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雙眼充血,已然興奮到極緻。
搓動雙手,立在身旁的大刀殘留着絲絲血迹,缺口處隐約可見絲絲碎肉。足見,剛才的戰鬥中他沒少出力,那張俊美清隽的臉龐雖沾染點點血珠,非但沒讓人覺得面目可憎,反多了幾許意外的邪肆張狂。
“一個個殺過去便是,既敢打上門,就得做好被報複的準備。”江晴狂野道。絲毫沒覺得她這話哪裏不對勁,這渝北,撇開四海商行和鮮于家這兩個大本營,還真沒有摩洛哥不敢惹的地方。哪怕是那些在渝北紮根已久的勢力?他們底蘊悠遠往往顧及也越多,不然,今夜局面可沒有這般輕松。
既然,他們一面想賣好,一面又想重創摩洛哥。
這般糾結頭疼着,索性江晴給他們來個痛快。畢竟,這世間不是誰都能夠做了婊子還能立牌坊的……打痛打狠了人才能記住教訓,深深地記住什麽人該惹什麽人不該碰觸。喬亞和趙庭都是上陽城的老熟人,這邊每一條街每一條巷他們都熟稔于心,是以,江晴根本就不怕會弄錯路線。
嘴裏迅速念出一長串的名單,喬亞和趙庭則在腦海中快速組織最便捷的路線方式。
狼泊蘭斯他們則低着頭,手指輕敲着刀面,壓抑的殺氣讓不少實力差些的侍從紛紛退卻。退後時,才猛然察覺到剛才經曆了什麽。
擡過頭,凝望着站在狼泊蘭斯等人中央的江晴時。
眼中的崇拜幾乎化爲實質,這麽短的時間裏他們内心念頭一變再變,思考着,等下就算看到江晴大殺四方都不會覺得奇怪的。畢竟,不久前他們才經曆過江晴那滔天煞氣的洗禮,那滋味并不好受。
喬亞低着頭,跟趙庭商議着。
很快,兩人就決定出了最便捷的路線。
江晴聽過後,并未質疑什麽。對上陽城她了解不多,自然不會給喬亞和趙庭添堵。她想在狼墨聽風小築結束前回去,這次行動不過是打算給今晚偷襲那些人的一個教訓,死多少人,或是該做到哪種程度?這些,江晴都沒有思考過。
“等下動手時,盡量動作利落幹脆,不要拖泥帶水,我想在聽風小築那邊結束之前回到宅院明白嗎?”江晴冰冷的眼,冷漠掃過衆人。娟麗臉龐布滿狠絕,這種舉動就是告訴衆人她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是。”
“那……出發!”
江晴話一落音,一行二十幾人如迅猛的獵豹瞬間潛入黑夜之中,與其融爲一體。
眨眼時間,矯健靈敏的身體悉數沒入一處城牆之中,緊接着便是數聲慘叫和悶哼聲息。江晴他們下手很快,基本上是動手成功後就撤離,沒打算真的将人屠殺一盡,專門挑選僻靜的院落下手,成功後瞬間撤離,尋找第二個對象。
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甚至,有些就隔着一堵牆,都沒能發現牆裏牆外發生了什麽……
江晴沉着臉,握着細劍動作淩厲迅速,果決的手勢比喬亞和趙庭還要利落幹淨三分。這方面,約莫也就狼泊和蘭斯這些從死亡之森走出來的人,以及烏力這個環境險峻的沙漠中磨砺過的人才能媲美。
見之。
喬亞和趙庭等人相視一眼,徹底收斂起心中最後那抹輕視和嘲諷。
甩落沾染在細劍上的血珠,隻剩下四海商行和鮮于家這兩處沒有動手了。眼下,江晴他們就站在鮮于家大門外的陰暗處,鮮于家坐擁着渝北最繁華的地段,上書鮮于兩個大字,親王規格的宅院,可想而知這處宅院何等奢華精美。雍容,大氣,門口那對重達兩千餘斤的石獅子,巍峨猙獰矗立在大門左右。
紅漆沉木大門,緊閉着,周遭侍從來回走動着。
夜已深,寬闊的街道空無一人。
夜風卷起地上的垃圾,飛舞着,入秋後夜間溫度就有些涼。
江晴他們悄然靜立,依稀還能聽到大門前侍從在抱怨着什麽,無非是長夜漫漫,卻無法摟着家中嬌妻親熱,反而站在這夜風之中挨餓受凍……
“真的要進去嗎?”喬亞扭曲着一張臉,目光火熱注視着江晴。
江晴反問道:“你怕了嗎?”
“怕?不是的,我這是興奮,太興奮了,連表情都有些控制不住……”喬亞握緊拳頭,熱切道。殺進鮮于家,這個想法摩洛哥不少人都做過夢,然,很可惜卻沒人敢這麽做。先不說鮮于莽那一身強悍過人的實力,單就鮮于家在渝北高人一等的身份,就算隻是鮮于家半個侍從門衛都沒人敢輕看他們。更遑論,宰殺鮮于家的人,這事以前想都沒敢想過。
“趙庭,沙耶住在何處?”江晴側身詢問道。沙耶活着,讓她始終有種忐忑不安的感覺,繼承了雅血脈的沙耶絕不會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人,先不說他接濟天獅氏族青離的事情,單單上次桃園閣的事情她就無法縱容沙耶活蹦亂跳活下去。
鮮于曉她暫時動不得,但區區一個沙耶她還真就敢下手。
其實,如果不是知曉紫公爵身後的泅水幫。她還不會這個時候逞一時之勇對沙耶下手,然紫公爵的地盤讓江晴瞬間有了底氣。這世間,終究是有實力的世界。以前隻能屈中求,現在她想直中取。
“東南角落的君英閣。”趙庭答道。
鮮于莽這幾年鮮少回渝北,是以這偌大個宅院都由鮮于曉掌控着,備受鮮于曉寵愛的沙耶自然有資格入住裏面最靠近鮮于曉院落的君英閣。
“君英閣?就他也配稱君?”蘭斯不屑道,表情絲毫未掩飾那絲鄙夷嘲諷。這沙耶看着人模狗樣,實際上,心比墨黑。這些年,就算遠在渝北都沒少算計青南那邊的部落,全然忘了部落對他數十年的養育之恩,跟他母親一樣就是個養不熟白眼狼。
即如此,他們壓根就沒打算阻攔江晴動手。
正如江晴想的那樣,敵人,就該斬草除根。
先前,有鮮于曉護着他們不得不退讓,而今晚,鮮于曉肯定随鮮于莽去聽風小築參加夜宴,而鮮于莽素來不喜沙耶,沙耶必定會留在家中,而這恰恰給他們留下了可趁之機。再說了,今夜偷襲暗殺的事,肯定少不了他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