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重錘,塞西雙手腫成包子,見這邊局面已經穩住,就欲朝石柱那邊走去。
擡手時,卻見紅胡子悄然靠近石柱機關那邊。塞西沉着臉,她與紅胡子相交數十年,紅胡子爲人如何多少了解些。但,此刻她卻明白不能把烏木幾人身家性命放在别人身上。
顧不得腫成包子似的雙手,提起重錘就朝石柱那邊走去。
這廂,鮮于莽與狼墨鬥得精彩。
相較于喪失理智的鮮于莽,狼墨自然要輕松不少。
不多會,鮮于莽高大強壯的獸形遍布狼墨留下的狼爪印,吃痛下,鮮于莽打法越發沒有章法。整個看起來就像困獸之鬥,除卻讓人心驚的絕對力量,鮮于莽完全跟野獸沒有兩樣。
發怒中。
不其然掃到塞西朝石柱靠近的人影,鮮于莽揮起的拳頭猛然一滞。那雙充血的獸眼中閃過迷茫,忽而像是想起什麽,朝狼墨攻擊而去的拳頭猛然改變了方向。
遠處,江晴氣喘籲籲。剛将四隻怪物盡數絞殺,她擡頭朝狼墨鮮于莽這邊望去,卻見鮮于莽揮起拳頭迅猛朝塞西頭頂砸了過去。眼眸倏然緊縮,高喊道:“塞西,跑——”
江晴話未落音,鮮于莽的拳頭已然落到了塞西身上。
塞西在聽到江晴喊聲那一刻,忽覺頭頂變得漆黑,一驚,忙将手上的重錘松開就勢一滾。卻沒能完全避開鮮于莽的偷襲,整個人就似斷線的風筝被揍飛出去十幾米。
嘭嘭!
徑直落到石柱那邊,接連兩聲碰撞,塞西就跟血人似的朝地面跌落下去。
恰巧,這時紅胡子已經走到石柱旁邊。
顧不得摁下機關解救烏木幾人,忙舉手打算接住塞西。十幾米高要是真的砸下來,就算剛才塞西沒死,恐怕就這一下也能要了她的命。
“哎呀!”紅胡子身形瘦小,别說接住塞西,緩沖一下直接被塞西壓在剩下愛動彈不得。那邊,江晴等人忙上前幫忙将塞西抱起挪開。紅胡子癱軟躺在地上,被塞西一壓,直接去掉了他半條性命。擡手,糊了一把臉上沾染的血迹,急問道:“塞西,人沒事吧?”
“肋骨斷了三分之二,肉多,算是保住了性命!”江晴一番檢查下,松了口氣。這次,還真的多虧塞西肉多,不少就鮮于莽蹭了那麽一下,足夠塞西喝一壺。
不過,現在塞西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
奄奄一息,徑直昏厥了過去。
江晴不敢輕易挪動,索性讓羅珊幫忙止血,其他傷勢得等迪迪森或是赤九其他醫師過來再說。這裏的人江晴信不過,有命活着,受點傷算不得什麽。他們這些人,誰身上沒有帶着傷?就算是她,身上淤青不下十處,傷口什麽的或多或少都有幾處。
外傷沒什麽,最麻煩的是内傷。
江晴擡手,輕揉着肚腹位置。
那地方,被鮮于莽砸了一下,疼得很。
“江晴,你肚子怎麽了?”羅珊撕下衣角,小心爲塞西清理傷口。擡頭打算問問誰身上多帶了些止血藥粉什麽的,卻見江晴偷偷揉肚子,且神色有些發青,當即詢問了起來。
“沒事,剛才擦了下!”江晴擺擺手,答道。
“真沒事?”羅珊一臉不信,就欲起身爲江晴檢查。
這廂,江晴忙推開羅珊,朝紅胡子問道:“你剛才靠近石柱打算做什麽?”
見江晴這番推脫,羅珊無可奈何,隻得先處理塞西的傷勢。打定主意等處理完塞西的傷口後,在找江晴算賬。
紅胡子擦掉臉上的血迹,見塞西還有口氣,松了口氣,道:“這石柱背後有機關,如果摁錯的話,上面那幾個當上就會摔死……”
聞言,江晴幾人驚愕不已。
摩卡蘭斯雖然什麽都沒說,一左一右站在紅胡子身邊。滿身血腥,逼人的煞氣讓紅胡子不由得變了臉,紅胡子怎麽說都是在亂魂街見識過陣仗的人,雖然吓了一跳。很快就恢複了過來,直接在石柱背後摁了下。
轟隆!
幾聲轟鳴聲傳開,卻見那幾根石柱緩緩下陷。
江晴扶着腰,輕揉着肚腹疼痛的地方,道:“蘭斯,發信号讓外面喬亞帶人進來……”
鮮于莽那邊有狼墨壓着,局面不會再亂到哪裏去,當務之急将烏木和塞西幾人情況穩住再說。輕揉肚子的同時,她忍不住暗想她這怕是得了内傷,不然怎麽疼得這麽厲害?
見江晴神色不對勁,蘭斯臉微變,擡手捅了下摩卡的後腰,低聲說了兩句。
然後,才拿着信号煙走到圓坑正下方的位置點燃。
嗖嗖幾聲,幾簇煙花從這處宅院的上空炸開。
摩卡得了蘭斯的授意,獸化朝着狼墨那邊狂奔而去。這廂,狼墨見摩卡走了過來,頓感意外。見摩卡指了下江晴,明白可能是江晴出事了。當即,沒再留手,配合摩卡兩人死死地壓制住鮮于莽。
“啊!”一聲慘叫,鮮于莽捂着被狼墨斬斷的右臂,疼得大叫不斷。
“死,你們都得死……”帶着鼻音的暴怒聲,響徹整個大殿。吃痛狂亂中的鮮于莽将大殿的層牆柱打斷,大殿開始搖晃塌陷。
“江晴,你立即帶人往上走……”狼墨急吼道。
怎樣都沒想到鮮于莽會不小心弄斷層牆柱,沒了層牆柱的支撐,大殿建築物開始大面積塌陷。就像是多米諾牌,一瞬間局面變得十分糟糕。
這邊,蘭斯等人獸化将受傷的塞西和烏木扔上脊背,就開始往上逃。
大殿這下面,至少有一百餘人,可想而知當大殿坍塌時局面如何混亂。
“羅珊,走。我随後就來!”江晴道。
羅珊一頓,沒理會江晴說的話,徑直抓着江晴就朝上跑。
江晴一手揉着肚腹淤青那處,一邊回頭看着狼墨摩卡對峙中的鮮于莽。鮮于莽那雙血紅的獸眼,一瞬間像是恢複了清明,隻是這清明的眼神更讓人覺得恐懼。
那張猙獰可怕的獸臉,咧開欲擇人而噬的陰狠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