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松緩口氣,未多說,徑直離去。
強忍這邋遢惡臭數天,他早已按耐不住,即将事情盡數說清楚。能緩則緩的事,他自然打算推脫下,當務之急是盡早洗去這一身塵埃污垢。
天雲一走,江晴等人在議事屋呆了半響,不知說了些什麽。
狼泊等人離開時,江晴神情稍緩隐然流露淺淺期盼之色。
跟清道過晚安,摟着包子和小麥子進屋歇息。
一天中,卻似經曆了一生那麽長。
無論身體,抑或是精神都叫嚣着疲倦不堪。江晴揉着酸澀的眉間,輕噓一口氣,逐漸放松身子将臂彎間兩個小人兒緊緊地攬入胸懷,如此,就似擁有了整個世界。哪怕,此刻狼墨并未在身邊,指腹輕觸着他們與狼墨肖似的臉蛋,心一點點沉澱。
墨,在遠方還好嗎?
我會守候着誓言,在桃源等你歸來!
隻是,你要快……
因爲我,不知道能堅強多久?
帶着期盼,江晴緊擁着包子和小麥子稚嫩的身體,一點點沉睡過去。
包子和小麥子依賴着她,其實,她又何嘗不是依賴着他們。如果沒有他們的支撐,她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現在這般冷靜淡定。
稚嫩的小身體,帶着淡淡的奶香,三人在靜寂的夜晚酣然入睡。
隻是,眉間那縷哀傷卻怎樣都消散不開。
一夜,靜谧無話。
翌日,清晨。
庭院間,大榆樹上鳥雀吵雜。秋季來臨,它們忙碌着收集食物過冬,繁忙的同時享受着秋高氣爽的涼意,栖息在枝頭一點點梳理着各自的羽翼。
清一早,忙碌将早餐準備好,擱在竈台溫着。
就去到南邊秧田,集市結束。
接下來,就需爲天狼村田地忙碌,因外人不得踏足桃源。是以天狼村這邊的人是不能進入桃源去到南邊拔秧的,清早早起床準備好早餐,也是抱着想讓江晴多睡會。畢竟,這段時間忙碌集市和部落的事,江晴忙得腳不沾地沒怎麽休息。好不容易得了閑,讓她有時間陪陪包子他們多睡會。
是以,待江晴睜開眼時。
屋外,早已是日過三竿,臨近正午時分。
這會兒,包子和小麥子睜着轱辘大眼,定晴注視着江晴,不吵不鬧。
“醒來,怎麽不叫媽媽一聲?”江晴迷糊片刻,開口道。對上包子和小麥子的清澈雙眸,三人在床上打鬧一會,才起身洗漱。
走出卧室,才見着安傑拉慵懶趴在木桶邊沿,懶懶地曬着太陽,狼睿自顧自在庭院裏蹦跶玩鬧着。部落裏,大人都忙碌天狼村插秧之事,是以沒人照顧這些小的。狼睿抱着吼嬉鬧卻也玩的不亦樂乎!
“媽媽,你起的好晚哦!”安傑拉倏地睜開眼,眨着眼,憋着嘴道。
江晴淺笑着,答道:“媽媽太累了,所以就起晚了!奶奶他們去哪了?”說着,松開包子和小麥子的手,擡手刮了下安傑拉的鼻翼,在她小臉蛋上香了口,安傑拉這是吃醋了,以前包子他們沒出生時,她和狼墨偶爾回去木屋陪她歇息。後來,随着包子和小麥子的出生,他們越來越少時間陪伴在安傑拉身邊。
不可避免,是他們忽略了安傑拉。
“去南邊拔秧了。”安傑拉甜甜笑着,很享受江晴的親近。
她已經很久沒跟媽媽親熱了,小臉貼着江晴的臉頰,感受着那股暖暖的溫度。微涼的身體不由得多了些許熱意,擡起雙手攀着江晴的脖頸,好似想要獲取更多地溫暖。
“餓了嗎?”江晴問道。
感受着安傑拉難得主動撒嬌,暖笑着,輕摟着安傑拉微涼的身子。人魚體溫偏低。安傑拉身子盛夏抱着十分舒适,秋天抱着有些微涼。
“餓了,早上爺爺奶奶起的太早,就喂我和狼睿喝了點椰汁。”安傑拉噘着嘴,揉着肚皮。那時,她睡得迷迷糊糊就被清從水池裏抱了出來,清叮囑他們不要吵醒江晴,所以就算餓了她和狼睿也沒有去卧室叫醒江晴。
“我這就去廚房給你們拿吃的。”江晴道,将木桶往走廊裏面挪了挪,說道:“秋天太陽太辣,别曬太久當心等下脫水不舒服,你再等等,我帶包子他們去洗漱……”
說着,就牽着包子和小麥子去廚房外的小水塘旁洗臉刷牙。
狼睿蹬蹬跑來,滿頭大汗,喊道:“大嫂,我餓了!”說着,末了揉着饑腸辘辘的肚皮,不是沒想過去祭台廣場那邊找小夥伴玩,不過想着清和狼烈離開時的交代,讓他看家。狼睿就強忍着好動的心思,一個人帶着吼在庭院裏鬧騰着,不時往外面張望兩眼,期盼着空或是帕斯誰能過來陪他玩。
“等下,洗臉後我們就吃東西。”江晴點頭道,示意狼睿上前,給他洗把臉。半大孩子正是鬧騰的時候。
好在,清知道狼睿愛鬧愛折騰。
身上穿的都是獸皮衣,獸皮衣耐髒,随便他怎麽折騰這衣服抖抖就幹淨了。隻是晚上不能穿着睡覺,白天倒是能繼續穿。
給幾個小的收拾幹淨,江晴就去廚房将竈台上溫熱的東西端上桌,包子和小麥子都能自己拿碗筷吃,并不需要江晴喂食。江晴将安傑拉的食物端過去,就徑直吃了起來,見着狼睿和包子他們的好胃口,不知不覺多吃了不少。
飯後,想着今日天雲會給羅珊招魂。
收拾桌上的殘羹,想着帶幾個小的去祭台廣場走走,順便去天狼村看看。
入秋,太陽雖不如夏季酷熱,卻毒辣。
這日上正午,安傑拉自然不能去。
憋着嘴,她索性讓江晴送她回水池睡覺,來個眼不見爲淨,見之,江晴隻得許下幾個承諾才換來安傑拉的笑顔。
安排好安傑拉,江晴牽着包子兩人,身後跟着狼睿這個小尾巴,幾人朝着祭台廣場走去。一路上,不時遇到用藤筐挑着秧苗的族人,打着招呼,詢問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