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人,他怎會困在部族百年。
想着這事,怒焰高漲,卻又什麽都不能做。
“切!你又怎知折騰部族的就是鳳鸾?”天雲扭捏道。
天獅氏族結構複雜,其間關系盤根錯節,想在逐風部落上大啃一口的,不僅限于鳳鸾一人。
“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錢婆婆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天雲這妖孽招惹了那瘋女人,部落豈會接連數十年不敢參加交換大會。
天雲邪魅的臉,一沉,不怒自威道:“鳳鸾當年提醒過我,要小心弈成……”
“他,怎麽可能?”錢婆婆一驚,錯愕望向天雲,不安道:“弈成謙遜溫雅,在天獅氏族誰人不知,他豈會……”
“笑面虎。”天雲冷聲道。當年,他就看不慣弈成那嘴臉,最陰險,卻頂着謙恭爾雅的僞善臉孔。繼而将視線轉向江晴,懶懶道:“你識字?”
狹長狐狸眼盯視着江晴,不同于部族女人的美,江晴的美與衆不同,是那種嬌媚中帶着點内斂,又透着些精明的純真。秀美的臉,襯托着白皙瑩潤的肌膚,幾乎對每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緻命的誘惑。
淺棕色獸皮衣,下身獸皮群松散卻露出健美的青春活力。
一瞬間,天雲像是被蠱惑般,失了神。
“那書,決不能被拿走。”江晴斬釘截鐵道。齊民要術記載了有關農事的一切,有了它,部族便能壯大。
“爲何?”天雲睨了錢婆婆一眼,交換視線。
部落最初建立者,便是天獅氏族的人。當年先祖出走氏族,在死亡之森建立了逐風部落。而那書,就是先祖從氏族中帶出來的物品之一,也是唯一保存下來的東西。
“它能壯大整個部族,留下它,不出百年部族便能茁壯成長爲強大的氏族……”江晴澄澈的眸子,瞬間綻放閃亮的光芒,野心,這一刻毫不掩飾袒露在衆人眼前。
此時此刻,洞内所有人都動容,熱血沸騰。
“當真?”天雲驚起,震驚看着江晴。
錢婆婆更是不堪,顧不得慌亂緊緊地拽住江晴的胳膊,急道:“江晴,真的嗎?”
她可是知道的,天雲所屬的碧狐一脈,是當年部落先祖的後嗣。當年先祖蒙受不白之冤,被逐出氏族,後來氏族在死亡之森建立部落。
先祖,最大的心願便是壯大部落,然後蠶食天獅氏族,以報當年不白之冤。
錢婆婆父母早亡,她被天雲母親帶大,沒人比她更了解碧狐一族心底最深處的渴望。
壯大部落,回到氏族,重拾往昔部族的光輝歲月。
“這書上所記載的一切,都利于部族繁衍生息,它是最珍貴的珍寶,無盡的寶藏。”江晴認真道,雖不知道祭祀和錢婆婆口中的鳳鸾、弈成是誰,但稍稍細想便知曉。
這二人,定是氏族掌權之人。
同樣,亦是對部落懷有不軌之心的人。
“這事你還跟誰提起說?”天雲上前,緩步,站定在離江晴不足一米的地方。
狂狷,嗜血。
天雲雙眸郝然爆射出讓人膽寒的目光,周遭洋溢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殺機,高大颀長的身軀,釋放出駭人的壓迫。
“沒人。”江晴目光掃了一眼天雲,淡淡道。
人生百态,她什麽沒經曆過。天雲臉上那股冷酷至極的煞氣,她并未錯過,隻是見多了便淡然了。
“祭祀?”清輕聲叫了一聲,皺着眉,話題越扯越遠。她可不想狼墨事情還沒解決,江晴這邊先出事。
祭祀愛玩鬧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同時,她也知道祭祀嬉笑背後冷酷絕情的一面,任何危害部族的存在,狼墨會将其逐出部落,可他不會,他會毫不留情将其絞殺。
“放心,知道她是墨小子的女人,我不會動她。”天雲揮手,攏了下敞開的衣襟,“書的事,以後禁口。狼烈将弓箭分發下去,嚴防偷襲,今夜來得若不是鳳鸾的人,就麻煩了!”
氏族強大,卻也紛争不斷。
派系間,爲利益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當年他和鳳鸾的事,鬧的動靜不小,弈成更是将她視爲眼中釘肉中刺。任何能打擊到他的事,弈成從未落下。
“大熊那邊?”狼烈斟酌道。
天雲臉色一沉,不屑道:“叛族之人,不容于世。”
“雲姨怎麽辦?”江晴問,大熊的事雲不知情,雲人很好,在部落和大家關系都不錯。
“随她處理。”天雲閉上眼,瞥了清一眼。
他們不接受背叛部落的人,同時也不會輕易放棄任何一個族人。雲是大熊的伴侶,大熊做出這種事,雲難持其咎,所以當時在空地時,藍說出大熊的事清沒有阻止,何嘗不是留給雲一個選擇的機會。
放任自流。
江晴拿眼瞥了天雲一眼,這個男人很危險,絕對是這個部族最可怕的存在。難怪明明知道氏族在旁虎視眈眈,部落卻從容生活。
“祭祀,墨那邊真沒事?”清拽住江晴的手,不安道。
天越來越黑,耳畔隐然能聽到部落周圍潛伏的野獸們咆哮之聲,饑餓,夾雜着嗜血的野望。
“他将是部落最強大的族長,出不了事,不過是遇上些麻煩。”天雲平靜道,眼神淩厲注視着洞外安谧的夜晚,誰都無法得知漆黑安甯的夜晚下,隐藏着什麽。
得到天雲肯定得答複,清冷靜了下來,如果說錢婆婆是部落的定海神針,那祭祀就是部落的指明燈,就像是懸挂高空的啓明星,始終爲部落生存指明方向。
“隼,送江晴去後山。”狼烈道。
很快,這裏就會迎來血腥的戰鬥,很顯然女人不适合留下。
江晴牽着清,在隼和另外兩人的護送下,悄然走向部落後山。接下來是男人的戰場,她們不适合留下觀看。
“清姨,别擔心,狼墨很強!”江晴輕聲道,似安慰清,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就是,清姨别擔心,族長可是部落最強大的勇士,沒什麽事能夠阻擋得了他。”隼堅定道,在他們心目中狼墨無所不能。
晚風襲人,望着天邊僅餘一抹暖黃,江晴握緊清粗糙的手,憂心狼墨在哪,鼓噪不安的心,惶然跳動不知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