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光俱都落在迪迪森身上,彼此心知肚明。
一旦江晴不敵受傷落敗,那維多利亞瞬間就會将觸手伸向他們。他們實力在獸神大陸也許稱得上是強悍,但,擱在維多利亞面前顯然有點不夠看。
“狼狩擁有神之血脈,讓他給江晴賜福。”迪迪森道:“狼狩與江晴血脈相連,狼狩雖然年幼不能使用神之血脈的力量,但江晴卻能借用。讓狼狩身體中的力量作爲圖騰之力注入到江晴體内,狼狩則作爲媒介進行溝通……”
“圖騰之力對身體傷害嚴重,更别說神之血脈所擁有的力量。迪迪森,你想将江晴逼死?”狼墨陰森道。他沒好奇該怎麽做,更擔心如果真的照迪迪森所說的去做的話,說不定江晴會傷得更重,甚至威脅到自身的性命。
這一來,狼墨如何能接受?
“怎麽做?”江晴側過身,詢問道。
處在戰鬥中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可能抵擋不了維多利亞太久。每一次交手,維多利亞都會變強一分,這種進步讓江晴心驚肉跳。一旦維多利亞進化達到一個量到質的跨步,别說纏住維多利亞,她恐怕連一招都抵抗不住。
“江晴,這事我決不答應。”狼墨否決道。
江晴粗喘着,說道:“維多利亞實力還在進步,我最多能抵抗一盞茶的時間。到時候……我們都可能會死,敖青那家夥明擺着不打算露面,我不覺得我們這些人能夠逃出生天。與其求人,不如求己。迪迪森做準備,我們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聽罷,狼墨緘默不語。
俨然算是默認了江晴嘴裏說的話,手落在左腿上,緊緊地摳着。不覺摳出五個深深地指甲印,黑沉的臉遍布森冷的殺機,自責,懊悔,瞬間狼墨被紛雜的思緒困擾不由得沉下臉來。
“爸爸,沒事的。”狼狩緊繃着臉,一改平素嬉鬧脫跳的模樣。
狼墨微僵,任由狼狩小小的身軀摟抱着自己的脖頸,嗅着淡淡的奶香味。狼墨緊繃的身體不由得松緩了下來,他沒有理由懷疑自己的伴侶和兒子不是嗎?想着,狼墨擡手落在狼狩的頭上,認真道:“兒子,替我保護好你媽媽!能做到嗎?”
“能!”狼狩嚴肅道。
承受着狼墨傳來的信念,狼狩稚嫩的臉閃爍着果決的堅韌。
這邊,狼泊雷丁誰都沒有開口。這種被人守護的感覺,讓他們覺得很新鮮,同時莫名覺得很感動。成年後,長輩教導他們一定要守護好族人和部落。想不到,今天他們竟然會被狼狩保護,那感覺很奇特很微妙。
“該怎麽做?”狼墨深呼吸,沉下心思。再次,恢複了那個睿智冷靜的狼墨。
見狀,迪迪森不覺松了口氣。快速恢複人形,開口道:“我從未嘗試過,成與不成無法肯定。我先刻畫祭台圖紋,然後讓狼狩站進去。到時候,你們将江晴替換過來……機會隻有一次,大家珍重!”
說這話時,迪迪森那雙想來沉穩的手不覺有些顫抖。
“我來幫你,老頭子雖然沒什麽用處,如果是镌刻祭台圖紋的話我應該還能幫上忙。”大長老示意雅落将他抱過去,到底上了年紀,熬不了夜。在天空之城中,基本上很難休息好,大長老神情看起來很虛弱,臉上老去的褶皺不覺又多了幾道。
“好極!”迪迪森大喜,衆人中基本上沒什麽知道镌刻祭台圖紋,畢竟祭台圖紋什麽的是祭司該做的事情。尋常人,約莫除了迪迪森這種腦袋異于常人的人喜歡鑽研這些奇淫技巧外,不會有第二個人做這種無聊的事。
有大長老出面,連狼墨不由得跟着松了口氣。
迪迪森雖知道祭台圖紋,卻從未真正嘗試镌刻過。此刻,他們最緊張的就是時間,就像迪迪森說的那樣,他們隻有一次機會,一旦浪費掉基本上就等于絕了自己的退路。到時候,迎接他們的也許隻有死亡一途。
可惜,這裏沒人想死。
這會兒,他們趕時間自然不能像外面那樣镌刻幾米高的祭台圖紋,他們隻需要一個一米大小的祭台,能夠傳輸力量便可。
迪迪森忙從蛇皮袋中開始翻找起工具,沒有塗料,隻能用在天空之城采摘可用以染色的植物汁液上色。用劍或箭矢上箭頭開始在地面研磨镌刻了起來。摩卡他們負責警戒,此刻關乎所有人的性命,沒人敢馬虎,就連獅無野那些人都兢兢業業守護着,同時不忘關注着江晴那邊的動靜,随時支援。
短短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裏,整個偏殿就被毀了三分之一。
可想而知,這兩人戰鬥有多兇殘,波及多廣。
“迪迪森快點,江晴那邊快支撐不住了!”狼墨催促道,瞥見江晴身上傷口越來越多,狼墨一顆心很難平靜下來。手不斷撚動着,手上劍鞘咔嚓聲響一開始就沒有消停過。此刻,雷丁狼泊等人俱都心神不甯,是以誰都不敢這時候指責狼墨什麽。就擔心,狼墨突然發瘋不顧自己的身體沖上前去跟維多利亞杠上。
“還需要一炷香時間,讓江晴做好準備……”迪迪森開口道。
迪迪森和大長老兩人額頭不覺冒出層層細密的熱汗,卻顧不得伸手去擦拭。
這廂,蛇姬忙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料,蹲下身給兩人擦拭了起來。雖然戰鬥那邊幫不上什麽忙,至少能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借此,用以緩解下内心的緊張感。
“族長,你小心點,我和摩卡他們過去支援下江晴。”狼泊交代道。
掃了眼祭台圖紋臨近結束的邊緣,狼泊朝摩卡幾人使了個眼色,鷹雲射箭快速逼退維多利亞。狼泊等人借此将江晴替換下來,上前後,才猛然察覺到那絕對的實力差距。可惜,無路可退,就算恐懼也隻能硬着頭皮上。
心神深處,卻越發敬畏江晴。
能在維多利亞這般猛烈的攻擊下,支撐這麽久絕對是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