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墨擡手,将一個木盆放在桌上,道:“雪鹿肉和冰魚,味道不錯你們也嘗嘗。”話落,徑直走去旁邊坐下,睨着凜。顯然凜此前并沒在青城,多半是下午他們去晴嶺後從外面趕回來的。
蘭斯動作最幹脆,狼墨話落他就竄了過去,用手直接撚起一塊烤肉和一條冰魚塞進嘴裏,瞬間瞪圓雙眼。在蘭斯身側的摩卡動作稍慢,卻比淺狼奎要快上兩分。他們跟在狼墨身邊最久,對狼墨了解自然比旁人要更多些。
“雪鹿?”淺聞言,眼瞳猛然大睜,唰唰起身将木盆護在身前,顧不得矜持學着蘭斯從裏面搶過兩塊烤肉就吃了起來,“你們從哪獵到這雪鹿的?雪龍嶺雖生活着不少雪鹿,可它們居無定所速度極快,捕捉極爲不易,偏偏味道比尋常鹿肉要更好吃……”
狼奎不同于淺隻吃雪鹿烤肉,他目光鎖定木盆中那幾條處理幹淨的冰魚,魚肉晶瑩透明,隐約有些粉色看不出有什麽異樣。然而,狼墨能将它和雪鹿烤肉放在一起,足見這冰魚定然非比尋常,隻是獸神大陸何時有冰魚這種魚?
哪怕被維多利亞囚禁在中心城,狼奎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可以說,獸神大陸甚少有他沒嘗過的東西,雪鹿肉雖然難得。但此前他在中心城沒少吃,所以這雪鹿烤肉對他吸引力自然不算大。
用筷子,夾過魚肉放入嘴裏,頓時臉上漾開震驚神色,問道:“狼墨,這冰魚你哪捕撈的?我怎麽不知道獸神大陸還有冰魚這種魚?”
連問幾個爲什麽,狼奎身手矯健,徑直将木盆中餘下幾條冰魚護在身前。斷了其他人觊觎的心思,他嗜酒不假,對美食也十分推崇。因吃過的好東西太多,很難有美味的食物讓他流露出異樣的表情,當初回到桃源時,他被桃源的美食震驚過,可也僅僅隻是震驚并沒有表露出異樣。
冰魚,卻讓他禁不住失态了!
蘭斯摩卡等人怨念瞅着淺狼奎二人,他們一人搶走雪鹿烤肉,一人将冰魚護在身前。
喂!還能不能友好的吃東西了?
“晴嶺。”江晴淡淡道。
淺狼奎相視一眼,悔恨道:“晴嶺?虧大發了,狼墨你真的不想挪個地?這晴城面積極大,你總能找到另外合适落腳的地方不是嗎?這晴嶺什麽的,你幹脆留給我們算了!就算是我們替你打理晴城的酬勞如何?”
“晴嶺,将成爲日後逐風部落族長居住的地方,除此外不允許任何人随意進出。”狼墨冰冷道:“你們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晴嶺獨特的地勢和地理環境,它絕不容出現任何差錯。雅之事,乃是前車之鑒。想要晴嶺我可以答應,那逐風部落族長便由狼奎接任便好!”
狼墨話說的很幹脆,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意思。
坦然告訴淺狼奎已經屋子裏所有在場的族人,誰想上晴嶺居住,都行。到時接過族長之位就可以,如果沒打算沒本事接過族長這個位置,晴嶺的事最好提都不要提。
霎時間,淺狼奎嘴角狠狠抽搐數下。
囧囧無語睨着一臉鎮定淡然的狼墨,這臭小子擺明了拿他們立威。想來也對,晴嶺不僅風景絕佳能俯瞰整個晴城地貌景緻,同時連接着青南和晴城兩邊通道,城牆入口讓人嚴密駐守出事并不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晴嶺卻不同,淺如果執意将晴嶺建造成逐風部落在晴城的落腳處,那時晴嶺之上将會進駐數百人。數百人中,誰能保證所有人都沒有二心。
狼墨不願拿利益誘使族人,更不想用什麽檢測族人的忠心程度。
所以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讓族人在晴嶺上落腳,将晴嶺打造成唯族長才能居住的地方,合情合理。就算有人觊觎晴嶺,也不敢公然反抗。這一來,便能更大程度保住晴城的安危。
淺輕歎一聲,欷歔道:“是我想佐了!狼墨,你這個決定很好。”
“冰魚,記得給我準備些。”狼奎冷冷道,族長什麽的他不在乎,如果不是淺惦記逐風部落安危與榮耀,他随時都能帶着淺從晴城脫身去往獸神大陸各處遊曆玩鬧。他不在乎晴嶺,可這冰魚若是能時不時吃上一兩條,那也不錯。
雪鹿肉什麽的,他以前雖然膩味。不過,晴嶺上的雪鹿,肉質似乎比以前在中心城吃過的更鮮嫩些,嘗嘗也是不錯的。
“可以。”狼墨毫不遲疑點頭,道:“這冰魚就生活在晴嶺上那條河流中,整個雪龍嶺唯晴嶺上河流中才有這種冰魚。淺,讓族人在晴嶺上施工的時候,盡量不要破壞那河流的水域環境,對了,這是江晴準備好的房屋修建簡單圖……”
說罷,狼墨将懷裏的圖紙遞了過去。
是一張簡單的日式風格的房屋,建造簡單明朗。卻将那幾口溫泉盡數囊括了進去,溫泉與河流一東一西,位于晴嶺兩個不同地方,房屋建在溫泉那一方,自然不會破壞到河流那附近的地勢,江晴狼墨的意思,是盡量保持晴嶺上原有的地貌。
對此,淺狼奎不置可否。
幾句話交談的瞬間,木盆中的雪鹿烤肉和冰魚盡數被分瓜幹淨。
蘭斯舔着手指,還給草留了點,不知想到了什麽猛然擡頭望向狼凃江瑤,嘴角輕抽着,“狼凃江瑤你們說的想跟爸媽單獨相處什麽的,要不要跟我們解釋下?”
蘭斯這一說,摩卡和一旁淺等人迅速回過神來。
自然想起了下午時分,狼凃江瑤下來逐風區拿廚具碗筷的時候說過的那些話……
狼凃面不改色,江瑤則嘿嘿傻笑兩聲,攀着蘭斯的胳膊,賊笑道:“蘭斯叔叔适當的撒謊有利于自己謀求的利益,這話可是你告訴我們的。我這不算是诓騙,最多也就是知情不報!”
“……”這時,蘭斯竟覺得自己無言以對。
狼墨瞥了眼教壞自己女兒的蘭斯,暗搓搓表示該找個時間跟蘭斯好好切磋下,遂說道:“蘭斯,等下我們去後面練練。”話落,才轉身看向一旁安靜坐着的凜,“凜跟我說說渝北那邊的事——”
蘭斯臉驟然一沉,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