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墨小心在石床上墊了好幾層松軟的獸皮,山洞一層,點燃了驅蟲的藥草。山洞内,彌漫着一股淺淡的藥味。
很輕,很淺。
聞着,江晴一點點陷入了沉綿。
獸皮上,還有着淡淡屬于狼墨的青草氣息,這讓江晴不自覺放松。想着呆萌的狼睿,溫柔的草,健壯卻貼心的羅珊……還有冷酷卻心軟的狼墨。
一切,都讓江晴倍感舒适。
不知道睡了多久,江晴打着呵欠走出了山洞。
“江晴,你醒了?”草柔聲道,小心放下手上的骨針。
江晴迷糊點點頭,問:“草,你怎麽在這?”
“羅珊在幫忙處理獵物,族長他們忙着狩獵,爲儲藏肉食做準備,不放心你一個人,讓我過來守着。”草微笑着,小聲解釋。
“麻煩你了。”江晴快速整理好自己,說實話,她還真覺得這獸皮穿着不舒服。真想念她以前那些地攤貨……
見江晴起身,草利落收起骨針,帶着江晴往空地走去。畢竟腌制食物,還需要江晴指導動手。晚上就要舉行半年節篝火會,時間有些趕。
見江晴來了,衆人紛紛打過招呼,便各司其職忙活了起來。
“草、羅珊逐風部落有多少人?”江晴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空地上那張寬大的石桌上,擺放着幾頭巨大的獵物,都已經處理好了。
不過,在逐風部落處理獵物,僅限于最表面的,那就是剝皮,拿掉裏面的内髒。然後,便将整個骨架放置于石桌上。
“多少人是什麽意思?”草和羅珊一臉迷茫望着江晴,聽不懂江晴話裏的意思。
江晴擰緊眉,詫異看着草兩人,驚問:“難道你們一直沒統計過部落的人口基數,多少男人,多少女人,多少小孩……你們全都不知道?”
“男人女人還有小孩是什麽?什麽叫做人口基數?”羅珊拿着骨刀,試着開始分割石桌上的獵物,不過此刻卻好奇凝望着江晴。
“男人就是你們口中的雄性,女人是雌性,幼崽就是指小孩……難道這些年部落裏一直沒統計過人口嗎?要是誰失蹤或是丢失了怎麽辦?”
“江晴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不過部落大事都由淺婆婆用繩結記着,其他小事,有族長清姨管着……”草迷糊說着,她被江晴的話弄迷糊了。
“江晴,你們部落怎麽計算這些的?”清拿過獸皮,擦拭手上的血迹,剛才他就站在旁邊,聽到江晴他們談論這事,不由好奇就走了過來。
雄性男人,雌性女人,幼崽小孩。這稱呼聽起來似乎很不錯!
“數字,像這樣的阿拉伯數字……”江晴蹲下身,拿過樹枝在地上勾畫起來。
“很神奇!”清震驚看着地上的數字,連忙揮手示意周遭其他人離開,甚至讓其中一人去山洞請淺婆婆過來。雖然不知道數字代表什麽,但清覺得數字十分重要。
不多會,淺婆婆被人攙着走了過來。
顫微的身子,在看清地上的數字後,滿是褶子的臉霎時布滿淚水,佝偻的身子直接跪在地上,“獸神在上,感謝獸神的使者!”
說着,竟開始朝着江晴磕起頭來!
“淺婆婆,這是……”江晴傻眼了,呆滞,一時間手忙腳亂着,慌亂伸出手想将淺婆婆扶起來。
“淺婆婆。”狼墨一驚,冷蕭臉龐一閃而逝訝然,然而當他視線落到地上的數字時,冷冽的眸子,驟然間劃過震驚惶然之色。
“獸神文字……”
部落裏,不少年長的人紛紛跪了下去,虔誠,仰望着江晴。
霎時,整個部落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狼墨,這是怎麽回事?”江晴手無足措,很顯然這種局面讓她局促,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狼墨默然,沒有開口。淺婆婆冒然曝露江晴的身份,自然有她的用意,獸神文字事關重大,他無法做主。
“沒事。”清冷,沉着。
聽着狼墨的冷然的聲音,不知不覺,江晴冷靜了下來。
“江晴,這獸神文字你是怎麽認識的?”淺婆婆熱切望着江晴,逐風部落是附近一帶,實力最強的部落,傳承最爲久遠,所以部落裏收集了一些獸神文字。
獸神恩賜,據記載不曾出現過獸神文字,所以一開始淺婆婆并沒有多想,可是現在見江晴竟懂得獸神文字,當即淺婆婆以及整個逐風部落都震驚萬分。
“這…其實,這是我以前部落的文字,這些數字是最簡單基礎的文字,并不是什麽獸神文字。”江晴咬咬牙,小聲解釋着。
“什麽?”淺婆婆等人,目瞪口呆。
“獸神庇佑,賜下使者庇佑我逐風部落!”淺婆婆最快回過神來,朝着東方磕了三個響頭,又朝着江晴磕了個響頭,舉起手上的綠竹拐杖,“江晴,乃獸神恩賜給我逐風部落的使者,等同族長,任何人不得亵渎!”
“使者……”
“……”
江晴木讷着,這到底是怎麽發生的,不過聽到淺婆婆說逐風部落,有遺留下來的獸神文字,江晴眼前一亮。
難道是穿越前輩留下來的書籍或筆記?
當即,和淺婆婆交換。她傳授淺婆婆數字文字,淺婆婆則允許她翻閱獸神文字。
“草,你們這是怎麽了?”和淺婆婆達成協議,江晴小心用石塊搗碎鹽塊,就見草羅珊兩人怯怯望着自己,不敢靠近。
羅珊搓着雙手,說:“使者,這…我們之前太失禮了!請不要見怪。”
見羅珊一副扭捏之态,江晴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拍了下羅珊的胳膊,“什麽使者,我是江晴,你們認識的那個江晴。”
好不容易遇到兩個聊得來的朋友,她可不想因爲這什麽使者,而沒了朋友。在天朝,爲了掙錢,她拼了命豁出去的努力,就爲了周恒。
回過頭來一看,她身邊除了周恒,竟連一個說得上話的朋友都沒有。
蒼天憐憫,好不容易重來一次,她可不想再重複一次以前的生活。
“草,我就說江晴不是那種人…”
見江晴不在意,羅珊又恢複了大大咧咧的性子,露出平常的笑容。
草跟着點頭,笑嘻嘻幫着江晴準備晚上的食物。
不遠處,花扡咬着嘴唇,羨慕看着這一幕,好幾次鼓足勇氣想上前打招呼。最後,還是自卑收回了腳步,獨自一人隐藏在黑暗處。
倦縮着身子,低聲哭泣。
“咦!對了,怎麽沒看到凡倩?她去哪了?”江晴張望着,沒見到凡倩的人影,這會,部落裏雌性都忙碌張羅食物,爲晚上的半年節篝火會做準備。
草搖搖頭。
羅珊不屑開口,說:“切!八成躲在哪個角落偷懶去了。”
“哦!是嗎?”
雖然覺得有點奇怪,江晴也沒多想,畢竟她剛來部落不久。很多事情也不熟悉,竟然羅珊草都覺得沒事,她自然不會往别的方向多想。