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墨沉吟,神情同樣帶着不解,說道:“興許氏族無意桃源這方土地,畢竟相較青丘之地來說,桃源偏僻人稀,對他們來說無疑就是雞肋。”
江晴抿嘴淺笑,沒好氣瞪了狼墨一眼。
桃源偏僻不假,但如果說對青丘之地來說是雞肋那就太過。
她雖不曾去過氏族的蜂巢,就狼墨他們的描述,氏族蜂巢再繁華亦不過桃源這方世界。
聽罷狼墨這話,倫比幾人笑開顔。
“餓的話,吃些肉幹,很快就能抵達海邊。”狼墨輕摟着江晴,坐在倫比背上。山丘盆地,地貌較爲複雜,不如沼澤地平坦,爲節約時間狼墨讓倫比幾人化爲獸形,全力趕路。
話落,解開後背的獸皮袋,拿出裏面的食物。
依靠着狼墨,邊吃着肉幹,邊打量四周景緻,沿路看到不少飛禽走獸。不似死亡之森時常有猛獸出沒,這邊野獸危險低不少,睨着山林奔走的飛禽走獸,江晴算計着等生完後帶上弓箭往山林走走。
須臾,吹拂過臉頰的風帶來淡淡地鹹味,間或夾雜絲絲魚腥氣息。
不用睜眼,江晴便知他們抵達目的地了!
“這些樹真奇怪?”方莞爾,恢複人形後好奇觸碰着身旁樹幹,挺直,單項樹冠,形狀整齊。全然不複他們見到過的樹木,在頂端樹冠處結着卵形或橢球形的果實。
“江晴這個能吃嗎?”倫比詢問着,拾起地上綠色的果子就往嘴裏塞,一咬,硌到牙霎時扭曲着臉,欲哭無淚。
“噗呲!”江晴忍俊不禁,拾起一枚椰子,其實通常吃的椰子是椰仁,椰仁算是椰子的核。椰仁外包裹着一層很厚的纖維質和綠色硬殼,這些是不能食用的。
核内清澈的椰汁和清香果肉,才是食物。
拔出綁在腳踝處的骨刀,小心将綠色硬殼和那層纖維質剝離,露出椰子裏面棕色的椰仁,試試椰仁的厚度,将骨刀遞與狼墨,說道:“墨,在這裏挖個小口,這是椰子。方說的樹是椰樹,椰樹所結的果實叫椰子,椰子吃椰仁裏面的椰汁和果肉,味道堪比奶汁。”
狼墨聞言,雙眼掠過精光。
沒想到剛靠近海邊就尋得不錯的收獲,這片海灘密密麻麻長滿椰樹,粗略一掃絲毫不比可可樹林小。仰頭掃視着椰樹上所結的椰子,不細看都有數十個。每一棵椰樹至少結着數十個椰子,椰子個頭不小,連綠色硬殼都快趕得上木盆大小,掂了掂去殼後的椰仁,約莫兩到三斤中。
真正算起來,椰子收獲比可可豆還要大,可喜可賀。
不管這片海域下有沒有生活魚人,他都不打算舍棄這天然的寶地。
“碰!”地一聲脆響,狼墨用骨刀順利挖出一個兩指大小的洞口,霎時間一股清香味撲鼻而來。
見之,狼墨等人不約而同聳動鼻翼,轉身拾起腳邊掉落的椰子,動作快速利落剝殼挖出椰仁開洞,熟練的動作絲毫不見生澀。
江晴捧着椰仁,湊近洞口喝了起來。
濃郁的椰香盛滿整個口腔,不如奶汁醇香,卻透着一股子清冷的椰香,幹淨清爽。一如澄澈見底的海水,令人愉悅。
“好喝!很解渴!”狼墨贊許,看向椰樹上椰子散發出灼熱的目光,瞥向倫比,認真道:“這些椰子不錯,稍晚讓族人過來采摘收集回去。江晴,這些椰子成熟了嗎?”
江晴歪着頭,看着椰樹上綠色的椰子,眨巴着眼,說道:“不清楚,采摘時讓人踹椰樹,成熟的椰子自然會掉落,沒掉落的大概還未成熟。”不懂該如何分辨椰子是否成熟,索性江晴就動用最原始的分辨方法。
“這方法不錯!”狼墨點頭,玩味掃過江晴的臉。
江晴嬌嗔,瞪了狼墨一眼。側頭掩飾羞紅的臉頰,她又不是百科全書,哪能什麽都知曉?
“族長,現在就通知族人那邊嗎?”倫比躍躍欲試,一臉振奮之色。
狼墨伸手阻止,透過椰樹注目着遠處海灘,沉穩道:“先檢查海灘,确認是否有魚人生活的痕迹?稍後在通知族人采摘椰子,可可豆還未拾撿完,椰子不急這一時半會。”
倫比幾人惋惜,歎了口氣。
相視一眼,分散朝着不同方向搜尋。
“如何确認是否有魚人生活的痕迹?”江晴好奇道。
任由狼墨牽着,踩着砂礫慢悠悠朝海灘走去。但見海面飛翔着不少海鷗,海灘上停駐着不少小動物,俨然一副祥和安穩的畫面。
“歐歐——”
海鷗振翅高飛,在空中變換着姿态飛翔。
驕陽似火,夏日炎炎。
狼墨牽着她,走在椰樹地下,海風不時吹拂過臉頰,帶着淡淡的鹹味和輕沙。
“魚人以魚類爲食,輔以海中可食植物,諸如水草之類。如果這片海域有魚人生活,水底下會有他們用水草編織的屋巢,若是魚人數量較多,水面下這樣的草巢往往會有數百個至多。而實力強大的魚人,還會建立宮殿,魚人等級制度嚴苛,通常他們将水域視爲自己的領地,極度厭惡他族進入水域……”狼墨緩聲說道。
他說的這些,是族中老人流傳下來的說法。
其實,他并非真正親眼見到過魚人的草屋和宮殿,隻是在氏族的時候,遠遠地見過魚人幾面。對魚人習俗了解并不深,不過不管是魚人還是獸人,都必須吃東西,在某個地方生活就會留下痕迹。
這點,難不倒狼墨他們這些優秀的勇士。
踩着細膩的沙子,江晴将腳上的藤鞋踢掉,在沙灘上嬉鬧了起來。
瞅着沖上沙灘的貝殼,江晴禁不住想起狼墨和祭祀天雲脖子上佩戴的貝殼項鏈,拾起一個漂亮的貝殼,說道:“狼墨,這貝殼比你脖子上佩戴的好看多了?”
“我和祭祀脖子上的貝殼,是用猛獸從氏族換取來的,十分珍貴!”狼墨唏噓不已,看着沙灘上遍地可見的貝殼,微微搖頭很是無奈,“看來,這貝殼并不如想的那般珍貴!”
語帶自嘲,心底深處愈發瞧不起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