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之一族,每名族人出生時,就會賜予一枚木哨。這木哨不僅代表着冰之一族的身份,同時,也是開啓族地的鑰匙。然,雅歌在族地外被冰豹擄走,雅鹿等人一收到消息,就派遣數十人組成十餘個小分隊外出找尋。
這一找,就是五天。
五天,鳥無音訊。
衆人心裏隐隐有底,雅歌怕是兇多吉少。不過,這話沒人真的說出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意味着雅歌還有生還的機會。遂,雅鹿他們并未放棄,沿着冰豹殘留的氣息一路追蹤而來。雪下了半月,幾乎将冰豹殘留的氣味盡數掩蓋。這給雅鹿他們尋找增添了太多難度,卻始終沒有人死心放棄。
“仔細聽!”雅意豎起手指,示意衆人認真傾聽,說道:“聽出來了嗎?”
“這……不像是族人們吹響的節奏,難道有族人的木哨落到外人手裏?”雅鹿臉一沉,剛升騰的喜悅猝然煙消雲散,冰冷黑沉的臉布滿殺戮氣息。近段時間,并沒有族人外出受傷遺失木哨,那,此刻吹響的木哨就隻會是雅歌那隻。
雅鹿性情木讷,沉默寡言。
示意,雅歌跟他并不親近。然,就算再不親近,雅歌是他兒子是不争的事實。冰之一族族人稀少,每一名族人都是十分珍貴,尤其是幼兒。幼兒代表着無限的未來,冰之一族謹守昔日祖訓,隐世避居在冰川平原這惡劣之地,這些年繁衍愈漸艱難。
“族長,說不定雅歌被外人所救。”雅山沉着道。爲追尋獸神的足迹,冰川平原每年都會湧入無數人,這些人或爲名或爲利,冰之一族爲避開這些貪得無厭的人,外出狩獵行動時都十分謹慎。基本,不願與這些人接觸交流。
雅鹿握緊脖頸上的木哨,冷冷道:“準備啓程,不管是敵是友,都得見上一見。”
話落,将木哨塞進嘴裏,三長兩短,吹響了木哨。悠揚的唿哨聲在雪地間傳出去很遠,安然回蕩在頭頂的天際。雅鹿開了口,雅山等人迅速将冰洞中的東西打包捆縛到身上,而後,迅速朝着唿哨聲傳開的地方直奔而去。
此時。
昂立在山腰處的狼墨,即刻聽清了三長兩短悠揚有錯的唿哨聲。
少頃,将木哨放在嘴裏,又吹了兩聲。
洞穴裏,江晴摸着下颚,凝望着逐漸走近的狼墨,遲疑道:“墨,你有沒有覺得剛才的唿哨聲有些特别?”
“抑揚頓挫,想來應該是冰之一族的某種信号。”狼墨淡然道。說時,瞥了眼極端興奮的雅歌,這小混球由始至終就沒開口說過這事。心寬體胖什麽的也該有個度好不好?想着,狼墨冰冷蝕骨的寒意刹那間覆蓋住雅歌所在的區域,幽幽道:“雅歌,你是不是忘記提醒我什麽事情呢?”
雅歌一僵,擡着懵懂的臉,傻傻道:“什麽事?”
江晴翻着白眼,拉住狼墨的手,柔聲道:“雅歌,你父親叫你該如何吹響這口哨的?”
“長短什麽的……”雅歌撅着嘴,認真回想了起來,半響後,讪讪道:“晴姐姐,我忘記了!不過沒事的,父親說過隻要我吹響口哨他一定就會過來找我哒……”
末了,擡頭挺胸,認真拍打着小胸脯跟江晴保證。
洞穴裏,三人囧囧盯着雅歌稚嫩無辜的臉,最終無奈歎口氣。算了,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待冰之一族的人出現後在琢磨該如何處理這事。犯不着跟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置氣,你氣個半死,奶娃娃壓根不知情。
“嗯!”江晴有氣無力應了聲,看向狼墨,猶豫道:“墨,我們要不要提防下?”
“等下你帶着雅歌别出面,由我和迪迪森先跟人接觸。”狼墨謹慎道。從口哨聲中不難聽出,距離,不過相隔着幾座山頭,想來要不了多久那些人就會尋過來。說來,這小胖子運氣真不錯!換作他人,在冰川雪地裏迷失幾天,怕是早就被野獸吞入腹中了!
這廂,雅歌甚是激動。
想着,不久後就能見到父親和族人,胖胖可愛的臉蛋上笑開了花。
緊緊地摟着冰豹幼崽嘟嘟,一個勁繞着火堆轉圈圈。嘴裏,不知念叨着什麽莫名其妙的話語,獨自傻樂着。
江晴扶着腰,脖子上圍着條雪白的兔毛圍巾,外邊雖陽光明媚,溫度卻很低。隐然,比下雪時還要冷上兩分,江晴站在洞口處張望時,将衣服和圍巾緊緊地攏緊。
“會不會有事?”江晴憂慮道。
冰之一族不與世人接觸,也不知脾性如何?
狼墨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天際挂着太陽,樹枝上的冰錘和雪堆不時飄落,他身上沾染了不少。擔心身上的寒氣會讓江晴不舒服,他離得遠遠的,待将身上的雪花盡數抖落後才上前靠近些,溫聲道:“冰之一族不是蠻人,說起來,我們也是這小胖子的恩人。他們總不至于恩将仇報,倒打一耙。”
“什麽小胖子?”江晴白了狼墨一眼,對此很是無語。雅歌人小,胖嘟嘟的很是可愛,雖然頭發、眉毛都是淺灰色,然精緻的小臉蛋兒看着就十分喜人。怎麽落到狼墨嘴裏,就成了小胖子。
狼墨冷冷瞟了雅歌一眼,伸手提起雅歌的後衣襟,掂了掂。
“很胖,比狼凃和江瑤重多了!”狼墨認真道,一本正經的臉,神情嚴肅。幽深漆黑的眼瞳,染滿冰冷的情緒,在他眼裏除了江瑤和安傑拉,就連狼凃和狼睿他都看不順眼。更别說雅歌這與他毫不相幹的人,能允許他在洞穴裏呆這麽久,已經很不容易了!
獸人勇士,天生有着強烈的地盤意識。沒見,迪迪森這些天就算睡覺都不敢湊近狼墨那邊,就恐被丢出洞外。索性,在臨近洞口不遠的地方,用冰塊壘了一堵牆,随手弄了個簡單的窩。雅歌這兩天,就被狼墨丢給了迪迪森,好幾次雅歌想湊近江晴,都被狼墨毫不留情給丢出了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