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一瞬間情緒激蕩,極可能曝露了不該的事。狼泊那放肆的血脈試探,讓他爲之一驚,以他老奸巨猾的脾性,此刻怕是已經起了疑心。
思及,頓覺頭疼。
或許,他真該聽從蒂森的話,安靜待在房間盡量少跟江晴他們接觸。
蒂森連連點頭,額間熱汗涔涔卻不敢擡手擦拭,待魔話畢,開口道:“王強他們打掃戰場回來了,我下去看看有沒有湊齊煉制逆血丸所需的藥草?”說時,不忘擡頭小心觀察着魔的表情。
卻見魔擺擺手,懶得多看他一眼,就讓他離開。
見之,蒂森動作利落出門。唯恐落後一步,會被叫住緊接着就是一頓臭罵什麽的。要知道,魔從來不會真的開口呵罵,但是那滲人蝕骨的寒意卻叫人沭目驚心。
瞅着蒂森那避之不及的表情,魔隻覺好笑。
低下頭,睨着掌心那根玉簪,清冷的臉不由得柔和下來。
慢慢地閉上眼,緊緊地握住玉簪,微翹的嘴角毫不掩飾期間的暖意。多想能夠将她死死地禁锢在懷裏,一點點輕撫那白皙光潔的臉頰,觸碰那柔軟的不可思議的唇瓣……可惜,還不行,他還需要忍耐。
一直以來,他引以爲傲的隐忍隻要觸碰到江晴,便會毀之一旦。
每次,隻要想着能觸碰到那熟悉的馨香,他就覺得整個人都振奮激蕩。似乎沒什麽别的事可以将他打敗,七年,就因忘情散他不得不與她分離七年,這上千個****夜夜,他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唯有此時,想着她近在身畔。
失眠的夜晚,才能安然入睡。
而今,爪魚下落即将明了,是不是代表着他很快就能擁她入懷?
七年時間的沉澱,非但沒能消磨掉他的感情,反而愈發香醇濃郁。有時,夜間他甚至能嗅到那渴望至極的馨香味,上千個日夜他靠着玉簪入眠。
想着,魔一點點入睡。
此刻,晨曦爬過地平線,見證了一天的初始。
船舶上,生機勃勃。
到處有人在高談闊論,說着剛才敵襲的事情。船頭擺放着不少從對面搬過來的東西,東西堆放十分雜亂,很顯然這些東西剛落到他們手上不久,不少東西上邊還沾染着未幹的血迹。
不知狼泊跟雷丁說了什麽,再次出來時,雷丁恢複了鎮定自若的表情。跟王強寒暄着,商談分贓的事情。畢竟,剛才的戰鬥有狼泊三人的參與,見者有份,王強不敢貪污這一份,尤其是不久前才見識過狼泊三人的戰鬥。
很強,實力絕對在他之上。
蒂森提到過的藥草,一早就被他們挑選了出去。留下的都是些值錢的玩意,按功論賞,饒是船上不少人眼紅。也不敢開口索要,此刻王強等人身上的衣服還未換,大半個身子沾染着眼紅的鮮血,湊近時,隐約還能嗅到那股嗆鼻的血腥味……
雷丁和王強暢談甚歡,利落将贓物落實到人頭。
掃視一眼堆放的贓物,雷丁嘴角微抿,勾起淡淡地笑意。眼瞳深處,卻一晃而逝訝然,少了些東西。察覺到這一點時,雷丁悄然觀察着王強,卻見王強一臉淡然,似乎并未流露出不對勁的地方。
越如此,雷丁心底疑惑更甚。
示意摩卡和蘭斯拿走他們應得的那一份,進屋見到江晴時,說道:“不對勁,剛才我認真查看過那堆東西,少了一樣東西。”
聽之,江晴放下手上的地圖。這東西是塔爾和烏力在渝北收集繪制的,雖粗糙了些,卻聊勝于無。
“少了什麽?”江晴擱置,擡頭道。
“藥材,按說就算對手是一群烏合之衆。這船上也不該一點藥材都不準備,這明顯不合理。”雷丁蹙眉道。就算是他們,身上多多少少會攜帶着一些藥丸,但是他看過那堆打劫回來的贓物,别說藥丸,連一株藥草都沒見着。
江晴挑眉,怔愣道:“會不會落下了?”
“不會,連碗筷瓜瓢都拿了過來,沒道理藥草這些珍貴之物會落下。”雷丁想都沒想直接否決了,狼泊等人沒有打掃戰場,戰況如何不了解。可一株藥草都沒有這明顯很不尋常。
緘默,良久沒人出聲。
“魔患病在身,那些藥草什麽的很可能被蒂森買走了呗!”蘭斯聳聳肩,不在意道。
話落,雷丁和江晴快速嚴肅了起來。
不約而同将視線看向蘭斯,認真地思索着這個可能性。
“我确實見過蒂森跟王強商談,那情形很怪異。”雷丁點點頭,開口道:“據悉,王強背後極可能是摩洛哥的人。魔隻說他回上陽城,有沒有可能魔也是摩洛哥的人,亦或許魔根本就是王強背後的人……”
“猜測很大膽!”江晴不置可否,摩洛哥是渝北新興勢力,短短幾年時間,一舉成長爲渝北三大巨頭之一,這能耐就算是逐風部落都望成莫及。
且渝北甚少有人知曉摩洛哥背後掌權人究竟是誰?
憑此,不難看出這人何等強悍!
“并非沒有可能不是嗎?”雷丁賴皮道:“渝北傳言,摩洛哥背後的人是一個叫做魔的男人,而此刻船上就有一個男人叫魔。難道你不好奇?”
“好奇又如何?眼下,逐風部落不可能參與渝北勢力角逐,除非想滅族。”江晴冷冷道,眼神平靜掃過雷丁的臉。
有時,雷丁比他要瘋狂許多。
至少,在這一點上她不敢深想。
她隻想在狼墨歸來時,看到一個繁榮喧嘩的桃源。除此外,她并不關心旁的事宜,這次去往渝北一來是爲找尋狼墨下落,二來弄清楚夢幻花之事。别的,她不願插手,也不想插手。
雷丁一僵,隻覺被澆了一頭冷水。
抽搐着嘴角,安靜卷縮着,臉上滿是惋惜的表情。那模樣看得江晴很是無語,卻又無法說指責的話。
倒是摩卡兩人,興緻盎然清點着那堆贓物。
看到感興趣的東西時,不忘挑揀出來擺在一旁。準備等下好好地把玩下,青南這幾年雖興盛了起來,可到底不比渝北這邊花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