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晴聞聲,睜開疲倦的眼皮詢問道:“怎麽了?”
“孩子……不,蛋蛋好像變小了很多?”狼墨擡手,小心翼翼将江晴放下,走了兩步躬身将隻有半個巴掌大小的蛋蛋撿起,用幹淨的被褥小心擦拭掉上邊的血迹,拿在手上晃悠觀察了幾下,肯定道:“江晴,蛋蛋變小了!”
“什麽蛋蛋?他是你兒子,你該給他起個名字,蛋蛋不夠好要不叫小蛋子?”江晴接過瑩潤剔透的蛋蛋,小心捧着打量着,就見蛋蛋在江晴手掌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最終變成雞蛋般大小躺在江晴手上。散發着幽幽銀白的色澤,小幅度貼着江晴掌心挪動像是在撒嬌一般,江晴吞咽着口水,震驚道:“狼墨,我是不是眼花了?”
狼墨嘴角狠抽數下,攏緊江晴身上的衣襟,轉過身朝外頭喊道:“迪迪森,進來下!”
聞言,迪迪森動作很快推門而入。
進屋後,看清廂房一地狼藉雜物,尤其是那被江晴蛇尾拍打成碎石的地闆時,頓覺心驚肉跳。擡頭,朝廂房四周打量幾眼,始終未能找到想要看到的東西,不由得大吃一驚,開口道:“魔主,有什麽吩咐?”
“迪迪森,這是怎麽回事?”江晴問道。說話時,攤開右手露出手掌心那顆瑩潤剔透的蛋,那顆蛋精力極好完全不像是剛出生娃該有的活潑伶俐,躺在江晴手掌上不斷打滾翻跟頭。當然,别問怎麽知道他是在翻跟頭的,給江晴的感覺他就是在玩鬧,哪怕此刻他隻是一個小小的蛋……
“這?”迪迪森傻眼了,他聽着江晴哀嚎幾小時,腫麽就生下這麽小的一顆蛋?
不科學!
“狼狩出生時,有碗口大小。但突然就變小了,這是怎麽回事?”狼墨蹙眉,又道:“江晴爲什麽提前生産?而且生下一顆蛋……”總算有時間問出心底的疑惑了,任誰離開幾天,突然知曉自家伴侶給自己生了顆蛋心情總會有些起伏。
“神之血脈,血統越高貴返祖時就會越徹底。就如狼凃他們出生時就能自如恢複人形一樣,小主人身體裏流淌着獸神血統蛋生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縮小,可能是爲了适應外界氣息,囤積能量,等适應後就能恢複過來。”迪迪森高談闊論道。這些是他在冰之一族宮殿的藏書樓中看到彙總得出的結論,滿眼敬畏注視着江晴手掌心那顆小小的蛋。
無視迪迪森癡迷敬畏的眼神,江晴卻将注意力放在小蛋子的名字上,疑惑道:“狼狩?爲什麽要取這麽個名字?”
“狩同獸,我希望他能與狼凃守望相助,共同治理逐風部落,讓墨狼族重振往昔榮耀。迪迪森說他身體裏流淌着獸神的血脈,我希望他無論将來取得什麽成就能夠不忘本,始終記着他的根在墨狼族。”狼墨眼神慈和,默默注視着江晴手上的狼狩,伸出手,食指輕輕摩挲着狼狩那嬌小的蛋身。不管狼狩将來如何,都是他和江晴孩子。
“狩,狼狩。”江晴念了兩聲,微笑道:“小蛋子記住了嗎?你父親爲你取得名字——狼狩,要記着他對你的這份期望知道嗎?”說着,捧着狼狩在嘴邊輕輕親了下,看向迪迪森問道:“狼狩何時能破殼而出?”
“小主人身體流淌着尊貴的血統,我無法預測他何時能破殼而出,不過我認爲你們日夜将他帶在身邊有助于他破殼。”迪迪森分析道:“具體破殼時間,等下我去趟冰之一族宮殿的藏書樓找找,看能否找到與此相關的記載?”
“我記得,桃源裏蛇姬和鷹雲的孩子出生後孵化了好幾月才破殼而出,難道狼狩要孵化那麽久?”狼墨疑惑道。此刻,不由有些慶幸狼狩才這麽點大,要是像蛇姬和鷹雲孩子那麽大,别妄想随身攜帶,估計還得找個舒适恒溫的地方安心孵化才行。眼下,冰川平原危機四伏,别說找地方安心孵化,恐怕隻要他們一踏出山坳就會被各方勢力試探。
“不會吧?”江晴遲疑道。
像是察覺到江晴不安的心情,狼狩在江晴手心跳了兩下,就似在安撫江晴一般。
感受到孩子的親近,江晴那躁動的心不由得甯靜了下來。
“不會,我猜想最多半月小主人就能破殼而出。”迪迪森肯定說着,解釋道:“按說以小主人的血統,他一出生就能破殼而出。之所以無法即刻破殼出世,可能與江晴懷着小主人時受傷有關。他需要一段時間适應調整,等他适應後随時都能破殼。蛇姬是吞天蛇蟒,吞天蛇蟒實力雖不錯卻無法與神之血脈相比較。”
聽過迪迪森的解釋,江晴倆徹底放下了心。
“江晴,把狼狩給我拿着。你先休息睡下,我讓人給你準備食物。”狼墨溫聲道。這間屋子算是毀了,狼墨抱着江晴将狼狩随手塞進口袋裏,這一幕看得迪迪森眉頭一個勁的跳動。要不是顧忌狼墨的威嚴,他恨不得從狼墨手上搶過狼狩小心供着。心底卻不斷哀歎責備狼墨,怎能如此粗暴對待神之血脈的小主人?
這分明是體罰,赤果果的體罰有木有?
迪迪森摸着下颚,不覺臆測狼墨在報複狼狩在出生時折磨江晴,是以才會對他如此粗暴。畢竟,他見過狼墨不待見狼凃,卻沒有像現在這般粗暴對待過狼凃,果然有對比才有發現。
他很想問說,這樣重女輕男真的沒事?
懷抱着水深火熱的心思,迪迪森頭重腳輕走出了廂房。瞅着陰山癱軟倒在地上還沒能回過神來,嘴角狠狠一抽,低喝道:“陰山傻愣着幹嗎?還不快點起來帶我去廚房給江晴準備吃食?”他愈發懷疑陰山到底是不是比蒙帝國那個被譽爲首席的毒師了!這麽楞,怎麽就沒被人搞死?
此刻,天際翻湧的黑雲、雷電以及空雷盡數煙消雲散。短短不過數息時間,消減的一幹二淨,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如果不是心底深處那心有餘悸沒有消退,衆人身子禁不住懷疑剛才是不是耳鳴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