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森擡手,敲響魔的房門。
手上拿着有獵隼送來的信件,上邊有加裏羅标志的特急信件。能讓他連夜發送特急信件過來,可見渝北确實出事了。
“咚咚——”三長兩短,很輕很淺的敲門聲。
“蒂森有事?”魔冰冷的聲音從屋裏傳開,出聲示意蒂森推門進去。今夜,他難得入睡,也許想着江晴就在身邊,身體機能陷入狂喜,連那絲疼痛都忘卻了。孰料,才剛入睡不久,就被蒂森吵醒。
是以,語氣不由得多了些許不渝。
蒂森推門而入,手捧着信件,淺聲道:“加裏羅用獵隼傳來急件。”
話落,恭敬将信件遞了過去。房間裏,燭光搖曳生輝,映襯着船艙外兩側山峰,靜夜不時還能聽到猿啼和猛獸的嘶吼聲。襯着船底的河水聲,竟有種說不出安谧祥和。
“急件?”魔睜開眼,接過信件展開掃了兩眼。
看後,清冷的臉愈發森冷,幾近結成冰。憶起失憶前後所發生的事,他恨不能咬斷費雷的脖頸,不過他隐忍下來了,借由費雷的手悄然将摩洛哥壯大,也讓他有了現在的勢力。
“回來的真快。”魔将手上信件抛下,嘴角勾起清淺的嘲諷之色。
蒂森擡眼,掃了被魔丢在一旁的信件,看清後眼瞳一緊。加裏羅信上說費雷已經回到了渝北上陽城,遣人開始找尋魔的下落。很顯然,這兩年費雷雖然離開了渝北仍舊沒有對他卸下心防。
“我們該怎麽做?”蒂森問道。
對于費雷,蒂森感官說不上好,反之有些厭惡。費雷一正一邪,整個人散發着妖異的氣息,這讓蒂森對他很難生起好感。
“不必理會,等時候到了我自然會與他見面。”魔冷冷道。若說以前他多少有些避諱費雷,現在沒對他動手已然是仁慈,畢竟說起來費雷算是部落仇敵,他曾在桃源殺過兩個人。僅憑這一點,魔就沒有和費雷和解的可能。
隻是,眼下時機不對,還未到真正動手的地步。
蒂森擰眉,費雷可不比旁人,這人太過邪氣,誰都無法保證他會不會心血來潮做些什麽不該做的事。畢竟,費雷犯病做瘋事不是一兩次的事,在渝北約莫也就鮮于曉能與其媲美。
“費雷回渝北,四海商行必定會大張旗鼓。這幾年,費雷的離開一定程度限制了四海商行的發展,而今大好時機他們肯定不會錯過。”蒂森沉聲道。魔沒有野心,摩洛哥謹守在望月森林,并未往渝北其他地方擴張,但就算如此摩洛哥人數比幾年前增長了三倍,由此可見,摩洛哥在這幾年變得何等猖狂。
饒是鮮于家,在某種程度上對摩洛哥也選取避讓态度。
相較其他勢力,摩洛哥中聚集的基本上全都是亡命之徒,他們可不想别人拖家帶口會有所顧忌。一旦确定是敵人,他們必定會瘋狂攻擊,就像草原上的野狼,爲口糧他們能不顧一切。
瘋狂,嗜血。
“四海商行動哪都不會動摩洛哥,這點你比我更清楚。以費雷的機智,我想他該明白摩洛哥背後做主的人是誰?是以,你無須擔心摩洛哥會遭受四海商行的阻擊。”魔淡漠道。
費雷隻要不傻,就知道誰該動,誰不該動。
現在他是魔,摩洛哥真正的領頭人。
隻要費雷敢在摩洛哥拿走一根毛,他就有辦法從四海商行身上啃下一塊肉。這點,費雷比誰都清楚。唯一值得商榷的是,費雷應該在質疑自己究竟有沒有解掉忘情散之毒,畢竟,忘情散早已遺失數百年,不說解藥有沒有人知曉,就連忘情散這毒存世也不多。
“可,如果他知道摩洛哥背後做主的人是你,他難道不會上門?”蒂森訝異道。說實話,至今他都不明白這兩人之間的關系,亦敵亦友,關系太過微妙,就算他跟在魔身邊七年仍舊說不清楚。
要不是知道魔有心愛女子,他甚至懷疑魔和費雷是不是有一腿。
畢竟,費雷那張臉連女人都望塵莫及。
是以,費雷跟男人在一起他并不是接受不了。獸神大陸對此也沒有禁令,比起女人孱弱的身體,向往強者爲尊的勇士選擇男人也是稀疏平常之事。對他們來說,子嗣并非必須,僅僅隻是爲了繁衍罷了!
加之,并非所有人都将繁衍看得過重。
就像摩洛哥,那裏聚集着無數亡命之徒。在他們看來,子嗣并不重要,他們更享受自己當前的生活,對伴侶的選擇實力更被他們看重。遊走在死亡邊緣,誰都别想将後背交托給一個無法承受的人。
“有件事忘了告訴你,當年我中毒跟費雷脫不了幹系。一旦确認我恢複往昔記憶,他怕我要他性命,别說上門就算遇到他都避之不及。”魔冷厲道。森寒的語氣透着幽然的殺意,不可謂不駭人!
聞言,蒂森倒抽一口涼氣。
難怪當年費雷總是若有似無隔絕魔與外界聯系,敢情,這裏面還有這一層緣故糾葛。
“信,那邊需要怎麽做?”蒂森陰森森道。既然,魔中毒給費雷離不了關系,那費雷身邊那個所謂的妹妹信,定然也不會是什麽好人。
這幾年,信用未婚妻的名頭,沒少在渝北招搖撞騙。
“聽說趙姓氏族有人對她頗感興趣,把這事宣揚出去,就當是給費雷回渝北的大禮。”魔幽幽道,信這人命真夠大,當年在南邊密林中,他掐斷踩碎其四肢,卻沒想骨面能耐通天竟真的将其治愈了。隻是,不知道究竟是醫師治愈,還是血脈之故,這其中差距不小。
也許,該找時間再試試?
蒂森睨着魔幽寒森冷的表情,不覺後頸發寒。
咽了下口水,别過頭佯裝什麽都沒看到。
“逆血丸藥效還有多久?”魔頓了下,問道。
狼泊就在船舶上,若是逆血丸失效的話,狼泊第一時間會察覺到他的蹤迹,在忘情散之毒未解前,他還不想曝露身份。加之,渝北費雷和鮮于莽尚未解決,過早将身份公之于衆,于逐風部落也不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