。
許是江晴狼墨的歸來讓雷丁徹底卸下心房,就連馬車抵達晴城的時候他依舊任性熟睡着。
“太晚,有事明天再商議。”狼墨擺擺手,示意狼泊帶雷丁先回家休息,其他事情明天再商議決定。這邊江瑤和狼狩也沉睡過去,狼凃情況稍好,同樣一點點的打着瞌睡。在外面野了十天,他們并不樂意回到晴城。
“嗯!好的。”狼泊沒有推脫,小心摟着雷丁走進家門。
狼墨摟着江瑤,江晴抱着狼狩走上一線天。草牽着打瞌睡的狼凃,其他人大包小包緊跟在後,緩步回到晴嶺。
上面,清和狼烈點燃燈火等待着。
見江晴狼墨回來,忙接過他們懷裏的孩子。
“回來了!坐下歇會兒,我帶幾個小的去洗漱。”清低聲道,小心摟着睡得小臉通紅的狼狩,狼烈接過江瑤牽着狼狩跟了過去。江晴揮揮有些微麻的手臂,打過招呼徑直坐下歇息。
狼墨和蘭斯等人馬不停蹄地将大包小包的圖紙送去議事房,這些東西價值不菲,自然不能随便處理。
“整理好了?”江晴道。身子半癱靠在椅子上,腳上的鞋子一早就被她踢掉了。光裸着腳丫踩在地上,微微有些涼意,雖說已經入冬,晴嶺之上氣候還算暖和。
“嗯!都已經處理好了!”瞥見江晴任性踢掉鞋子,狼墨從鞋櫃那邊超出一雙拖鞋套在她腳上,淡淡道:“天涼,小心别着涼了!”
“沒事,腳憋得難受。”江晴揮手,打着呵欠有些困倦。朝狼墨伸出雙手,道:“墨,抱我去洗漱。入冬就覺得疲乏,不想動。”江晴懶懶說着,整個人就像是沒了骨頭似的靠在狼墨身上。
狼墨小心抱着江晴往後邊溫泉池子走去,草蘭斯都是自己人,不用他們招呼。
“這麽困,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狼墨擔憂道。
“沒事,天涼不想動。”江晴道:“剛才忘記問雷丁森林精靈族那事情有沒有處理完?還有亞瑟和安傑拉有沒有什麽消息?這一困,事情都忘記了。”
“這些事雷丁多半已經處理好了。”狼墨道。隻要在能力範圍内的事情,雷丁通常不會事事都找狼墨彙報。畢竟偌大個晴城如果什麽事情都讓狼墨去處理,他就算有三頭六臂都不夠用。
江晴點點頭,道:“也對!”
以雷丁謹慎态度,如果真出什麽事他絕對第一時間會禀報。
沒說,估計事情緊張很順利。抑或無需他們出面就已經解決掉了,這一想,江晴立馬就把擔憂抛開了。
安心享受着狼墨的服務,江晴整個人就像是慵懶的貓咪,惬意,舒适。
青南玩得痛快,卻沒辦法這樣安詳惬意泡着溫泉。微眯着眼睑,江晴把玩着狼墨的大手,輕問道:“墨,這段時間你身體狀況如何?”如果說以前她還能感知到狼墨身體的異樣,現在不論她如何感知,都無法觸碰到真假。精神就像是觸碰到一片汪洋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