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一早就知道狼墨不好對付,然,當真正對上時。那挫敗感真的很難說得清道得明,狼墨其人冷漠無情,謀略才智無一不精,可說的上是國色無雙。這樣一個人做敵人很可怕,亦或許在七年前那次他不該心懷仁慈将人留下來?
而今,無疑給自己樹立了一個可怕的敵人。
其間各種滋味繁雜,本想借由周存之手與紫公爵攀上關系,孰料,紫公爵竟将周存趕走了!難道周存做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想到這個可能費雷心中滿是焦急,他與周存相交甚深,對周存多少有些了然。時隔多年,他尤記得周存曾跟他說過,紫公爵這個位置除了他沒人能坐穩。
可見,他那時何等風光。
要知道,那時他不過是紫公爵的義子,且還沒能從帝國占據一絲半分權位。他有何底氣說出這種話?悄然打量着紫公爵溫潤的表情,費雷一顆心逐漸下沉。沒了周存在紫公爵身邊,他無疑少了許多情報來源,這次争奪還能否占據有利位置還真是兩說。
“墨狼族退出大陸舞台近萬年,你覺得現在的墨狼族真的能與比蒙族抗衡?”費雷沉着道:“哪怕帝國此刻風雨凋零,帝國萬年底蘊遠遠不是你區區一個摩洛哥,抑或是逐風部落所能抵抗得了的。”
聆聽着費雷的話,屋子裏氛圍猝然沉凝。
費雷這話,無疑将兩族仇恨公開攤牌了,紫公爵雖沒有确認自己的身份。心底卻已經将自己視爲墨狼族一員,費雷這席話聽來很是刺耳。
“摩洛哥、逐風部落或許算不得什麽,但别忘了帝國多得是觊觎帝位的人,若此刻墨狼族現身用萬年前比蒙族使用過的借口讨伐比蒙族,你覺得後果會如何?”江晴淡然道。平靜的臉,透着陰森森的戾氣。手摩挲着腰上的細劍,言語之中充滿了蠱惑的味道。
如果費雷真的做什麽,他們舍得一身剮,敢将比蒙族拉下馬。
想必,費雷比他們都清楚帝國現在的處境稍有異動,就會惹來無數人群起而攻之。這也是爲何,費雷和鮮于莽忙碌數十年卻隻敢暗中行動的緣故。帝國由無數種族共同建立起來的,一旦,比蒙族露出破綻,那些心懷饕餮之人就會聞之而來,就如萬年前墨狼族那般頃刻間分崩離析。
對話,進行到這時候誰都沒有接着說下去。
牽扯太大,稍稍不慎很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的結局,這點誰都不願看到。
費雷在屋裏又呆了片刻,僞善聊了下帝國形勢,将自己的意思告知了紫公爵和狼墨等人。臨走前,不忘提醒狼墨渝北屬于鮮于莽的領地,趙姓氏族的事最好跟鮮于家說一聲。
這話,說的模拟兩可,忍不住讓人深思其中隐含的意思。
“費雷,這話到底什麽意思?”迪迪森皺着眉,疑惑望着狼墨。
狼墨擺擺手,神情冷離。臉龐閃爍着異樣的色彩,平靜道:“不用刻意去在意費雷說的是什麽,你先處理紫公爵身上所中之毒,别的事暫且交給雷丁他們。”維多利亞的事雖然并不想插手,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不插手似乎變得不可能了。
“維多利亞是沖着我來的,過幾天你們最好離我遠些,那女人早已迷失瘋魔。離我太近的話,她會毫無理由攻擊你們的。”紫公爵歎息道,對于維多利亞他仁至義盡,早知如此當年亦或許就不該救她。曾經那個純潔無垢的女孩子,早已走火入魔,任何人接近他都會被她襲擊,以任何毫無理由的理由動手。
“那女人真的這麽瘋狂?”迪迪森好奇道。
紫公爵難得變了臉,抽搐嘴角,尴尬道:“比想象中還要瘋魔,這些年周存沒少跟他打交道很少占上風。當初組建狼衛,就是爲了防止她無窮盡的偷襲。說實話,我也不懂那孩子對我爲何會有那麽深的執念?”
“要不要讓紫公爵回桃源?”雷丁提議道。
眼前,有八成把握紫公爵就是狼奎。他恨不得即刻将人帶回桃源,讓淺婆婆知曉狼奎的存在。
“不行。”江晴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冷喝道:“雷丁你瘋了嗎?維多利亞如此執着你将紫公爵帶回桃源,隻會讓戰火波及逐風部落,那時候以逐風部落能夠護得主紫公爵還兩說,還會将逐風部落拖入風暴中心。”
“白癡!”狼墨罵道。
顯然,他也不看好雷丁這個提議。
“可是淺婆婆……”雷丁吞吞吐吐,說出淺婆婆三個字時。
“碰!”地一聲,桌面驟然被紫公爵一掌打裂,四分五裂,紫公爵粗喘着呼吸,上前一把揪住雷丁的衣襟,急迫道:“淺婆婆是怎麽回事?”
說着,嘴角不由得溢出絲絲血迹,提起淺婆婆三個字的時候,已經咳出了好幾口鮮血,原本紅潤的臉一瞬間染上了異色。就似正常人忽而步入病入膏肓,蒼白臉容帶青襯着嘴角嫣紅的血迹,有着說不出的詭異。
“别激動,放輕松不要去回想任何事。”迪迪森快速上前,隔開狼墨等人的接觸,忘情散之毒跟情緒波動有很大關系,同樣血脈相連也會有影響。是以,迪迪森第一時間将紫公爵攙扶到一旁,同時眼神犀利射向雷丁,呵斥道:“雷丁你到底想做什麽?忘情散的厲害難道你們還不清楚嗎?”
雷丁一僵,後退了兩步。
知道自己太心急了,竟忘了忘情散毒的厲害。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雷丁自責道。
江晴擡手,爲紫公爵擦拭掉嘴角的血迹,淺聲道:“雷丁别着急,她既然等了近百年時間,這點時間絕對等得起。稍後我親自給她寫封信将這邊發生的事一一告知她。”擔心說起淺婆婆的名字會刺激到紫公爵,江晴沒有點名。但是,屋子裏除了陷入困境中的紫公爵,其他人都知道江晴嘴裏的她指的是誰。
“她……淺婆婆……到底是誰?”紫公爵擡手,緊緊地攥住江晴的手,雙目充血幾近瘋魔喝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