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姨。”空等人恭敬打着招呼,個子都小小的,圍着江晴席地而坐,俱都敬畏望着江晴。
清點頭笑道:“你們真厲害,捕捉的野雞野鴨栅欄都快關不下了,中午我給你們一人加一個鳥蛋……”
一聽有好吃的,空等人高興笑着。自從江晴來到部落後,他們就沒在餓過肚子,不僅他們連帶老人們都生活無虞。
這種事,放在以前他們連想都不曾想過。
孩子是部族未來,部落不會餓着他們,但看着大人們挨餓。懂事早熟的他們會下意識減少食量,哪怕從不曾餓過他們,但不夠豐足的食物很難填飽所有人的肚子。
雨季還好些,一旦進入旱季,就更慘了!
有些部落,爲給族人留下更多的食物,年老的長者自願走入森林。
“清姨,空他們在桃源西邊找到不少能食用的蔬菜,待會你跟大夥兒說一聲,西邊暫時不要破壞了!”江晴道。
清聞言,高興地說道:“真的嗎?我們這些大人還真比不得他們這些小的,部落栅欄都圈養數百隻野雞野鴨了。”
這廂空聽着清的誇贊,一張黝黑小臉憋得通紅,略微忐忑的說道:“清姨,江晴你們聊,我們去西邊看看昨天下的套子……”說着,一溜煙跑了,見狀,其他孩子緊跟跑了出去。
清看着空跑出去的背影,惋惜道:“空是個好的,可惜命賤。”
“怎麽?”江晴詫異道。
“空出生不久,他父親就在一次獸襲中去世,他母親勉強撫養他到六歲,最後也撒手離去。”清哀傷說着,頓了下,接道:“本來部落沒有父母的孩子,會安排其他結親沒有孩子的伴侶撫養,空性子犟,硬是不答應要自己生活。和花扡性子一般……”
聞言,江晴沉默了!
心頭莫名湧現一股哀傷,不知是爲空、花扡,還是爲自己。
清歎了口氣,拿過小木碗倒出一碗濃郁的雞湯,遞給江晴。她記着江晴說過,雞湯最是滋補,便從栅欄裏捉了兩隻雞熬成湯,讓人給狼墨送了一陶罐過去。這邊,她親自送來給江晴。
“清姨,這是雞湯?”江晴詫異接過香味濃郁的雞湯,睨着清,眼眶不由得泛起薄霧。頓時低下頭,抿着嘴喝起雞湯,這種被人關心的滋味很容易上瘾,暖暖的,感覺整個人都溺在溫泉中。
“呵呵……第一次做,你嘗嘗味道如何?”清暖暖一笑,滿意看到江晴驚詫的表情。
江晴接過,喝了一口,很香很鮮,也許是陶罐煮出來的緣故,喝着一點都不油膩。
“好好喝,清姨你手藝真好!”江晴誇贊道。
她不過是随口一提,沒想到清姨竟真做了出來。而且味道還這麽棒!真是不能小瞧這時代人的智慧,動手能力極強。
“好喝就多喝點!我這裏煮了一陶罐,夠你喝的。”清滿足道。
江晴擡眼,問道:“清姨,你給狼墨煮了嗎?”
“煮了,已經讓人送過去給他了!”清笑的更開懷了,就知道江晴是個心善的,狼墨那小子真是走了****運。能讓江晴這般挂懷,越是看江晴,她越覺得喜歡。
江晴笑了笑,人不能太過自私。
越是自私的人,身邊人越少,天底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壞。人與人的關系,是一條雙向線,你待誰好,誰才會待你好!
“狼睿了?還沒醒嗎?”江晴好奇道,雞湯鮮香濃郁,以狼睿好吃的性子,要是醒了的話不可能沒鬧着清要喝的。
清噗呲一笑,說道:“約莫就在這兩天化形,沉睡着還沒醒。”知曉江晴爲何這般問,她也沒藏着捏着。
部落其他幾個陷入沉睡的孩子,俱都送去淺婆婆和麽麽那邊,那裏搭建了一個寬闊的帳篷。孩子們都在那裏,隻待他們醒來化形,一化形成功就喝藥湯,然後藥浴。
所以,一有時間,大人們總喜歡過去晃晃。看看孩子們是否開始化形了,因這事,清提議讓狼墨他們先建造淺婆婆和麽麽她們居住的房屋,也就是在圈出來用作種植藥材的林子旁那片土地。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江晴點點頭。
“是啊!”清笑着,說道:“我催着狼墨他們趕緊将淺婆婆和麽麽住的屋子建出來,這樣孩子們化形後也方便些。”
“是這個理。”江晴越發敬佩的看了清一眼,自己到底年輕了些,有些事無法思考周全,問道:“清姨,泥胚燒制得如何了?”
算算,這個時間火堆該熄火了!
這會兒,藍和莎也從空地那邊走來,聽見江晴問起泥胚這事,不由得輕笑道:“江晴,你真是長了雙千裏眼,火堆剛熄火,你就知曉了!”
莎湊趣說道:“她哪是長了千裏眼,簡直就是順風耳,前腳發生的事她後腳就知道了。要不,江晴你猜猜這次泥胚燒得如何?”
江晴淺淺一笑,睨着朝她打趣的兩人,笑道:“清姨,你瞧瞧她們竟會打趣我。泥胚在空地燒制,我在這哪能知曉情況如何?”
清哪能不知道這兩人什麽心思,無非是想和江晴套近乎,先前雖礙于江晴神使身份,加之淺婆婆和祭祀都厚待她。說話也随意些,藍是個通透人,說什麽話,做什麽事。都極有章程,在部落沒有人能挑出她的不是。
至于莎,心思活絡,瞧着爽利其實也各有算計。不過不同于藍,莎是風的伴侶,算是半個自己人,平時不會多說什麽,想今日這般親近打趣,倒是出乎清預料之外。
瞬間想起昨夜之事,随後面上笑容愈發真實,感歎江晴是個懂事的。神使又如何,若沒有能力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外人,昨夜那番戰鬥,權當是敲打部族衆人。
她還不如江晴看得透徹,柔婉一笑,說道:“你們兩起哄什麽,還不快說說泥胚燒制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