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開口打破這靜默的安谧,安傑拉像是知道做錯了事,眨巴着眼望着江晴,大眼睛透着一絲畏怯和不安,看得江晴滿是心酸。
但是,不能助漲安傑拉大人的歪風邪氣。
他們需要重新估量安傑拉的武力值?想想,江晴隻覺頭疼,禁不住伸手輕揉着額角,瞥向清,柔聲詢問赤九道:“赤九,狼睿額上的傷口沒事吧?”
赤九小心爲狼睿塗抹着止血藥粉,而後才緩慢擦藥膏。
“沒事,狼睿皮實,過個三四天就會結疤愈合。”赤九擺擺手,語氣輕松寫意。爲狼睿擦完藥後,赤九趣味十足打量着草腿上的安傑拉,帶着犀利的目光,淩厲盯視着安傑拉。
似感受到赤九的惡念,安傑拉小手不安拽着草的衣襟,魚尾怯怯後退,身子一個勁往草懷裏鑽。像似避開赤九,又像是逃避什麽。
“赤九?”江晴淡淡地喊道。提醒赤九注意着身份,别吓着安傑拉,到底心有不忍。怎麽說,安傑拉不過是個軟嫩的奶娃娃。
“咳咳……”赤九清咳兩聲,收回淩厲的眼神,目光隐晦掃過安傑拉墨黑如漆的魚尾,細密鱗片在光線照耀下,熠熠生輝,光澤亮麗。
“狼睿,還疼嗎?”江晴溫聲道。
狼睿哽咽着,停下了抽噎,不敢大力搖頭,小聲道:“不疼了,頭有點暈暈的,想睡……”聲音軟綿無力,神情萎靡,看得江晴很是心疼。
瞅着清,江晴開口道:“母親,我擔心狼睿有些輕微腦震蕩,你送他去床上躺着休息,盡量不要挪動身體。”
“很嚴重?”見江晴神情嚴肅,清一愣,頓時變了臉。
“不好說,先讓他休息睡會,興許醒來就沒事了。”江晴輕搖着頭,狼睿身體皮實,應該不會有什麽大事,不過免不了遭罪。
聞言,清沒遲疑。小心摟着狼睿上樓,空緊跟着上去。一旁帕斯也被空牽着,一大三小上了閣樓。
目送清四人離開,江晴轉身瞥向安分乖巧坐在草膝蓋上的安傑拉,伸手掐着安傑拉軟嫩的臉蛋,歎了口氣,說道:“你個小壞蛋,看看你做的好事,把你狼睿哥哥都打傷了……”
安傑拉以爲江晴跟她鬧着玩,咯咯笑着,小手抓着江晴的手指,就往嘴裏塞。無憂無慮的模樣,很是可愛。
“江晴,安傑拉要是真危險的話,該怎麽辦?”草恍惚道。雖說安傑拉來部族不過半天時間,卻深得衆人的喜愛。
江晴怔愣,沉默着,沒有開口說什麽。
忽然,庭院外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伴随着腳步聲而來的,還有數聲高昂的談論聲。壓抑的屋子,才松緩些。清安頓好狼睿,走了下來,她本意讓空護送帕斯回去,拗不過帕斯隻得讓人留下。
左右這個時間沒回去,裏克和昆會上門尋人,倒也不擔心出事。
“方他們過來了!”清卷着衣袖,打算張羅晚餐。草爲難看着膝蓋上的安傑拉,并未起身跟着清去廚房,反倒是朝着屋外張望,尋找狼墨的身影,有狼睿這個前車之鑒,草哪放心将安傑拉交給江晴帶?
“族長回來沒有?”草開口問道。
用提着一隻野鹿,嘿嘿一笑,朝着廚房努嘴,說道:“在那,找族長有事?”說着,眼神打量着草懷裏的安傑拉,滿眼驚豔。
“有事?”狼墨起身,将采摘的紫蘇放在木盆中,洗淨手朝客廳走來。但見清蹲下身,準備清洗手上的血迹,鼻翼動手,驚疑道:“母親,狼睿受傷了?”
“被安傑拉推倒,撞破了頭。這會兒擦了藥,去閣樓睡着了。”清解釋道,神情有些陰郁,不怎麽自在。
“安傑拉?”狼墨轉身,瞥向草懷裏純真無邪的安傑拉,“江晴沒事吧?”問着,疾步走進客廳,見江晴安然無虞坐着吃東西,頓時松了口氣。
“墨,你對人魚了解多少?”江晴問道。
清緊跟着走進客廳,她也想知道安傑拉到底是怎麽回事?好好地,怎麽就把狼睿給弄傷了,她還真想不明白,這麽小小一團,勁道卻能将狼睿給推開,還真是小觑了她!
“人魚性情溫和,并不喜厮殺。”狼墨深思道。認真打量着安傑拉,忍不住懷疑難道眼前這小人魚是突變種?沉吟片刻,又道:“人魚雖說是魚人中的皇族,但人魚根據魚尾顔色不同,等級各不相同,隻是很少有人熟知人魚的等級制度……”
說着,伸手接過草懷裏的安傑拉,試着逗趣讓她跳動。
默默感受着安傑拉揮動臂膀的勁道,半響後看着被安傑拉拍腫的臂膀,黑沉着臉,說道:“日後小心着些安傑拉,她力氣不比猛犸象幼崽弱?”
聞言,江晴抽動嘴角,敢情這安傑拉還是個人形暴龍?
聽清狼墨的話,屋子裏衆人倒吸一口寒氣,無怪狼睿被推倒撞破頭?狼睿力氣雖不小,可畢竟還小,猛犸象是死亡之森食物鏈頂端的霸者,它的幼崽實力怎麽弱小?
還真看不出來,安傑拉這麽小一團,殺傷力竟能與猛犸象幼崽相較,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以後讓狼睿他們接觸安傑拉的時候,都謹慎些,以免誤傷!”江晴斟酌道。既然知道安傑拉推倒狼睿隻是無心之舉,心底莫名松了口氣。
清點點頭,認真道:“江晴,以後你禁止摟抱安傑拉。”
“沒錯,安傑拉可能剛出生不久,還無法控制自身的力量。所以,這段時間你最好不要跟她接觸,免得受傷。”狼墨一本正經,見安傑拉裸露在外的肌膚上,若隐若現閃爍着魚鱗,将人交給草,示意她将安傑拉送回木屋水塘中。
江晴心虛點頭,輕揉着肚子,沒過多強求。
有清他們照料着,決計虧待不了安傑拉,她沒必要擔心什麽。
“我知道了!”江晴點頭,應承下來。
輕輕在安傑拉臉上撫摸了下,就讓草送她去木屋水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