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狼墨不願多說,江晴柔媚應了聲。
睨着清指揮摩卡他們,将獸皮袋中的東西送入地窖儲藏。
偌大個地窖,被填滿了三分之二。裏面囤積的東西,足夠江晴吃上一年,當然這裏面還包括狼墨在内。可想而知,清收集食物的本事多大,真是恨不能将所有能吃能喝的都搬進地窖。
清那邊屋子裏,地窖挖在廚房下面,面積不小。據說地窖空間被塞得滿滿的,清使喚着狼烈,讓他抽出時間在廚房旁邊的雜物房下再挖一個大些的地窖。
清這種情況,在桃源不少人家中上演。
桃源就像是一處未曾開發的寶地,食物富饒,土壤肥沃。而今正值盛夏不少山果皆以成熟,沒了兇殘野獸爲敵,部族女人們自然無懼風雨時常在山林間往還。
發現或是找到新東西,都不忘給江晴送來一份。
久而久之,隻要找到能吃能喝的,他們都會爲江晴送上一份。
感激江晴爲他們的付出,看着一張張真誠坦然的笑臉,江晴知道拒絕是一種亵渎。隻要送上門,她都會微笑着收下,遇到認識的還會指點兩句該如何吃用。
“黑木部落那邊開始種植晚稻和冬麥了嗎?”望着庭院晾曬的稻谷,江晴詢問道。自從家裏東西多了後,清就磨着大地,讓他又趕制了幾床曬簾,加上家裏原先三床,一掃,庭院中竟攤曬了八床。
想來,爲這幾床曬簾,清沒少折磨大地的耳朵。
狼墨舔着嘴角,有些口渴,見着江晴手旁的果核,知道她剛吃了東西。起身去客廳拿了過椰子,戳開喝了起來,說道:“木隆這兩天安排人開始浸種了,爲了觀察這事所以多留了一天。黑木部落沒有種植小麥,據說小麥種植拿捏在氏族和巨象部落手上,其他人根本就見不到小麥的蹤迹。”
“氏族真夠小心!”江晴翻了翻白眼,目光到底被局限了,如果所有部落都能吃飽喝足,他們隻會更感激氏族。決計不會生出二心,氏族偏偏用這種鐵血的手段統治,短時間内或許效果很好,但時間一長早晚有人揭竿而起。
連肚子都填不滿,再溫順的綿羊也會成長變味豺狼,狠狠地反咬飼主一口。囚蛇和黑木部落就是最典型的例子,明着十分敬畏氏族,實際上心底深處卻對氏族怨恨已久。
不管哪個部落都有各自熟悉的狩獵地和生存環境,氏族殘酷的剝奪,幾乎将他們僅剩的生存資源都掠奪一空。連生存都難以保障,還有什麽是不能做的?
一頓,江晴輕笑着,嘲諷道:“氏族就不擔心部落們反抗?巨象部落這次收刮的稻谷份額,足以讓一些人口較少的部落顆粒無收。過渡捕獵,加上部族青壯力都被氏族圈走,留下的老弱病殘,根本無法參與狩獵。隻怕不用等到入冬,就會有人活生生餓死。”
“氏族兵強馬壯,手上掌握着最鋒利的武器,就算青丘之地所有部落聯合起來,都無法撼動氏族的地位。”狼墨淡定道。
氏族之所以敢這般做,無非仗着手中的鐵器。
這次去到氏族,他還打聽到一個消息,氏族秘密訓練了一批勇士,這批勇士裝備着最好的铠甲和武器,甚至還有坐騎。每一名勇士的實力都足以以一敵百,強悍嗜血。
這個情報,是狼墨潛伏在暗處偷聽得來的。
目前,這消息他并未宣揚出去。
桃源一天沒有打造出鐵器,他就一天不會讓族人出現在氏族的面前。不然,就算氏族沒有這張皇牌,桃源底蘊都不足以抗衡氏族。
說到底,還是實力不夠。
狼墨緊握着拳頭,喝着椰汁,心裏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渴望更強的實力。唯有更強他才能守護江晴和桃源這方淨土以及族人,鐵血的拳頭,才能霸占更強的生存之地。
“咝咝!”江晴倒吸一口寒氣,輕撫肚皮的手微微一頓,她還是小觑了氏族的實力,在青丘之地紮根數千年的龐大氏族,能耐又豈是區區桃源所能撼動得了的?
“爸爸,我也要喝椰汁。”安傑拉稚嫩的聲音,打破了兩人沉悶的氛圍。
睨着安傑拉純真的小臉,江晴莞爾,輕笑出聲道:“狼墨,你女兒餓了,怎麽淨顧着自己喝,不給咱們安傑拉準備一個?”
有時候,看着狼墨笨拙摟抱安慰着安傑拉,江晴忍不住想着孩子出生後,狼墨驚慌的表情。剛出生的孩子十分脆弱,狼墨連抱安傑拉都會不由自主僵直着身體,大多時候是讓她抱着,狼墨圈着她隔着一層逗弄安傑拉。
真正親手摟抱時間很少,偶爾将安傑拉從水塘抱出,時間絕不會超過三秒。那模樣感覺安傑拉像是什麽瘟疫,多抱一秒鍾,都會被感染。
爲這事,江晴和清沒少嘲笑狼墨。
狼墨一僵,認命喝完手上的椰子。去到客廳挑了個小的,給安傑拉戳開遞過去,安傑拉自從吃過蝦蟹後就迷上了海鮮,平時沒有蝦蟹,湊活着吃些魚,不過并不如蝦蟹那般喜歡就是了。
江晴見之,猜想安傑拉可能更多喜歡吃海魚,淡水魚之類泥腥味較重。蝦蟹還好些,但是魚的話比海魚要重些泥腥味。安傑拉不僅天生神力,五感也十分敏銳,平常人聞到的味道,她能感知三倍。
吃東西時有些挑嘴,不過這椰汁她倒是很喜歡喝。
比起江晴有時候喂的羊奶、牛奶什麽奶的,安傑拉更喜歡喝椰汁。
清等人将稻谷盡數倒入曬簾,旁邊還有兩袋曬不下。清讓摩卡幫忙搬進雜物房,留着明天在晾曬,繞着籬笆走了一圈,突然在一個隐蔽的角落處停了下來,朝着遠處推木耙的狼烈招招手。
“狼烈,你過來下。”清輕喊道。
狼烈一愣,不明其事走了過去,問道:“清,怎麽了?”
“狼烈,你過來看看,這地方不對勁……”清面色微冷,這個地方十分隐蔽,有幾簇花草的遮擋平時不仔細看,根本難以察覺到。
清指着籬笆外,還未燃盡的味草神情陰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