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墨走入浴室,快速沖洗,将客廳的蠟燭吹滅,摸黑走入卧室。掩門,關窗,動作娴熟像是做過數百遍。
上床後,輕手輕腳側身摟着江晴,閉眼沉睡。
夜晚靜谧,偶爾傳來幾聲蟲鳴之聲,讓月夜愈發安詳。
清晨,江晴尚在夢中,突兀被一道巨響驚醒。
睜開微醺的眼眸,此刻天剛亮。
灰蒙蒙的看不真切遠處群山萬物,狼墨起身在庭院中制作竹椅。蛇姬風風火火闖進卧室,大喊道:“江晴,該起了!”
不等江晴回過神,就江晴從床上拽起。
“蛇姬,天還沒亮你急什麽?”江晴嘟囔道,揉着酸脹的眼睛,不滿瞪着蛇姬。這會兒,外邊狼墨放下骨刀,進門拽着蛇姬就将人丢了出去。
蛇姬進屋時,他看到沒在意。
卻沒料到蛇姬徑直走入卧室,将江晴吵醒。
黑沉的臉,冷幽掃過蛇姬,吃人般眼神吓得蛇姬立刻裝無辜,不敢動彈,任由狼睿将她丢出去。
外邊,赤九拍手大笑。
“活該!明知道族長寵溺江晴,竟敢一大早去卧室吵醒江晴,自尋死路!”以他對狼墨的了解,蛇姬這事絕對沒完,思及,赤九笑的愈發玩味。
蛇姬扭曲着臉,一臉懊悔,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她不過是心焦遍地鋪陳的可可豆,一時情急忘了江晴現在的情況。以狼墨愛記仇的腹黑性子,蛇姬忍不住思考去到黑木部落的可能性?留在這,下場絕對凄慘。
她沒忘記,剛才狼墨将她丢出卧室時,那黑沉冷戾的臉。
“這次死定了!”蛇姬哭喪着臉,瞥向赤九道:“你說等下我跟江晴求情如何?”
赤九神情不變,抿嘴不語,意思不言而喻。
蛇姬舔着唇角,不時張望着卧室裏邊,一張妖媚的臉時青時白,看得赤九不亦樂乎!直呼精彩,當然這話赤九隻在心裏想想,絕不會真的說出嘴,不然以蛇姬在部族吃香的程度,相信不少人樂意找他茬,雖說他頂着醫師的頭銜,可涉及到女人問題,部族那些男人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勇往直前。
不多會,狼墨開門,帶着換好衣服的江晴走了出來。
邊走着,邊打着呵欠。
江晴貪睡,平時天色大亮才醒,今晨被蛇姬這一鬧整個人昏昏沉沉,像是喝醉酒一般。尋了個位置坐着,仰着臉讓狼墨爲她洗臉,嘴裏塞着兩片薄荷葉,慢條斯理嚼着。
“出啥事了?天還未亮怎麽就起來了?”清疑惑道,手上抱着打捆野草準備丢去屋後的豬圈,裏面圈着不少家禽。每日,清就打些野草野菜什麽的混着丢進去,喂養有一段時間了,瞧着皮光滑亮,顯然很不錯。
江晴癟着嘴,憤懑道:“被蛇姬吵醒的。”
清瞥了眼庭院中惴惴不安的蛇姬,卻也沒多說。瞅着自家兒子心疼江晴的表情,蛇姬怕是要不好了。吵醒誰不信,非得去把江晴鬧醒?這天還沒亮,就算可可豆重要也不急這一時半會不是?
想想,清沒理會蛇姬投去的哀求眼神。
蛇姬幹咽着口水,一把拽住剛走進來的草,求饒道:“草,一會你幫我想江晴說說好話行不行?”
“爲啥?”草一頭霧水,被蛇姬緊緊地拽着,就是不讓她走。
蛇姬扭捏着,支吾半天沒說出原因。
一旁,赤九看不下去,開口道:“蛇姬一早沖過來,就去卧室把江晴鬧醒,惹得族長神情大變。瞅見沒,這會兒族長的臉還是黑的。”說着,朝屋裏狼墨努努嘴,示意草瞅兩眼。
草聞言,利落扯掉蛇姬拽着胳膊的手,明哲保身。
族長愛記仇的性情,他們比誰都了解。蛇姬惹怒了族長,這事誰摻和誰倒黴!當初蘭斯不知死活,當着族長面調戲江晴,那段時間沒少被族長折騰,最後還是江晴看不過眼,開了口。
“咳咳——”草清咳兩聲,放下藤筐,說道:“我幫清姨準備早飯,你們忙。”話落,靈活躲過蛇姬的抓捕,麻利跑進廚房。
敏捷靈活的身手,看得蛇姬一愣,半響都沒能回過神。
替江晴擦過臉,狼墨幽幽瞥向蛇姬,冷聲道:“蛇姬這麽積極,不如你替我去部落跑一趟,通知大夥兒早飯後去祭台廣場集合,我有事要說。”說完,不等蛇姬點頭徑直轉身離開。
蛇姬僵直着身子,欲哭無淚。
沒記錯的話,通知大夥去祭台廣場集合,隻要族長吼一聲就行了。什麽叫做替他跑一趟?敢情狼墨的意思是讓她用兩隻腳,把部落跑一遍?
失神落魄,默默地轉過身看向赤九,幽幽道:“赤九,剛才風大,我是不是聽錯了?”
赤九屏氣斂神,搖搖頭,認真道:“沒有,族長說的很明白,讓你替他跑一趟通知族人飯後去祭台廣場集合,對了,你最好快點!畢竟,部族衆人住的散……”
蛇姬哭喪着臉,整個人像似霜打的茄子,焉了!
望着蛇姬風蕭蕭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悲壯,江晴樂呵了。一大早被叫醒的起床氣,瞬間煙消雲散,果然快樂就該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把衣服披上,早上有些涼!”狼墨進屋,拿過一件外衣讓江晴披上。
這廂,空領着狼睿從閣樓走了下來,朝着江晴和狼墨打過招呼,就在庭院中打起太極。江晴認真看着,不時指點幾句,雖說一段時間沒見空打太極,但是看着空的架勢,顯然這段時間空并未放棄。這讓江晴十分滿意,隻是視線落到狼睿身上的時候。
忍俊不禁,掩嘴一個勁笑了起來。
狼睿矮小的身子,像模像樣跟着空打着太極,偏偏腿不知道怎麽邁開,一個不小心,朝地面栽倒了下去。
“碰!”地一下,摔得不輕。
看得衆人直樂呵,空緊張不已,忙蹲下身扶起狼睿,瞅着狼睿額頭上的小包包,視線望向赤九流露出哀求之色。
“呼呼!不痛哦……”空輕聲道。
狼睿眼中噙着水霧,很想哭出聲,可看着空認真地神情。強忍着沒有哭出來,擡眼看向江晴的目光十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