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呼吸,不難看出他内心并不好受。趙高比趙庭略大幾歲,可以說是守着趙庭長大的,趙庭得勢後他一直從旁輔助,兩人感情極深。
“高叔,我要父親——”趙玉敏怯怯道。
孩子稚嫩軟糯的聲音,帶着純真無邪的渴望,然而,這話卻壓倒趙高心底最後的期盼。
趙高那張粗犷的臉,禁不住潸然淚下,就跟個孩子似的哭了起來。看得江晴等人不覺滿頭黑線,支吾着,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安慰這七尺大漢。
“閉嘴!”狼墨冷聲道。
冷漠瞥了眼哭得慘兮兮的趙高三人,這會兒,躺在地上的其他把人陸續清醒了過來,茫然打量着周圍待看到趙高時不覺松了口氣。在趙玉明磕磕絆絆解釋下,總算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而後紛紛朝江晴他們道謝。
“别急,說不定趙庭還活着也難說。”江晴道。随着鮮于家的離開,趙家全面接掌了鮮于家的勢力,就算是四海商行出面想在短短幾天時間徹底掌控上陽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必,這裏面少不了趙庭插手穩住局面。
“可能嗎?”趙高胡亂擦幹眼淚,撐着想起身。
江晴擺擺手,讓他安靜下來,解釋道:“上陽城可不是其他小城鎮,不管是誰想在短短兩天改頭換面都不是一件容易事。背後黑手想穩住上陽城不亂,就必須趙庭出面維持上陽城的局面。可惜,現在上陽城變成鐵桶城,我們很難得到裏面的消息……”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知道進入上陽城的密道,你們能不能幫忙解救我趙家?”趙高雙膝下跪,誠懇道。
“趙家,本就爲晴城效勞,就算你不開口我們也會前往上陽城。當然,如果你知道捷徑的話,大大節省了我們尋找機會的時間。”江晴微笑道。說來,這還當真是意外之喜,他們還頭疼該怎樣摸進上陽城,打瞌睡送來枕頭。這時間還真适逢其會,這一想,江晴擡頭瞥向狼墨。
狼墨點點頭,道:“密道在何處?”
趙高擡手打量周遭一眼,見狼墨揮揮手,便明白這些都是自己人,遂開口道:“漠河,青城氏族原先隸屬鮮于曉,在那裏家主發現了一條捷徑的密道。因爲隐秘,這事家主隐瞞了下來。沒想到,這次卻成了最後的救命草。”
聞言,江晴等人眼眸陡然一亮。他們還真忘了,這漠河青城氏族背後主子就是曾經的鮮于曉,以鮮于曉的精明又怎會沒有留下後手?
“此去漠河,還有半天路程。”江晴蹙眉,擔憂道:“那人既派遣殺手清理路道上的過往行人,想必漠河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墨,我們該怎麽做?”
“天黑後,入城。”狼墨神情淡漠,漆黑眼眸一晃而逝淩冽的殺機。顯然他已經動了殺念,這次前往渝北怕是少不了要見血。說罷,手輕輕磨蹭着腰間的劍柄,周遭不覺缭繞着森寒的冷意。
旁邊,蛇姬、羅珊卻按耐不住熱血沸騰了起來。對她們來說沒什麽比這話更來得讓人振奮,此刻,她們恨不能立即就能厮殺一番。身畔,鷹雲和隼背過身不忍多看兩眼自己嗜殺的伴侶,蛇姬還好說,羅珊明明有暈血症神馬的啊!要是戰場上,突然病發離魂症,這結果不要太美麗喲!
“咳咳!”江晴清咳兩聲,示意鷹雲和隼看着點自己發瘋的伴侶,省得讓人看笑話。
鷹雲、隼嘴角輕抽,朝着江晴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當羅珊或是蛇姬處于這種狀況時,他們絕對有多遠就渴望能躲多遠,因爲一旦無法得償所願的話,這二人就會纏着他們過過招。偏偏過招的時候,還絕對不能還手,一還手那下場怎一個凄慘了得?!
“媽媽,他們倆好弱,還總哭很煩人!”江瑤擰眉,怨怼擡頭望着趙玉敏。嘤嘤哭泣聲,吵得她吃東西的胃口都沒有了,當然,有這種想法的不僅江瑤一人,旁邊其他幾個小的同樣一副冷漠疏離的表情。在他們看來,趙玉明兄妹太弱了,隻有弱者才需要用眼淚來掩飾自己的懦弱。
江晴怔愣,促狹掃過趙高那張尴尬的臉。
趙玉明倆是趙庭的兒女,按說不該如此懦弱無能,偏偏趙玉明出生時帶了病一直沒養好。病歪歪的,趙庭有心鍛煉,卻過不了趙庭妻子的嘴。趙玉敏作爲女孩,自然就更爲嬌貴。這不,一遇事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其實,趙玉明還算不錯。雖然沒怎麽鍛煉過,至少膽色不差。
“我,我不哭了。”趙玉敏輕聲道。低低抽泣兩聲,緊攥着趙玉明的手臂。
怯怯擡頭打量着江瑤狼凃等人,眼裏深處毫不掩飾那份渴望。很明顯,幼小的趙玉敏不希望被江瑤他們看不起,胡亂用小手擦幹臉上的淚水,小聲道:“哥哥很厲害,真的。”
江瑤聳聳肩,骨碌碌大眼犀利打量着趙玉明,直白道:“很弱,我一隻手很輕松就能幹翻他。”
“嗯!我也能幹掉他。”真紅點點頭,附和道。
薩利安靜給狼凃江瑤烤肉,倫薩半睜着眼掃過趙玉明兄妹,鄙視眼神不言而喻。
江晴這邊,面面相觑。
無語聆聽着幾個小的讓人哭笑不得的對話,不過,也許是江瑤直白毫不掩飾的不屑,讓趙玉明倆不知不覺走出了陰影,上前兩步,雖然還不敢靠近江瑤他們。卻固執的想要告訴江瑤幾人,他們并不弱。
見狀,趙高微愣。
這次,趙庭帶趙玉明兄妹去晴城,就是打算将他們托付給逐風部落照拂一二。孰料,渝北猝然生事,他來不及找淺狼奎說明這事,就匆匆忙忙往回趕。
“玉明兄妹打小身體虛弱,家主…有心無力。”趙高苦笑道。趙家在趙庭帶領下,一改此前混吃混喝狀态,開始煥發出新的生機,可歎世事無常。咬咬牙,趙高又道:“其實,這次家主帶玉明兄妹去晴城,打算将他們托付給逐風部落教導,孰料渝北事出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