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眼,掃視着由哈爾迪帶着走來的江晴狼墨兩人。清澈白瞳深處染滿質問,聲音不輕不重,卻透着不容置疑的堅決。數萬年過去,這裏沒有一個外人踏足過。然而,今天哈爾迪卻因兩個外人打破了這個傳統。
“女王,您看這個。”哈爾迪弓着身,将手上那片小心緊攥的碧綠晶瑩樹葉遞了過去。
瑪德麗雅眼眸落到哈爾迪遞去的樹葉上,當即神情驟變,激動道:“這是母樹的樹葉,你從何處得來的?”
随着那股陰寒能量的迸發,世界樹連同樹身盡數被凍結。别說樹葉,他們連觸碰樹根都能感覺得到那股徹骨的涼意。如果不是冰霧精靈天生耐寒,他們恐怕真沒辦法在冰霧湖泊生存下去。
“女王,這樹葉是這兩位來自遠方的貴客帶來的。”哈爾迪虔誠道。
“這并非母樹的樹葉,不過氣息很接近。你們難道來自森林精靈族?不,不對,你們身上沒有森林精靈族的氣息……”瑪德麗雅邊說邊答,最終,沒能找出合理的答案。遂,擡頭牢牢鎖定住江晴狼墨二人,冷然道:“我想知道你們的目的和來曆。”
江晴開口介紹了一遍,說道:“我想請你們婉拒比蒙族的要求。”
“你們既與森林精靈族關系匪淺,我便不打算隐瞞你們。母樹每況日下,維多利亞承諾能治愈母樹,且進入天空之城後給予我冰霧精靈一族一個承諾。冰霧精靈蟄伏在望月山數萬年,我們艱難求存,生活并不比冰之一族好到哪裏去。她給出的承諾,我無法拒絕。”瑪德麗雅直白道。她感覺得出江晴并沒有撒謊,冰霧精靈脾性急躁,是而外界傳聞他們嗜血殘虐,其實這算是謠言誤傳。當然,冰霧精靈并不會主動解釋什麽。
這一來,其他種族對冰霧精靈生出敬畏,于他們并非全然是壞事。
“女王,您太小瞧比蒙族的野心了。”江晴微搖頭,解釋道:“比蒙族爲進入天空之城,奪取獸神精魄。不惜屠殺十餘個種族,用這些種族的鮮血澆灌黃金比蒙圖騰,以維多利亞肉身爲容器生生喚醒維多利亞身體裏的枯竭的黃金比蒙血脈……您覺得她這個時候給出的承諾真實可信嗎?再則,血禁秘法的後遺症她并沒能消除,爲讓身體中黃金比蒙圖騰處于平衡狀态,她必須每隔段時間吸食活血……”
“血禁秘法?”瑪德麗雅微驚,眼神閃爍。她與維多利亞見過面商議了許久,雖然察覺到維多利亞身上氣息很難聞,卻沒往血禁秘法上思考。隻覺得維多利亞身上缭繞散發的氣息,讓她覺得十分壓抑。精靈族是獸神的寵兒,他們遵循天道自然。血禁秘法,無疑違背了常理,禍亂蒼生。
“沒錯。”江晴認真道。
“血禁秘法數萬年前就被銷毀了,比蒙族從何得知這血禁秘法?”瑪德麗雅反問道。顯然,她并沒有完全相信江晴嘴裏說的話。無他,維多利亞爲她描繪的藍圖太過美麗,就算是瑪德麗雅都禁不住心動。
“望月山發生的點點滴滴,我相信您比我們更清楚不是嗎?”江晴抿嘴,淡淡道。
顯然,她這話意有所指。
不久前,林菀才在望月山制造了一場血腥殺戮。
這場殺戮冰霧精靈雖沒有直接參與,卻間接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冰霧精靈實力不弱,然人無完人。如果維多利亞開口讓林菀對冰霧精靈下手,那時情況會如何?
聞言,瑪德麗雅陡然一僵。
腦海裏,不由得深思起江晴這番話來。冰霧精靈數量比冰之一族更爲稀少,瑪德麗雅無比擔心冰霧精靈的未來。在擔憂冰霧精靈未來的同時,更忐忑擔心母樹的情況。所有冰霧精靈都是母樹的孩子,他們信仰且依賴着母樹。遂,在聽維多利亞果決說能治愈母樹的刹那,瑪德麗雅便動了心。
“我需要思考……”最終,瑪德麗雅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答複。
江晴聽後,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事關世界樹,她逼太緊反而容易出事,思及,江晴道:“我曾聽他說我身上有他熟悉的氣息,我想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瑪德麗雅一驚,急切道:“母樹當真這樣說過?”
“不錯,雖然斷斷續續,但我很肯定他曾這樣說過。”江晴認真道。她想問冰霧精靈知不知道女娲氏這三個字,然而,從先前哈爾迪的表情來看。很顯然,哈爾迪并不知道女娲氏三個字的含義。
瑪德麗雅深呼吸,認真打量着江晴,說道:“母樹存在已久,與獸神在同個時期。他既說你身上有熟悉的氣息,那代表着你與獸神有着不淺的關系。”說出這話時,瑪德麗雅微頓,眼神淩厲盯視着江晴,又道:“神之血脈,你與神之血脈有着怎樣的羁絆?”
能讓母樹覺得熟悉的氣息,覺不尋常。
是以,瑪德麗雅很快就聯想到了神之血脈。
“我兒狼狩,覺醒神之血脈。在冰之一族時開啓了神之血脈,吞噬了不少獸神之力。”江晴對上瑪德麗雅的白瞳,從那雙清澈白瞳深處江晴看到了欣喜之色。
“……神使,你一定就是神使。”瑪德麗雅一改優雅端莊,倏然起身走到江晴面前。緊緊握住江晴的雙手,振奮道:“獸神總算沒有抛棄冰霧精靈,神使這邊請,有些東西需要你看看——”
此廂,瑪德麗雅再沒有半點高高在上的架勢。舉止親昵,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狂喜,牽着江晴的手轉身就往外走。狼墨臉一沉,利劍陡然出鞘擋在瑪德麗雅身前,森冷道:“女王,請自重!”
尼瑪……
又跑出個跟他搶江晴的人,這讓狼墨覺得很不爽。
動手時,不忘将江晴帶到懷裏,小心防備着瑪德麗雅的偷襲。同時,宣告自己的所有權。
瑪德麗雅一僵,冷然盯視着狼墨,不渝道:“墨狼族,一如既往這般讓人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