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墨懶得搭理迪迪森别扭樣,牽着江晴的手徑直越過迪迪森,朝屋裏走去。
其實,雷丁他們知道紫公爵就在屋裏。
奈何,顧及迪迪森赫赫兇名,沒人敢硬闖。上午時,他拿着狼墨的命令闖過一次,到現在他都不想回憶迪迪森那時候的表情,太吓人有木有?遂,光看着迪迪森那張陰測測的臉,見到紫公爵想暢談一番的心情瞬間破碎。不待迪迪森趕人,雷丁主動提前離開。
首次,雷丁感覺到一個人僅憑一張臉,就足以威懾人。
那滋味,不足爲外人知曉!
“咦!這麽快就回來了?”紫公爵表情透漏着些許訝然,誠然,是知曉狼墨兩人外出做什麽去了。卻未曾料想到回來的這般迅速。放下手上的茶杯,問道:“出事呢?”
“不小心聽到個消息……”江晴遲疑着,看向紫公爵,開口道:“不知紫公爵可否知曉帝國還有一位殿下?”周存與那人對話時,那人并未提及名字僅提到殿下兩個字。他們對帝國事情所知甚少,遂隻能詢問紫公爵。
“殿下?”紫公爵神情驟變,猝然染上焦慮,疑惑道:“爲何這般問?”
“這意思,你知道帝國這位殿下是誰了?”江晴一喜,不答反問了起來。眼睛緊盯着紫公爵,隐隐帶着些許防備和警惕,連帶身旁狼墨慵懶的身姿同樣做出了攻擊的意圖。
見之。
紫公爵凝眉,掃過江晴秀美的臉龐,緩聲道:“維多利亞有個一奶同胞的弟弟,據悉體弱多病從未在帝國露過臉,甚至不少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就算是我都隻遠遠見過兩次,從未見過正臉,你們從何得來這個消息?”
“興許,維多利亞并不是表面看起來那般魯莽不是嗎?”江晴似笑非笑,歪着頭,對上狼墨怔愣思索的表情。聲音微涼,帶着些許森寒之意。抑或許他們所有人都被維多利亞的表演給欺騙了也說不定?明爲紫公爵,實際上卻别有所圖。這次,渝北還真是風起雲湧!
“江晴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風聲?”雷丁問道。
江晴擺擺手,示意狼墨開口。她則是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擡手輕揉着眉間,心情很微妙。懊惱當初怎麽沒有提議回青南,那樣的話說不定就不必遭遇這檔子麻煩事。這些人擺明準備将渝北當作戰場,無論是誰最後得利都将是帝國最後的獲利着。然而,他們卻沒有想過渝北會如何?如此任性,真叫人頭疼!
“城中人潮繁雜,爲盡快趕往城門口。我與江晴不小心拐進亂魂街前那條街道,意外見到周存與一人在某家酒樓交談。湊近一聽,才知道那人稱呼周存爲殿下,并告知其維多利亞即将抵達上陽城的消息,請周存做好準備——”狼墨語調平緩,淡然述說着在裁縫鋪子中聽來的事情。漆黑眼瞳陰郁一片,看不出神情波動,卻給人一種風雨壓城的威懾感。
“周存……殿下……”
一瞬間,屋子裏呼吸停滞。
絲絲幽冷氣息悄然彌漫開來,紫公爵儒雅風流的臉逐漸染上沉凝。他清楚這種事狼墨他們沒有欺瞞的必要,待維多利亞抵達上陽城謊言頃刻間就會被拆穿。即如此,那就說明這事是真的。
周存是他收養的義子,養在身邊數十年,今天才猛然知曉他真實身份卻是帝國尊貴的殿下。這些年,他到底生活在一個怎樣的籠子裏?心頭驟然竄起說不出味的惡心感。也許,當年維多利亞将他捧上紫公爵這個位置時,就開始算計他。真正蒙在鼓裏的是他,而不是維多利亞。以愛爲名的囚籠,這些年維多利亞所做的一切,抑或許都隻爲麻痹費雷這些人……
思及。
紫公爵忍不住爲其喝彩!
這份隐忍,常人難以否極。
“這事要不要告知費雷和鮮于莽?”雷丁迅猛回過神,腦海中快速思考着接下來将面對的一切,并且做出反擊的準備。
“以謠言形式将周存身份宣告出去,這算是對周存的一個警告!”狼墨森冷道。紫公爵是墨狼族人,墨狼族最是護短,維多利亞和周存戲耍他數十年。這次警告竟是一份開胃菜,本不打算參與到這次亂局之中,現在看來就算他不主動招惹是非,是非都會主動送上門來。與其被動挨打,何不如主動出擊?
聞言,雷丁一愣。
回過神後,嘴角上揚勾起冷瑟的笑容。
很顯然,他明白狼墨話中的真實意圖,沒有多問轉身出門而去,準備執行。
“你準備怎麽做?”狼墨說,擡眼瞥向紫公爵,迪迪森這些年研究他身體裏所中的慢性劇毒,已經初步獲得了不錯的進展,隻要接觸掉慢性劇毒,忘情散毒随時可解。隻是忘情散毒在紫公爵身體中盤踞了數十年,雖然沒有如狼墨那時劇烈發作。卻多多少少毀壞了不少身體根基,需要下猛藥。是藥三分毒,紫公爵的毒沒那麽容易完全拔除,能夠恢複往昔的記憶還很難說得清楚。
畢竟,時間太久。
就算解了毒,有些事情多半也記不清了!
“什麽都不做。”紫公爵淡淡道。
被人算計數十年,換作他人。此刻怕是早已暴燥如雷,紫公爵卻依舊頂着一副溫文爾雅的笑臉,足見他定力心性何等驚人!抑或,就是他這份輕松寫意的睿智才讓維多利亞糾纏了他數十年……
“迪迪森放下手上的事,将這邊發生的事告知加裏羅,讓他時刻待命!”狼墨擡頭看向迪迪森,說不得什麽時候就會動手,“集齊人馬駐紮到水港,上陽城一有風吹草動,讓他即刻入城——”
狼墨這話包含了幾重意思,他人在上陽城,可這邊卻沒有多少人手。讓加裏羅駐紮在水港有着威懾上陽城諸方勢力的意思。誰敢對他動手,他就敢讓加裏羅強闖上陽城,那時候事态必将演變成大規模戰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