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泊眼角微妙上揚,很是自得。塔爾與他同爲墨狼族,能被江晴這般誇贊,狼墨頓感與有榮焉,再說了,塔爾就算在墨狼族也極爲出色。這番誇贊,并不算是逾矩。
“他值得!”江晴緩聲道。
起身,欠欠腰身。張嘴打着呵欠,全身黏膩不适,道:“歇息下,興許不久後有場硬仗……”話落,塔爾和烏力跨門而入,恰好聽到江晴說困倦。
“江晴,歇息的房間就在後院樓上,我這就帶你們過去。”塔爾速說道。本來,還打算将桃園閣在渝北的事細說一遍,然,看着江晴流露微倦的神情。塔爾快速轉變了話題,“沙耶捆縛關在後院柴房,有人看守着,不必擔心。”
“嗯!做的不錯。我們抵達上陽城的消息很快會傳開,待鮮于曉過來時你知會我們一聲……”江晴揉着肩骨,頓下後,身子酸痛感更甚。是以,顧不得踟蹰跟着塔爾上樓,烏力則讓人将燒好的熱水一一送上門。
泡在澡桶中,感受熱水浸過全身。
惬意,舒适。
“嗯啊——”江晴輕吟道。嬌媚的聲音,透着難得的舒爽的氣息。
掬着熱水,輕輕地擦拭着臉頰,細細感受着那份細膩的舒适。半斂着眼,仰靠着澡桶邊緣,讓思緒紛飛遊走。
瑩白的肌膚在熱水浸泡下,染成誘人的粉色。
可惜,此時周遭無人有緣驚見這絕色之景。
“許久,沒能這般輕松寫意泡澡了!”江晴感歎道。抵達渝北後,心态逐漸平穩,那份忐忑不覺間消逝,當跨過那一步後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容易許多。
翹唇,淺笑。
蔥白手指輕緩攪動熱水,喃喃道:“狼墨,墨……能感受到熟悉的味道,你似乎真的在渝北呢?”說時,嘴角勾起危險的笑容。她并非蠢傻,這七年周遭總能若有似無嗅到熟悉的氣味。
一次,兩次……
可能是幻覺,抑或是錯覺。
然,次數多了。自然就不對勁來,真狡猾啊!七年,避而不見,他真将自己當作軟柿子搓圓掐癟?不管他出于何意,爲她好,爲部落好。哪種結果她都不想接受,她說過她的心很小,小到能容納的人和事都極少。
再說了,記仇這種事,她也會喲!
小本子上密密麻麻寫了不少東西,到時候可得好好算算賬才行。
女人呀!有時候比男人更會記仇。
嘴角那抹笑,怎麽看都危險萬分。這笑,與平常相差太多,一改柔婉溫順之态,面龐不由染上狂狷邪肆,見之發寒。
“不乖的話,就該好好教訓才行……”江晴呢喃着,微斂的眼睑下遮掩着難以看清的算計。叫人生畏!
良久。
從變冷的澡桶中跨出,随意拿過旁邊的衣服披上,仰躺在靠窗的椅子上眺望着外邊喧嘩的街道。穿梭的人群,臉上俱都洋溢着濃郁的幸福笑容,隻是不知道這種笑容背後代表着什麽,亦或許沒人真的會在乎笑容背後的酸甜苦辣……
憑窗而立。
熱風吹拂過臉頰,江晴慢慢地擦拭着滴着水珠的發絲,珠玉般嬌顔恬靜安谧在金秋驕陽下,綻放豔醴姿容。
慵懶着,将手上的毛巾随意一丢。走去一旁的軟塌上趴着睡去,腦海裏一點點思索着接下來将面臨的處境,放空的思緒逐漸飄浮……
不知沉睡了多久。
“咚咚——”
房門被人叩響,呼吸沉着,來人該是熟悉江晴作息的人。
江晴睡覺時,不喜人打擾。有些許輕微的起床氣,是以,部落中甚少有人會打擾休息中的江晴。畢竟,那時候的江晴殺傷力很強大,幾乎不分老幼全滅。
渾噩,倦怠。
“誰?”江晴不耐道。
擡手輕揉着惺忪的眼睑,打着呵欠。俨然一幅迷蒙之态,懶懶地趴着并未有起身的打算,春困秋乏,這話着實不假。
“江晴,該吃飯了!”烏力道,略帶着尴尬的聲音悠悠傳開,他還奇怪爲何雷丁開口讓塔爾叫江晴下樓吃飯時,塔爾爲何一幅天塌的表情。這會兒,他算是知道了!
可惜,知道是一回事,卻無法避開。
“知道了!”江晴擺擺手,答道。人卻仍舊賴在床榻上,未有起身的打算,問道:“幾時了?”
少許,江晴望着窗外明亮的日光。也不知睡了多久,按說這時候鮮于曉該登門來才對,那般愛憐沙耶她不可能無動于衷,她比誰都清楚沙耶落在部落手上絕無活路的可能。
“四點。”烏力道。
原來沒睡多久,難怪這般困倦,江晴哈欠連連,“鮮于家那邊還沒人過來?”
“來了個管家,被雷丁擋在桃園閣外面沒讓進門。”烏力興奮道。在上陽城呆了幾年,他自然熟知鮮于家在這代表着怎樣的存在,然,雷丁二話不說将人掃門而出,強悍,霸道。瞬時,惹得烏力等人崇拜不已。用雷丁的話來說,區區一條狗罷了,打了就打了。
主人未到,就敢狗吠,該死!
“哦!有趣。”江晴笑道。這種事,雷丁沒少做,她還想着雷丁會不會動手,卻不想僅是将人趕出門罷了!看來,他這是在試探各方勢力的動靜,雁城坊是渝北商業區,這裏混雜着各行各業的産業,各勢力盤根錯節,桃園閣一舉一動皆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雷丁的作态想必已經傳到了各勢力高層耳中……
“雷丁說,稍晚想去雁城坊走走?”烏力道。
屋裏,江晴起身随意将頭發綁着,推門而出,聽罷點點頭。既來到了上陽城,雷丁怎會放棄收集情報的習慣,去雁城坊走走不過是個借口罷了,他多半是想親眼見見雁城坊紛雜交織的勢力圈。
“這主意不錯!”江晴螓首,摸着下颚琢磨着她是不是也該出去走動下。不過,随即搖頭否決了,她若是出門身邊必定得帶着人,如此讓人不喜,再說了,怕是沒走出桃園閣大門,就已經傳開了!
無趣,該想個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