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德麗雅擡手,用衣角遮掩住唇鼻的位置。似乎,想透過這稀薄亮光看清外面的情況,在相距出口還有千米時,狼墨擡手示意江晴等人站定,他則與蘭斯摩卡等人迅速往出口直奔而去。
這處出口位置與赤海沙暴恰好相左,遂,天空雖有赤沙彌漫卻不像峽谷那邊鋪天蓋地。可以說,江晴他們很幸運,恰好挑選這條往西而行的通道。如果,一開始就堅定往東而行,此次福禍難料。有時,人命運真的隻能說很神奇!
“瑪德麗雅,跟我聊聊黑水沼澤——”江晴開口道。
“黑水沼澤我知道的不多,隻知黑水沼澤就像是個迷宮,步步維艱,稍不慎就可能踩空跌落沼澤中。黑水沼澤常年缭繞着散不開的瘴氣,幾乎沒有超過人頭的喬木,腐爛沼澤林中生活着殘暴的黑水鳄。人或獸進入黑水沼澤一旦踩空跌落沼澤裏面就會被黑水鳄襲殺……”瑪德麗雅述說道。其實,天空之城這些信息她隐約覺得有些古怪。每次江晴或是旁人提問時,她腦海中自動就會出現相關的情報資料。起初,她和哈爾迪大長老并未覺得詫異,然,有了先前的懷疑,心底深處不覺浮現出古怪不安的情緒。
“看來,這黑水沼澤可比雪龍嶺的紅樹沼澤危險許多。”雷丁摸着下颚,眼神時刻盯視着附近絲毫沒有松懈警惕之心。身旁,狼泊雖不言不語卻同樣沒有松懈心房。
江晴狐疑,瞥着瑪德麗雅,問道:“黑水沼澤與烈焰崖相隔不遠,爲何兩處差距如此大?”
“黑水沼澤和烈焰崖相隔着一道懸崖,黑水沼澤中的瘴氣據說就是從這懸崖下彌漫缭繞覆蓋了整個黑水沼澤。兩處差距,可能跟他們地勢與格局有關。黑水沼澤是沼澤濕地,烈焰崖因處在一處熔岩漿口,再則烈焰鳥常年生活繁衍,瘴氣無法在烈焰崖紮根,長此以往懸崖底下彌漫的瘴氣盡數籠罩了整個黑水沼澤,間接讓黑水沼澤這方世界成爲了一處禁忌的地方。”瑪德麗雅将兩地的情況解釋了下,烈焰崖說是崖,其實卻是一座巨大的死火山。然,雖是死火山,崖底深處卻常年湧動着滾燙高溫的地下岩漿。
“烈焰崖處在熔岩漿口,豈不是說随時都可能噴發?”江晴嘴角一抽,不覺閃爍着異色。
瑪德麗雅微搖頭,道:“不會,烈焰鳥能感知到烈焰鳥的情況,如果烈焰崖真的會噴發岩漿的話,它們不會選擇在烈焰崖栖息繁衍生息。”
“也是。”聞言,江晴微愣半響,遲疑點點頭。
閑聊時,狼墨等人去而複返。
“赤海沙暴逐漸消停了,這邊處在背面影響不大,我們抓緊時間在下一波赤海沙暴刮起前争取離開赤海沙漠。”狼墨說道。伸手将狼狩接過摟在懷裏,示意衆人輕裝上陣,争取在下一波沙暴開始前,搶先離開赤海沙漠。站在出口處眺望,隐約可見前方模糊的叢林身影。
如此,想來這處出口已然處在赤海沙漠邊緣地帶。
“走——”沒有廢話,衆人将背負的東西往上一提,緊跟在狼墨江晴二人身後朝出口直奔而去。
出口處,是一處較爲隐蔽的岩石群。
這些岩石立在赤海沙漠中,常年被風沙侵蝕形成了獨特的風貌,遠遠看着竟像是等待遊子歸家的老人,佝偻着身軀張望着未知的前方。疲倦的眼,就像是永不知倦怠等待着。
“小心,有血味?!”江晴蹙眉,擡手示意伸手其他人暫時停止走動。朝狼墨點點頭,提着劍與摩卡蘭斯小心繞過岩石,朝鮮血傳開的敵方走去。
“江晴,這裏有兩具屍體——”倏然,蘭斯朝江晴招招手,高喊道。
聞言,江晴上前打量着被赤沙掩埋了大半個身子的兩具屍首,血肉模糊。想來是被赤海沙蟹襲擊了,傷勢不算重死在這裏可能是被同伴當做累贅抛棄了!看着裝,這兩人應該是逆神盟的人,臉上沒有刻字,應該是後來那些被裘山川威脅強行加入逆神盟的其他勢力的人。
“是逆神盟的人,死在這大抵是受傷後被當做累贅抛棄了!”江晴冷酷道。
這時,狼墨等人上前。看了兩眼并沒有太大感受,說了句:“血迹沒有幹透,屍首沒有被赤沙完全掩埋,應該死後沒有多久。等下都提高警惕,很可能還有其他人跟我們一樣跌落在赤海沙漠,隻是不知他們是不是跟我們目的相同?”
“這麽巧?”江晴挑眉,啞然道。
“雖說沒有獸神令上的地圖,然,比蒙族籌謀近萬年不可能沒有其他手段獲知獸神在天空之城中真正的栖身之所。”大長老滄桑道:“維多利亞如果真的是曾經的露露絲,她恐怕知道的東西遠比我們知道的要多得多。其他人更難說,人生際遇誰都說不清,再則獸神當年陷入沉睡前誰都不能保證他沒有留下後招……”
聞言,瑪德麗雅一張臉倏然變得蒼白。
顯然,她想起了什麽。
“大長老的意思,其他人很可能通過其他途徑獲知去往幽冥河?”江晴一驚,詫異道。
“不無可能。”這次,大長老沒開口反而是身側瑪德麗雅說了句。語氣沉重,像是有着難言的不滿與怨憤。
“提高警惕!”狼墨冷然道。
話畢,沒再多說朝着西邊依稀可見的叢林而且。
這時,大長老不知爲何擡頭露出那張滿是皺紋的臉,回望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岩石群。
嘴裏不覺發出一聲低淺的輕歎聲息,而後任由雅鹿攙扶着跟随狼墨等人的身影而去。神情倦怠,流露出難掩的哀傷與複雜之情。顯然,他在岩石群那裏發現了什麽,卻礙于某種愧疚或是自私的念頭他佯裝什麽都不知道,逃避了過去。
卻不知,走在前面的狼墨腳步微頓,與江晴相視一眼什麽都沒說,朝摩卡等人若有似無搖了搖頭。一切,都在不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