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流疏忽下,被狼墨徑直踹飛出去五六米,才堪堪落地。
生生在地面拖曳出一條深坑,雅流捂住胸肋處,斷了三根肋骨,肺腑被震傷。擡着頭,擦拭嘴角溢出的血迹,驚慌擡頭看向狼墨,眼底洋溢着慌亂。雅流實力不弱,雖比不上雅鹿在冰之一族能排在前十,然就算如此他卻被人一腳踹飛出去。哪怕是在他沒有防備的條件下,依舊讓雅鹿等人吓了一大跳。
“找死!”雅流帶來那幾人,瞬間将狼墨團團圍住。
雅鹿往前踏出一步,森冷道:“住手,誰允許你們對恩人動手?”
說罷,擡眸不屑掃了雅流一眼。雅流這些年愈發不識好歹,先前,礙于部族團結他處處選擇避讓,是以才養大了他的野心。真就認爲部族對他有所虧欠,全然沒想過那人洩露出去的訊息會對部族造成多大的傷害。
每天,瞅着雅流那張臉他都覺得惡心。
抑或許,正如長老所說他不該姑息養奸。在當年,那女人私闖禁地就該将其嚴懲,連帶雅流都應該狠狠懲治一番。
雅流起身,猝然感受到雅鹿不同平素的冷厲神情。心底陡然一僵,望向狼墨幾人的視線不由得帶上審視的态度。難道這幾人來曆不凡?擦過嘴角血絲,挑釁對上雅鹿的眼,冷諷道:“恩人就能随便動手打人?雅鹿,我怎不知冰之一族何時多了幾個恩人?再說了,不過是多看兩眼,怎麽就有罪了?”
“你……”雅鹿一噎,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
狼墨冷幽着臉,淡漠迎上雅流陰狠的表情,冷冷道:“雅鹿對你有所顧忌,我卻不吃這一套。下次,再敢挑釁或是窺觊不該屬于你的東西,我就宰了你。不信,你試試看?”
雅鹿顧忌同族,對雅流諸多忍讓。
然,狼墨卻不同。對雅流這種小人,狼墨向來信奉拳頭硬才是硬道理,跟這種人無需講什麽大道理,看不順眼就打殘打死……下次,看他還敢不敢這般嚣張?
聞言,雅流頓時一僵。
抽搐着嘴角避讓兩步,他感覺得到狼墨這話并非色厲内荏,如果自己真的敢再挑釁的話,說不定這男人真的會動手弄死他?這刻,狼墨未曾收斂周身的氣息,霸道,狂狷,強橫無可匹敵的力量,肆無忌憚籠罩着這方天際。
不僅雅流變了臉,雅鹿神情驟變,眼睑最深處閃爍着雀躍。慶幸剛才與其交好,同時,不忘給雅流默默點蠟。狼墨很護短,同時他很強。這種人很難被打動,他甚至覺得如果不是江晴身子不便,狼墨三人不會在冰川平原逗留。
“墨。”江晴婉柔道。
清脆悅耳的聲音,悄然打破周圍幾近凝固的窒息氣氛。
“嗯?”狼墨瞬時收斂淩厲的煞氣,溫聲道:“怎麽,哪不舒服嗎?”
“天寒地凍,回洞穴裏閑聊。雅歌還小,别吓着孩子。”江晴淺淺道。視線,幽幽掃過雅流那張平凡不起眼的臉,眼中飛速劃過一絲不屑之色。沒見時,她還琢磨着這雅流會不會是費雷和鮮于莽那等枭雄?然,這一見面心底隻剩下冏然。
就這麽個上不得台面的貨色,真能将冰之一族攪得天翻地覆?
雅鹿,瞧着不像是個白癡!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雅流這人樣貌不出彩,連最起碼的表情都不懂得掩飾,這種人真是雅鹿嘴裏那個差點把冰之一族折騰的分裂滅族的人?
聽罷,衆人才想起一旁還有個雅歌。
雅鹿歉意抱拳,道歉道:“狼墨很抱歉,是我管教不嚴,讓雅流沖撞了你。”
說這話時,雅鹿那雙憨實的眼飛快閃過狡黠。這些年,他一點點養大雅流的野心,并非沒有收獲,至少部族長老們都看清雅流的短視和锱铢必較的狠絕。再無人叫嚣讓雅流将他取而代之,也許,這次該借雅歌的事和狼墨之手,将雅流拔除掉了!
狼墨轉過身,看都沒看雅流一眼,朝雅鹿點頭就朝江晴走去。
一邊,不忘讓迪迪森替江晴把脈,說是擔心江晴被雅流給吓着了。
江晴擡眼,瞪了狼墨一眼。這人有時真夠幼稚,雅流不過多看了兩眼,他至于這樣折騰人?不過,雅流這人給她感覺确實很糟糕。起初,她還擔心雅鹿會心生不喜。畢竟雅鹿前腳才剛開口邀請他們前去冰之一族的族地,狼墨後腳就把人家族人給打傷了。
然,觀看雅鹿平靜無痕的臉。
江晴神情微斂,默默揣測起雅鹿的心思。
估摸着,雅歌這事讓雅鹿發飙了!說不得,此刻雅鹿心底已經對雅流升起了殺念。不過,礙于同族的情緣無法動手。冰之一族族人稀少是不争的事實,不然,雅鹿決然不會隐忍這麽久。
果然,看人不能光看外表。
雅鹿其人,看似木讷寡言,憨實可靠。實則,心底卻十分通透,将事情看得比誰都清楚,明晃晃給雅流挖坑,人家硬是不知情,反倒沾沾自喜。自以爲自己很了不起,霸氣側漏。
想着,江晴禁不住擡手遮住眼。
這世間,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一個人。
“父親,我們什麽時候帶晴姐姐他們回家?我好想母親的……”雅歌忸怩着,挪動着圓圓的身子湊近雅鹿身旁,眨巴着大眼。小心躲到雅鹿身後,就是不敢看雅流那邊。
雅歌自認爲做的很隐蔽,殊不知,洞穴裏哪個不是人精。
自然,将雅歌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雅鹿雖跟自家兒子不親近,對他大大咧咧的脾性卻極爲了解。何時,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混球也有害怕的人了?當即,看雅流的目光多了些戒備和審視的味道。
雅流僵直着臉,身體四肢不敢動彈,心底破口大罵。
他剛才雖犯了傻,卻不是真的白癡。雅歌這神态,定然讓雅鹿他們對他起了疑心。這次,他本打算借由猛獸弄死雅歌,好讓雅鹿心疼心疼。卻不想,這小混蛋福大命大,被冰豹叼走都能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