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書扔給狼凃,那些字分開她都認識,合在一起後就感覺太深奧!
狼凃冷着臉,捧着比他頭還大的書籍,艱難理解書裏面的意思。此刻,将書籍翻到了蠕蟲根那一頁,盯了半天,小臉越繃越緊,寒氣越來越重。
一旁,蘭斯等人抿着嘴似笑非笑。
書上描叙的字眼,對狼凃倆來說十分生澀,看不懂不足爲奇。不過,瞅着兩張肖似狼墨的小臉緊繃着流露懊惱煩躁的表情,怎麽看都樂呵。
“父親——”狼凃擡眼,矜持掃了眼旁邊看戲的蘭斯等人,朝狼墨輕喊了一聲。
迎上狼凃幽幽冰冷的臉,蘭斯等人快速别開臉輕咳兩聲,佯裝不知情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見之,江瑤撇嘴切了一聲。
“蠕蟲根,喜陰,生活在沼澤附近,肖似地龍手指粗細,攀附榕樹紮根。”
蠕蟲根,雖以根命名,其實卻是動物而非植物。隻是它不喜挪動,群居生活。非到必要時刻,蠕蟲根從出生到死亡都不會挪動半步。因外形肖似草莖而被取名爲蠕蟲根,不少人都以爲蠕蟲根是植物,這其實是個誤區。
“沼澤……”蘭斯念叨着,道:“雪龍嶺,森令精靈族栖息族地外圍不就有個紅樹沼澤嗎?到時候,讓人去那邊找找看。紅樹沼澤相距不遠的知還林恰好長滿了榕樹,裏面說不定就生活着這什麽蠕蟲根……”
“蘭斯說的沒錯,知還林确實有可能尋得到蠕蟲根的蹤迹。”摩卡點頭,對蘭斯的話頗爲認同。知還林中生長着大片榕樹,繁密而茂盛,他沒見過别的地方生長那麽蔥茏的榕樹,說是知還林其實叫做榕樹林也未嘗不可。
“摩卡将蠕蟲根的模樣接下來,回部落後,你帶幾個人親自去一趟紅樹沼澤附近的知還林,看能否尋到這所謂的蠕蟲根……”狼墨道。愛憐撫摸着江瑤的頭頂,眼神定睛注視着躺在床榻上的江晴,漆黑深邃眼神亘古悠遠,叫人不由得生畏。
“是。”摩卡認真點頭。
待翻到描叙極根水那頁時,狼墨沉默着,擡手摩挲着紙張。神情平靜讓人無法看清楚裏面的真實情緒。一旁,蘭斯等人自然也看清了上邊對極根水的描叙。頓時禁不住抽氣,沒人開口。
“極根水的事先試探下魚人的口風,這些年魚人在青南生存不易,找人探探口風……”說罷,狼墨冷峻的臉愈發陰沉了起來。極根水,這根本不是他們所能尋得到的東西。哪怕它有着逆天之能,可惜,這種東西就算是生活在海域中的魚人,都不見得真的見過,條件太苛刻太難得……
“族長,迪迪森也說了就算沒有極根水最多就是湯藥藥性略差一些罷了!”摩卡開口道。看過極根水的描叙,衆人都沉默了下來,無怪迪迪森也說對于極根水無法強求。
畢竟,這東西就算強求都得不到。
“嗯!”狼墨合上書籍,一雙黑沉的眼緩緩閉上。
沉靜清俊的臉,看不出絲毫異樣的情緒。然而,摩卡和蘭斯跟在狼墨身邊數十年,又豈能猜不到他心底的那份不甘?
懂事的狼凃倆安靜挨着狼墨,不言不語。他們雖看不懂字面的叙述,卻懂得看狼墨他們的表情,誠然,他們也猜到了這極根水怕是世間難尋。
“狼凃你們先回房間休息,明天鍛煉繼續——”狼墨道。開口讓狼凃他們各自回房間,這些事輪不到他們插手,免得這兩人不怕死又瞎鬧騰出什麽事來。
江瑤撅着嘴,很是不滿。
但是,卻沒有開口拒絕。哪怕分隔七年,在他們心底狼墨仍舊是那個說一不二的父親。在他面前,就算江瑤都不敢胡鬧的太過分,尤其還是在江晴出事的時刻。和狼凃相視一眼,帶着身後三個小夥伴回了各自歇息的房間。
“摩卡,你們也一樣先回房間休息。事情等回桃源再議,鮮于曉那邊差不多該知道我們真正的行迹方向,讓船員那邊都小心些。”狼墨冷聲道。追風号集攻防一體,還沒有真正戰鬥過,避免不小心被偷襲,防備喪心病狂的鮮于曉十分有必要。
再則,他懷疑青南天獅氏族那邊的弈成和青離說不定背後的支持着就是鮮于曉。不然,僅憑弈成和青離倆鼓搗的話,不可能做得這般隐秘。弈成有多少能耐,狼墨多少還是知曉的,他真要是個有本事的,當年也就輪不到弈軒上位。至于青離,不過是個因愛發狂的女人,能耐或許有,卻不可能如此沉得住氣。
他們不僅需要防備鮮于曉瘋狂偷襲,還得提防青南那邊弈成暗下黑手。
狼墨這一說,摩卡兩人瞬間明白他話中真正的意思。
他們有段時間沒回青南,青南的消息是從桃源那邊送過來的信件上得來的。當然,還有摩洛哥這邊收集起來的零散消息,即如此多少能看出些青南眼下的情況很微妙,一個失衡,可能比渝北這邊還要混亂。不止一次,他們慶幸桃源遠離青南諸多勢力的範疇,哪怕别人想要謀算桃源,地域位置限制了不少陰謀詭異。
夜很靜。
夜風擦過窗緣時,發出呼呼聲響。
狼墨脫下自己的鞋襪,小心上床,不敢将人擁入懷裏,側躺着一動不動盯着昏睡中的人兒。手擱在肚腹的位置,一點點輸送血脈能量,感受着手掌下那個輕輕跳動的小生命,時快時慢,就像是在與狼墨嬉戲玩鬧着。
“乖,不許吵到她知道嗎?”狼墨溫聲道。
小生命好似感受到狼墨的意思,慢慢地安靜了下來。
狼墨冷清的臉,松緩一口氣。腦海裏,飛速思考着迪迪森先前說過的話,他猜測江晴腹中的小生命極可能繼承了江晴的血脈……
神龍血脈嗎?
狼墨輕聲念叨着,當初江晴孕育狼凃和江瑤時,都不曾感受到這般鮮活的生命氣息。可見,江晴現在腹中的胎兒,單論天賦來說很可能比狼凃和江瑤還要出色。迪迪森的猜測也許并沒有誇張。
隻是,可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