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皺着眉,愣了一下。
狼墨蹲着身,清洗着蓮藕,一旁清用米篩洗米準備焖飯。
淺婆婆和麽麽坐在走廊上,和赤九聊着藥材的事,在大榆樹旁邊晾曬着好幾排藥草,都是赤九這段時間采摘回來的。這些藥草,平時沒人敢去翻動,赤九說了裏面有不少是見血封喉的毒性劇烈的毒藥。
不懂藥草的人,最少不要随意碰觸。
這話一出口,瞬時所有人對那幾排藥草退避三舍。
家裏,清面命耳提叮囑狼睿和空,不得挨近那幾個木架子。
嚴肅神情,看得赤九一陣無語。
他不過好心告訴衆人,小心翻動木架子上的藥草,别弄壞了他精心炮制的藥材。卻沒料到事情越穿越離譜,到最後更是沒人敢靠近那幾排木架子,那麽多藥材都得他親自動手翻動。要知道,以前他沒少指使空和狼睿幫忙,然後給些小恩小惠,現在說什麽都不頂用,兩個小家夥一聽他提及藥材,轉身就逃。
“族長,北邊真有岩蟒?”赤九興奮道。
摩拳擦掌,俨然躍躍欲試。岩蟒肉熬制的藥膏效用絕佳,他想着用岩蟒蛇膽和毒牙調制些新的毒藥。奈何,岩蟒狡詐,平時很難捕獲。加之它獨特的躲藏能力,想要找到它們的行迹還真是不簡單!
“凜追蹤到它們藏身的山洞,晌午過後就過去……”狼墨答道。
摩卡等人則挨家挨戶教導族人開始溫種,爲種植晚稻和冬麥做準備。他則帶人準備捕獲凜發現的那兩條岩蟒,通常而言,岩蟒會一雌一雄生活,上次死亡之森那條約莫是意外從别處逃竄進入部落狩獵之地,意外被發現獵殺了,事後狼墨帶人在附近搜索數遍始終沒找到另外一條,可惜了好久。
“我也去。”赤九道。
他迫不及待想弄到岩蟒蛇膽和毒牙,然後配制新藥。
城牆之上那些擺放的巨無霸,他就迫切想調制新藥,一想到那些巨無霸都裝備他配制的新藥,赤九隻覺呼吸急促,有種踹不過氣來的錯覺。興奮,難言的振奮湧向四肢百骸。
“随你!”狼墨閑散聳聳肩,并未拒絕。
清拉着江晴,認真詢問起蓮藕的做法,江晴歪着頭認真思索,将腦海中關于蓮藕的燒制方法,逐一說了遍。最後還說清可以自由發揮,清做菜的手藝越來越好,江晴現在不能動手,狼墨在家的時候,清會拉着他學做菜,狼墨沒有拒絕,學的十分認真。
狼烈和風沉浸在投石車的制作中,沒有回家吃飯。
晌飯是清和狼墨做的,十幾個菜,十分豐盛。廚房單獨給狼烈和風留了兩分,餘下的全都搬上桌,空早早将安傑拉抱在桌邊,帶着狼睿坐好。赤九攙扶着淺婆婆和麽麽上桌,不時跟安傑拉和狼睿聊兩句,很是熱鬧。
江晴扶着腰坐着,喝着椰汁,不時給安傑拉碗裏倒一些進去。安傑拉基本上吃蝦蟹和魚,肉食這一類吃得少,不過中午的蓮藕排骨湯,江晴覺得她可以喝一些,油腥味不重,不用擔心腸胃出事。
不多會,狼墨和清将食物端上桌。
“嘗嘗味道如何?”狼墨小心端着一碗蓮藕排骨湯放在江晴面前,拿着木勺攪動,吹涼後才遞給江晴,“我嘗了下味道不錯,你和安傑拉的先舀了出來,多喝點,廚房還給你們留了不少。”
近來,江晴喜歡吃清淡些,她和安傑拉的湯都會先盛出來。然後在加鹽放些别的作料,家裏其他幾個都是重口味,口味偏鹹,太清淡他們喝着沒味道。這事,江晴十分清楚,之前她口味也偏重,最近口味變了些。
“太多了!”江晴皺着眉,睨着面前一大碗蓮藕排骨湯,這哪是碗?分明是海碗,真不知狼墨是怎麽想的,真把她當豬養了不成?
“慢慢喝。”狼墨清咳兩聲,佯裝沒看到江晴爲難的臉。
其他忙着吃東西,沒理會黏糊的兩人。
空忙着照顧安傑拉和狼睿,一頓飯像是打仗似的,吃的心力交瘁,不過他卻甘之如殆。越忙越開心,都不讓清插手,一個人照顧着家裏兩個調皮的小家夥,偶爾還要爲點點……
飯後,狼墨捧着一碗蜂蜜水,走向坐在走廊上納涼的江晴。
這蜂蜜是簡弄回來的,約莫有四五十斤,江晴這邊留了十幾斤,餘下的每家每戶分了些。嘗過蜂蜜的味道後,部族又組織人弄回來數百斤蜂蜜,這下子每家每戶都分到不少。知道蜂蜜對身體好,部族這幾個有了身孕的人都多分了些。
“喝一點,讓胃消消食。”狼墨暖聲道。
赤九送淺婆婆和麽麽回藥園午睡,空帶着兩個小的去屋後木屋休息,裏面擺放了兩張小竹床,中午時空和狼睿會在木屋陪安傑拉,有時候安傑拉晚上還會留他們在木屋陪她。
接過陶杯,送至嘴邊,江晴小小地抿了一口。
溫熱,一口,從嘴裏甜暖到心底。是椰汁和蜂蜜沖泡的,甜香中帶着些許椰汁的果香,淡淡的甜味,喝起來并不會覺得膩。
昂首,睨着身畔的狼墨。
江晴微微嘟着嘴,嬌嗔道:“狼墨,你這樣會把我寵壞的!”
盛夏,驕陽涔涔。
每次多注意他一眼,江晴都覺得心會多戀慕他一分。這般寵溺她,哪天把她寵得肆無忌憚該如何是好?
“把你寵壞是我一生的目标。”狼墨溫聲道,沉厚的嗓音低而沙,寒俊面容瞬時揚起暖人的笑顔,說道:“還未将雪龍嶺拿下送給你,我怎能這麽快将你寵壞?”
其實,狼墨心底有一句話沒有說。
他想将她寵壞,讓她這一生都離不開他。
隻是,這話他不會說出口,他想用事實和行動證明。
說着,俯身垂首,輕輕地在江晴額間落下一吻,緩聲道:“休息下,醒來我就回來了!”等下,他會和凜一起去北邊狩獵岩蟒,凜那邊已經準備好了,他守着江晴等她入睡再走。
“嗯!好的。”江晴緩緩閉上眼,輕嗅着獨屬于狼墨身上的青草氣息,不由得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