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意他,盡快将晚宴這邊結束掉,以免生出别的亂子。
雷丁點頭,起身讓蓋恩将烤熟的整牛整羊拆骨,與衆人分而食之。
随後,邀請兩氏族及各部落負責人坐入最中央的長桌,開始商量食鹽及其他事宜。狼墨攜帶江晴入席,高坐并未開口。雷丁帶着面具,熟練與衆人寒暄交談,頗有種坐地起價的嚣張之态。
然,嘗過食鹽做出的食物,以及各色美味食物。
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股念頭,那就是無論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一定要得到這些食鹽。當然,如果連帶那些美味的食物也能打包更好。在集市所見所聞,絲毫不比氏族遜色,加之逐風部落并不像氏族那般霸道強勢,似乎,隻要開口換取,任何想要的都能拿到手。
這不,哪怕恐懼氏族的态度,他們也舍不得罷手。畢竟,過了這村,就沒有這個店。氏族固然強大,卻還沒到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地步,而今在這張長桌上,擁擠做了二十餘人,就算氏族也無法同時對這麽多部落動手,連罪,很快讓所有部落一改往日怯弱姿态,強勢與雷丁商讨了起來。
冷睨着,雷丁談笑風生将各部落囊入懷中。
天鳴和弈成臉色并不好看。
往昔,他們想從部落手裏掏出點什麽,部落就哭天喊地,時常派人說青黃不接、食不果腹,怎麽,坐到這長桌後什麽東西都有了?
又氣又怒。
卻也明白,從今往後氏族對部落的掌控怕是越來越地了。
與之同時,一個模糊的念頭襲上天鳴和弈成心頭。既然掌控越低,那怕是快到用強硬手段的時候了。畢竟,他們曾去到過渝北,整個渝北都在鮮于莽掌控之下,不提那些散落的部落,單就實力較強的氏族都畏懼鮮于家,誰讓鮮于家背後是整個比蒙帝國。
早在數十年前,氏族就膨脹了野心,奈何彼此争鬥激烈卻沒能讨得任何收獲。反倒削弱了自身的實力,爲避免最後被部落吞噬,兩氏族隻得偃旗息鼓,休養生息。天獅氏族更爲大膽,轉而将目光鎖定青南外與渝北接壤的某個氏族。那氏族,剛從部落晉升上去,自身實力無法與渝北傳承上千年的氏族相比。
這獨特的位置,引來了天獅氏族的觊觎。
天獅氏族雖處在物質貧乏的青南,但上千年累積的底蘊自然不容小觑。這方面天河氏族就差了一大截,天獅氏族那次真是隻差一點就将天河氏族從青南除名,哪怕經過數十年修養,卻再無法與天獅氏族平起平坐,某些方面來說反而受制于天獅氏族。
是以,這也是爲何明知天獅氏族野心籌謀北伐,卻無法插手搗亂。
這份憋屈,讓天鳴心底累積的恨,隻深不淺。
鳳鸾登門說的那些話,于天鳴來說不過就是個笑話。
“狼墨,你這般做,将我氏族置于何地?”鳳鸾嬌笑道。坐在弈成身旁,眼神微冷掃過江晴落在狼墨的臉上。對這人,她氣得牙癢癢,偏又無可奈何。就連一向無往不利的美貌,在他面前絲毫行不通。
氣憤之餘,不免升起苦澀。
何時,她淪落到要借美貌上位了?
當然,這話她最多自己在心底想想,哪怕連最親近的曼達,她都不會提及。無怪臉面,隻是一種淡淡地不甘。
“你氏族如何,與我何幹!”狼墨冷淡道。
絲毫未将鳳鸾冷諷的話放在心上,鳳鸾終究是女人,太過心軟。先前,礙于氏族臉面或許還有些人會對鳳鸾退讓兩分,而今,氏族無法把持這些事,部落便露出猙獰的姿态。聽得鳳鸾拿氏族做噱頭,狼墨很是不屑。
這般固步自封,氏族衰落僅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鳳鸾聞言,神情倏地一僵。
對鳳鸾,江晴并無喜惡,僅僅不喜她這人。
太過驕傲,當然鳳鸾有她驕傲的地方,但江晴還是不喜。無關身份地步,就是對她這個人江晴喜歡不起來,她能與曼達笑着說話交談,卻無法與鳳鸾親密聊天。
也許,鳳鸾自己都不清楚。
她總習慣在别人面前,擺出氏族高高在上的姿态。這點,恰恰最讓江晴看不過眼。人本無高貴之分,偏生有人喜愛這般高人一等。既如此,她便不屑與她爲伍,上輩子活得太憋屈,這一生她想恣意生活,一切皆随心而動。
“狼墨你……”鳳鸾氣的發抖,顫巍指着狼墨半響說不出一句話。
天鳴聳聳肩,粗聲道:“我天河氏族欲與逐風部落締結勇士盟約,狼墨族長如何看?”
“不必,逐風部落不願。”狼墨答得幹脆,沒一絲拖沓。
天鳴惋惜,輕歎一聲。其實會被拒絕這一點天鳴并不在乎,早在說出嘴時,他隐約就猜到會是這種結局。可笑鳳鸾那女人竟還說什麽想與天河氏族練手打壓逐風部落,争取在食鹽之事上獲得最大利益。也許,到現在她都沒能看明白事态局勢。
現在的逐風部落,已然昭告整個青南,他們并不拒絕氏族高壓政策。要知道,巍峨高大城牆上那些東西可不是玩具,要是真有人惹怒了他們。随手玩幾下,足夠他們這些在集市的所有人喝上一壺冷的。
“那,我天河氏族想換取食鹽,條件好商量。”天鳴打蛇上棍,順勢提出食鹽之事。别的興許他不在乎,唯獨這食鹽決不容失。這些年,魚人胃口越漸貪婪,越來越難以滿足,如非找不到可代替的食鹽,他早就想将魚人踹開。
養不熟的白眼狼,越是縱容。
魚人就越貪婪,那醜陋的嘴臉,看一次他惡心一次。
比起惹人厭的薩爾格部落,魚人更叫人唾棄。
“可以。”狼墨爽快點頭,本來将食鹽抛出就是爲了用它打開整個青南市場。就像江晴說的那樣,青南如同一潭死水,必須用炸彈才能轟開。
唯有整個青南活過來,日後很多事才容易解決。
是以,狼墨不惜拿出食鹽做賭注,與整個青南下了一場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